第15章 八百年前的鐵觀音,就算拿開水泡也沖不開吧
- 穿成獸世NP文惡雌,她殺瘋了
- 汐汐汐汐ing
- 2944字
- 2025-05-04 22:00:00
萬山寒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陰濕地牢。
“刷啦——”
他不知道今日是昏迷后的第幾日,只知道再醒過來時,清晰的暴雨聲自地牢外傳來。
狐族部落好久好久沒下這么大的雨了,如今暴雨來勢洶洶,積澇成災想必是早晚的事。
他皺眉,正要掐指一算。臨行前卻猛然想起師父臨死前的慘狀。
那種分明可以窺探天機,卻沒有任何能力去改變結局的無力感涌上心頭。
指尖輕顫,手收回袖口。他的神色恢復成極冷的淡然。
直到面前突然出現兩張陰惻惻的笑臉。
“首領喜歡什么酷刑?炮烙?蛇獄?蜂噬?”
“隨便一樣都能讓萬先生乖乖聽話的。”
滅明擺弄著生了鐵銹的匕首,如敘家常一般說著各種殘忍酷刑的操作方法。
至于歲雪,她的笑容也溫和不到哪去,一雙銳利深邃的鳳眼直射萬山寒。
“并非是我等手段殘忍,強行逼迫萬先生占卜天氣務農?!?
她一頓,繼續道。
“狐族部落連發三天大水,東江已經決堤。從農作物到狐族百姓,無一幸免?!?
“還望——”
萬山寒斂眉,直接打斷道。
“在下說過很多次?!?
“天命不改?!?
“就算測算出這場雨能下多久,又能如何?我等凡俗之軀何以比肩天命,所謂答案,不過徒增煩擾。”
滅明冷笑一聲。
“徒增煩擾?那不過是因為這場雨沒下到你身上罷了?!?
“整個部落依照先統領遺命,好吃好喝把你供起來護著,你自然是淋不到暴雨,也聽不到底下人的哀嚎?!?
“不過是讓你算算天氣,就跟要了你的命似的。心安理得的身居高位,卻滿口虛無天命。什么實事兒都不愿意干,但平日里也沒見你少收狐族部落的供奉啊。”
他說話向來不客氣,嘲諷就跟連珠炮似的打在萬山寒身上。但萬山寒卻恍若未聞,自始自終都保持著淡然。
語罷,萬山寒看也未看二人一眼,自顧自閉上雙目。
這鹿當真是油鹽不進。
滅明徹底失去耐心,抱著直接上酷刑,不怕他不松口的態度,作勢就要綁住萬山寒的四肢。
這時,方才還沉默著的歲雪突然一怔。
等等,萬山寒方才說,算出來雨還要下多久也沒有意義。
是啊,知道雨下多久又能怎樣?關鍵是要如何改變水患現狀啊。
他們既然搞錯了方向,那萬山寒是否測算天氣,是否就顯得并不是那么重要了呢?
而萬山寒一個只知天命的原始青鹿又如何懂得治水?相比之下,難道不是自己這個現代人更有能力解決危機么。
思及此處,歲雪上前,攔下了滅明的動作。
“或許萬山寒說的有道理,我們確實搞錯了方向。”
“這場雨能下多久不是關鍵。關鍵是我們要如何應對這種類似的災害。”
話音一落,前些陣子戰敗,被關在萬山寒隔壁牢房當戰俘的玄禮冷笑一聲,嘲弄的看著歲雪。
“解決暴雨災害?”
“歲雪統領真是異想天開?!?
“獸世大陸自古以來,面對天災人禍從來都是靠卜卦。卜卦測算之后,便通過祭祀、供奉加以消災祈福。”
“本統領可從未聽見有哪位人才能直接整治雨災害的?!?
歲雪想起自己在現代學過的地理知識,非但不惱,反而輕笑出聲。
“是么?”
“那我就做這第一人好了?!?
她撂下此話,也沒再看身后的玄禮和萬山寒,徑直走出地牢。
踏出牢門,就看見門前涌了烏壓壓一群狐貍。
他們滿面泥污,獸皮被臟水浸潤的濕透,怨憤之語不絕。
為首之狐是明珩。她端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嘆息微微。
“首領都年過碧玉。想來不用臣等整日勸諫提醒您處理公事吧?”
“而且,整日往部落營帳外跑,也不是個好習慣呢?!?
開局就陰陽怪氣?
她這話,擺明就是說歲雪不理部落公務,暗諷她消極怠惰。直接否認了她整個人。
怎么沒處理公務了?她為了這場大雨忙前忙后,上趕著貼冷屁股。
付出這么多辛苦,怎么就了對方陰陽怪氣的話柄了?
憑什么。
歲雪向來奉行有仇當場就報,堅決不吃啞巴虧,堅決不受窩囊氣。
況且,這次與上次明珩嘲諷衣服那次并不相同。
若是單純的嘲諷審美,她大可陪她迂回的茶言茶語,裝裝可憐對付回去。
但是這次,她詬病的是自己的為政之道。
若是歲雪故作柔弱的綠茶回去,反而失了統領的氣魄,顯得任人拿捏,不好樹立威信。
所以這次,不妨直言不諱,換個策略,讓她當場下不來臺,也好拉開二人的地位差距。
眸子冷下幾分,歲雪笑了笑,直言不諱。
“明珩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翻山越嶺去請萬山寒回來演算天命,和滅明一起沒日沒夜的研究大雨的整治方式,這不叫關心公務?”
“還是說,像你這樣明里暗里的搬弄是非,沒事找事就叫關心公務了?”
明珩話頭一噎。
方才還騷動的狐群停下騷亂,全都把目光看向明珩。
明珩暗自攥拳,面上卻看不出半點怨憤,仿佛自己真的是那般深明大義、直言勸諫之人。
沉默片刻后,她好看的杏眼染上水色,眉尾一斂,委屈道。
“歲雪統領怎么反應如此過激?”
“珩兒不過是為了部落的集體安??紤]提醒您罷了,您又為何否認珩兒的責任心?”
“更何況,您本來就是首領,做這些事情不是應該的嗎?”
“珩兒.......珩兒不知哪句話惹您厭煩,但是珩兒真的沒有惡意上綱上線——”
說著說著,淚染于睫。
晶瑩似墜非墜,就跟深海的珍珠似的,好看極了。
這種柔弱之美,讓明珩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足以贏得別人的喜愛。
“首領,對不起??赡苁晴駜悍讲耪f話的語氣不太好——”
“如果首領真的這么討厭珩兒的話,珩兒以后會壓下自己的責任心,不會再惹您不快了?!?
把自己的個人喜惡上升到整個部落的責任心問題,還把罪責全部推給對方,一口一個自己沒有。
真是夠那什么的。
但取得的效果是很好的,畢竟這世界上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腦子的,缺心眼隨隨便便的就被別人利用,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果然,此言一出,她身后的眾狐也騷動起來。
有幾個年輕英俊的雄獸見美狐垂淚,自是心憐。連忙將她擁入懷里,柔聲安慰。
“你別理她,她這人就跟個弦似的,旁人輕輕一觸就叫喚的不行。”
“珩兒別難過了,萬一這個毒雌......咳咳不是,首領,又生氣,把你給折磨虐殺了就不好了。畢竟你比她溫柔可愛那么多,性格也那么好?!?
“是啊是啊,我也覺得,首領就是想太多了,反應那么過激干什么?我們家珩兒才不是那種人。”
歲雪挑眉,一語不發。
只是抱著雙臂,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
明珩擦擦眼淚,順勢握住其中最帥的那個雄獸,努力擠出一個笑意。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一個部落的,沒必要這般爭個高下,既然首領不高興了,那珩兒給您道歉就是。”
說罷,明珩拱手,施施然對歲雪一拜。
“珩兒錯了,珩兒不該這么說您,都是珩兒不懂事,珩兒已經道歉了,您就別跟珩兒計較了?!?
這樣一道歉,眾狐貍更心疼了。紛紛稱贊明珩性格溫柔,處事大度。
反觀歲雪,二人這么一對比,倒是顯得她曲解善意,不近人情了。
歲雪聰慧,自然是看得出明珩那些小算盤。
按理說,到了現在這個份上,歲雪不如自己也道個歉,順水推舟的把話給推回去。
樹立完氣魄之后,在適時的示弱,會更容易體現姿態,收服人心。
但是歲雪不打算這么做。
沒有什么別的原因。
說實話,那就是——
看她明珩不爽,不爽到已經懶得用各種心機手段去對付她,不爽到明珩在她眼里,已經不值得浪費任何心思去當成對手博弈了。
既然如此,她不屑于忍下去。
她的自尊心,也不愿意讓她忍辱負重。
都是第一次活,誰還不是狐貍精了,憑什么要忍這個窩囊氣,憑什么讓著你?
“既然知道自己不會說話,那就把舌頭捋直了,過遍腦子再開口。”
“別明知此話會惹人不快,非要宣之于口上綱上線也就罷了,事后還假惺惺道歉,把別人的不滿堵回去。”
“說句好聽的,叫性子單純不善言辭。說句不好聽的——”
“你就是八百年前的鐵觀音,拿燒開了的水去泡都泡不開的絕世綠茶。”
獸世人自然是不知道“綠茶”諷刺的什么意思,但歲雪這話很像是在嘲諷死豬不怕開水燙那么點意味。
但反正在旁人看來,那就是惡意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