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熱風裹著砂礫,將駝隊的腳印瞬間掩埋。
蘇妄言掀開馬車簾,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海市蜃樓。
那并非虛幻的城池,而是占星閣渾天儀所示的“沙蠱迷城”,傳說中埋藏著與蚩尤戰魂同源的禁忌力量。
他摸了摸腰間的青銅殘片,噬月紋在高溫下隱隱發燙,竟與沙漠中某股未知力量產生共鳴。
“蘇郎中,前面就是黑沙嶺。”阿蠻握緊韁繩,蚩尤骨鏈上的星盤瘋狂旋轉,“占星閣古籍記載,此處每逢朔月便會出現吞噬商隊的沙暴,沙暴中藏著能將人煉成‘沙蠱’的妖物?!彼捯粑绰?,三十七名孩童突然同時捂住耳朵,他們掌心的微光凝結成護盾,抵擋著空氣中傳來的尖銳嗡鳴。
夜幕降臨時,駝隊扎營的沙地上滲出黑色液體。
任瑤姬蹲下身,銀瓶中的往生蝶突然躁動不安:“是‘蝕骨沙’,接觸到人體便會化作蠱蟲鉆入血脈?!彼Τ鲢y線割開駱駝皮囊,讓清水在營地周圍形成環形屏障,“但這只能暫時阻擋,真正的危機......”
話音被突如其來的狼嚎打斷。
沙丘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綠光,不是狼眼,而是數以萬計的沙蠱蟲。
這些蟲子形似蝎子,尾鉤卻泛著中原銅鏡般的光澤,鏡面上隱約映出扭曲的人臉。
蘇妄言的噬月紋劇烈刺痛,他想起天機盤手冊中的記載:“沙蠱以執念為食,鏡中人臉皆是被困者的魂魄?!?
“用共生蠱!”三十七名孩童齊聲喊道。
他們將手中的“芍藥蝴蝶蘭”蠱種拋向空中,花朵綻放的瞬間,沙蠱蟲竟停止攻擊,鏡面上的人臉開始浮現笑容。
原來這些被困的魂魄,需要的不是廝殺,而是被理解的慰藉。
然而,更深處的沙丘突然隆起,一只巨大的沙蠱王破土而出,它尾鉤的鏡面中,赫然映著李淳風的面容!
“小心!這是戰魂余孽!”玄蠱峒主的殘魂從青銅殘片躍出,“當年李淳風封印戰魂時,部分力量逸散西域,被沙蠱吸收后化作執念具象!”沙蠱王張開巨口,噴出的不是沙子,而是無數刻著《乙巳占》卦象的竹簡,竹簡在空中自燃,映出“貪狼現,沙城陷”的血字。
阿蠻的星盤突然炸裂,碎片飛向沙蠱王鏡面,竟拼出西域古老的“封魔陣”。蘇妄言趁機將十二塊青銅殘片嵌入陣眼,噬月紋與沙蠱王鏡中的李淳風產生共鳴,他的腦海中閃過一幅幅畫面:千年前,西域巫師用沙蠱守護絲綢之路,卻因戰魂污染逐漸墮落;而李淳風曾來過此地,試圖用卦象凈化沙蠱,卻反被執念困住。
“原來李淳風的魂魄被封在沙蠱王體內!”蘇妄言大喊。
他取出觀星瞳對準鏡面,石面的光芒穿透沙蠱王軀體,照出李淳風被困的魂魄。
然而,當眾人準備施救時,沙漠突然裂開深淵,從中爬出的不是妖物,而是數百名身披西域鎧甲的“沙兵”——他們的身體由沙子構成,心口卻跳動著中原的青銅心臟。
“這些是千年前守護絲綢之路的戰士,被戰魂污染后變成了行尸走肉。”任瑤姬甩出銀線纏住沙兵,卻發現銀線接觸到沙子便開始腐蝕,“普通蠱術和醫術對他們無效,必須找到沙蠱迷城的‘命源之泉’,那是凈化戰魂力量的關鍵。”
此時,三十七名孩童突然手拉手圍成圈,他們的共生蠱在空中組成西域星圖,星圖中心的光點正是迷城的方向。
蘇妄言帶著眾人沖破沙兵的包圍,卻在抵達目的地時,看見命源之泉已被沙蠱王的尾鉤刺穿,泉水正化作黑色毒霧。
“用我們的血!”孩童們異口同聲。
他們割破手指,讓血滴入泉眼。
蘇妄言的噬月紋與泉水共鳴,竟在泉底映出李淳風最后的卦象:太極圖與西域星盤重疊,中間是十二峒的蠱蟲圖騰,卦象下方寫著“以共生之血,解千年之困”。
當孩童們的血徹底凈化泉水,沙蠱王發出悲鳴,李淳風的魂魄從中飄出。
他望著蘇妄言手中的青銅殘片,露出欣慰的笑容:“雙生堂果然沒讓我失望。
記住,戰魂的力量永遠無法被徹底消滅,但可以被理解和轉化......”話音未落,沙蠱王化作漫天星砂,那些被困的魂魄終于得到解脫。
黎明時分,沙漠恢復平靜。
蘇妄言在命源之泉旁發現一卷羊皮書,上面用西域文字和苗文寫著:“當絲綢之路重新響起駝鈴,沙蠱將不再是詛咒,而是守護兩界的新力量?!?
他抬頭望向東方,雙生堂的燈火仿佛穿越千里,與這沙漠中的清泉遙相呼應。
命源之泉的水面突然泛起漣漪,倒映出比沙漠更遙遠的西方。
那里聳立著通體由水晶與黑鐵構筑的城池,城墻縫隙間流淌著暗紫色的液體,分明是某種活物般的蠱毒。
蘇妄言還未看清,水面便被血色浸染,李淳風的殘魂在血霧中急速消散前,將一枚刻滿西域符文的青銅鑰匙塞進他掌心。
“這是打開‘蜃樓秘境’的關鍵......”殘魂的聲音混著沙暴的轟鳴,“但你必須在月圓之夜前離開,否則黑沙嶺將永遠吞噬......”話未說完,整座沙漠突然劇烈震顫,沙蠱王化作的星砂重新凝聚,在空中組成巨大的沙漏,流沙每漏下一粒,便有新的沙蠱蟲破土而出。
“不好!戰魂的污染比想象中更深!”任瑤姬的銀項圈迸出火星,她指著遠處正在成型的沙巨人,“這些怪物由執念具象化而成,越是攻擊,力量反而越強!”三十七名孩童突然齊聲吟唱,他們培育的共生蠱化作藤蔓纏住沙巨人,卻在接觸到怪物體表的瞬間被燒成灰燼。
阿蠻的蚩尤骨鏈突然發出龍吟,鏈墜星盤投射出西域古陣的虛影?!坝糜^星瞳照向沙漏中心!”她將骨鏈甩向空中,星盤碎片與青銅鑰匙產生共鳴,“李淳風留下的陣眼就在那里,只要逆轉沙漏,就能暫時壓制戰魂!”
蘇妄言舉起觀星瞳,石面的光芒穿透沙漏,竟照出被困在流沙中的十二座西域佛塔。
每座塔頂都插著銹跡斑斑的青銅幡,幡面上的蠱紋與他腰間的殘片如出一轍。
當噬月紋與佛塔產生共振,十二道金色鎖鏈從地底升起,將沙漏強行固定。
“快!去佛塔取幡!”玄蠱峒主的殘魂急得亂竄,“這些幡是千年前西域蠱師與中原星象師共同鑄造的鎮魔器,缺一不可!”然而,眾人剛靠近佛塔,塔身突然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噴出的不是火焰,而是能腐蝕魂魄的黑霧。
“用共生蠱的光盾!”蘇妄言扯下衣襟,將觀星瞳綁在額間。
當他的視線穿透黑霧,竟看見佛塔內部封印著的不是妖物,而是十二名陷入沉睡的西域圣女,她們心口的蠱紋與他的噬月紋產生共鳴,正在緩緩蘇醒。
“原來鎮魔幡鎮壓的,是被戰魂污染的圣女之力......”他恍然大悟。
三十七名孩童心領神會,將掌心的光芒注入佛塔。
隨著圣女們的蘇醒,十二面鎮魔幡同時發出清鳴,銹跡剝落的瞬間,幡面上浮現出西域經文與中原卦象交織的圖案。
就在眾人以為危機解除時,沙漏中心突然裂開黑洞,從中伸出布滿鱗片的巨爪。
那爪子上纏繞著暗紫色的蠱毒,正是蘇妄言在泉水中窺見的神秘城池的標志。
巨爪抓住最近的佛塔,塔身轟然倒塌,一名圣女的魂魄被拽入黑洞,化作怪物身上的蠱紋。
“這是更深層的戰魂污染!”李淳風殘留的神識在觀星瞳中閃爍,“西方的水晶城藏著蚩尤戰魂的本源,若讓它突破封印......”話未說完,觀星瞳突然炸裂,碎片飛向十二面鎮魔幡,竟在幡面拼出最后一道卦象:太極圖與西域星盤被暗紫色蠱毒撕裂,唯有噬月紋化作橋梁,連接著兩界搖搖欲墜的平衡。
蘇妄言握緊破碎的觀星瞳,望著即將徹底失控的沙漏。
想要真正平息這場危機,必須帶著鎮魔幡和青銅鑰匙,主動前往西方的水晶城——那里不僅藏著戰魂的秘密,更藏著讓中原、苗疆與西域真正共生的關鍵。
“雙生堂的燈火,該照亮更遙遠的地方了?!彼麑⑹骀偰пκ杖胄心?,轉身望向東方。
此時,汴梁城的方向突然升起一顆明亮的信號星,那是雙生堂分號遭遇危機的標志。
而在西方,水晶城的輪廓在沙暴中若隱若現,城墻縫隙間的暗紫色液體,正朝著東方緩緩流動......
沙漏徹底崩解的剎那,沙漠裂開蛛網狀的縫隙,暗紫色的蠱毒如活物般涌出,在半空凝結成西方水晶城的虛影。
三十七名孩童突然渾身發光,他們掌心的共生蠱化作十二道鎖鏈,死死纏住正在復蘇的戰魂本體,那是團由無數怨念凝聚而成的漆黑漩渦,中心隱隱透出蚩尤戰甲的輪廓。
“快用鎮魔幡!”任瑤姬將銀線纏在蘇妄言腰間,“每面幡對應戰魂的一處弱點!”蘇妄言躍上沙丘頂端,十二面鎮魔幡在他手中展開,幡面經文與卦象同時迸發金光。
當第一面幡插入漩渦,沙漠中傳來古老的梵唱,戰魂發出的尖嘯竟變成了西域胡琴的嗚咽。
阿蠻的蚩尤骨鏈突然自動飛向漩渦,鏈墜星盤與青銅鑰匙碰撞出耀眼的火花?!霸瓉龛€匙是星盤的鎖芯!”她大喊著扯下頸間的骨鏈,“李淳風在西域設下的最后封印,需要中原星象與苗疆巫蠱同時激活!”骨鏈刺入漩渦的瞬間,水晶城的虛影開始崩塌,城墻縫隙的暗紫色液體化作萬千沙蠱蟲,撲向眾人。
蘇妄言的噬月紋如燃燒的火焰,他將觀星瞳的碎片嵌入鎮魔幡。
破碎的石面突然映出雙生堂分號的慘狀:長安、洛陽等地的醫館被暗紫色藤蔓纏繞,學徒們中了神秘蠱毒,身體逐漸沙化。“這些沙蠱蟲是水晶城的先鋒!”他望向東方,“必須在月圓前摧毀戰魂本源!”
此時,被拽入黑洞的圣女突然出現在漩渦邊緣,她的瞳孔變成暗紫色,身上纏繞的蠱毒卻在與戰魂的力量對抗?!拔沂窃铝?.....”圣女的聲音混著風沙,“水晶城的‘蝕心蠱’能吞噬一切希望,但它的弱點......”她突然沖向戰魂核心,身體化作萬千光點,照亮了漩渦深處的青銅祭壇。
祭壇上,半塊刻滿西域符文的龜甲正在吸收戰魂力量,龜甲縫隙滲出的暗紫色液體,正是污染整個西域的根源。
蘇妄言將十二面鎮魔幡按在祭壇邊緣,噬月紋與龜甲產生共鳴,浮現出李淳風最后的手記:“戰魂非惡,執念為禍,唯有以希望為引,方能還天地清明。”
三十七名孩童同時割破手掌,他們的血匯聚成金色溪流,順著鎮魔幡涌入祭壇。
龜甲上的符文開始逆轉,戰魂的力量被逐漸抽離,化作純凈的星光灑向沙漠。
暗紫色的蠱毒如潮水般退去,沙化的百姓們恢復生機,水晶城的虛影徹底消散前,蘇妄言看見城中深處有個戴著水晶面具的身影,正冷冷注視著這一切。
黎明破曉,沙漠中長出奇異的水晶草,每株草尖都凝結著金色露珠——那是戰魂凈化后的力量結晶。
蘇妄言將龜甲碎片收入行囊,碎片邊緣的符文與他腰間的青銅殘片完美契合。
阿蠻撿起星盤,發現盤面上出現新的星圖,指向更遙遠的西方雪原。
“李淳風的卦象說過,戰魂的威脅永遠不會徹底消失?!比维幖Р潦弥y項圈,上面的雙頭蛇紋路中多了西域的太陽圖騰,“但這次,我們知道了對抗的方法——不是殺戮,而是理解。”她指向重新響起駝鈴聲的絲綢之路,沙蠱蟲們化作發光的引路精靈,守護著往來的商隊。
三個月后,雙生堂總舵掛起新的匾額:“兼濟三域,共解百厄”。蘇妄言站在醫館門前,看著中原醫師與西域藥師共同調配解藥,苗疆蠱師則在教學徒識別沙蠱的特性。
觀星瞳的碎片被鑲嵌在藥柜上,每當有新的危機出現,石面便會映出模糊的卦象。
深夜,蘇妄言翻開從祭壇帶回的西域古籍,扉頁上的血字在燭光下忽明忽暗:“水晶城的秘密,藏在極寒之地的冰棺中,而開啟冰棺的鑰匙,是擁有噬月紋之人的真心......”他合上古籍,望向西方。
那里的雪原上,隱約有紫色的光芒在云層中閃爍,等待著雙生堂的下一次啟程。
金色露珠順著水晶草墜入沙漠,在地面蜿蜒出西域古文字樣。
三十七名孩童突然齊聲驚呼,他們掌心的共生蠱劇烈震顫,竟在沙地上勾勒出水晶城的立體模型——城墻由無數具纏繞鎖鏈的骷髏堆砌而成,城門處懸著巨大的沙漏,流沙中沉浮著數不清的銀瞳沙蠱。
“這些沙蠱的眼睛......”蘇妄言湊近細看,沙蠱銀瞳里映出的不是眾人身影,而是雙生堂各地分號燃起的狼煙,“它們在監視中原!水晶城的陰謀比想象中更大!”他腰間的青銅殘片突然發燙,與龜甲碎片共鳴出刺耳嗡鳴,殘片縫隙滲出的暗紫色液體,竟在沙地上畫出北斗七星倒懸的兇兆。
任瑤姬猛地扯開衣襟,心口不知何時爬滿蛛網般的紫色紋路:“我在對抗沙蠱王時被‘蝕心蠱’入侵,這蠱毒會吞噬希望,將人變成水晶城的傀儡......”她銀瓶中的往生蝶集體自燃,化作灰燼前拼出西域巫咒,意為“唯有以光明之心為引,方能破解蝕心之困”。
阿蠻突然將蚩尤骨鏈甩向天空,鏈墜星盤與龜甲碎片相撞,迸發出的光芒中浮現出西域千年前的畫面:水晶城本是絲綢之路的守護者,卻因觸碰戰魂本源,城主與子民逐漸被蝕心蠱吞噬,淪為執念的囚徒。
而李淳風留下的青銅鑰匙,正是當年封印城主的關鍵。
“原來水晶城的城主,就是被戰魂污染的西域大祭司!”玄蠱峒主的殘魂在光芒中顯現,“他妄圖用蝕心蠱讓全世界陷入絕望,以此復活戰魂!”話音未落,沙漠突然裂開巨大縫隙,暗紫色的蝕心蠱毒如潮水般涌出,所過之處,水晶草瞬間枯萎,化作尖銳的骨刺。
蘇妄言將十二面鎮魔幡插入毒流,噬月紋與幡面的經文同時亮起。
然而,蝕心蠱毒竟順著幡面逆流而上,開始腐蝕他的手臂。
三十七名孩童毫不猶豫地沖上前,用共生蠱形成光盾護住蘇妄言,他們的皮膚卻在接觸毒霧的瞬間布滿紫色紋路。
“不能再這樣下去!”蘇妄言咬牙將觀星瞳碎片按在胸口,噬月紋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光。
光芒中,他看見被蝕心蠱控制的圣女月璃站在水晶城塔頂,手中握著半截水晶權杖,杖頭鑲嵌的紫色寶石,與他腰間龜甲碎片完美契合。
“去水晶城!”蘇妄言扯下染毒的衣袖,“只有摧毀蝕心蠱的本源,才能解救所有人!”他帶著眾人順著蝕心蠱毒流動的方向疾行,途中救下多名被沙蠱控制的西域商隊成員。
這些商隊腰間都掛著特殊的銅鈴,鈴聲響起時,竟能短暫驅散蝕心蠱的侵蝕。
當眾人抵達水晶城時,城門自動緩緩打開。
城內寂靜得可怕,街道兩旁的建筑都由水晶與白骨構成,每個窗格里都囚禁著被蝕心蠱吞噬希望的靈魂。
蘇妄言的噬月紋突然指向城主府方向,那里傳來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哀嚎。
城主府大殿內,戴著水晶面具的城主懸浮在空中,他周身纏繞的蝕心蠱毒形成巨大的繭,繭中隱約可見戰魂的虛影。
月璃被鎖鏈吊在繭旁,眼神空洞,手中的水晶權杖正在向繭中輸送力量。
“外來者,你們以為能阻止命運?”城主的聲音混著蠱蟲嘶鳴,“蝕心蠱早已種下,整個西域、中原,乃至苗疆,都將在絕望中淪為戰魂的祭品!”他抬手一揮,無數沙蠱從地面涌出,銀瞳中映出雙生堂分號內眾人痛苦掙扎的畫面。
蘇妄言握緊青銅鑰匙,沖向水晶繭:“李淳風留下的不是詛咒,是希望!”他將鑰匙插入繭中,噬月紋與龜甲碎片產生共鳴,繭殼開始出現裂痕。三十七名孩童強忍蠱毒侵蝕,用共生蠱形成的藤蔓纏住城主,阿蠻則甩出骨鏈纏住水晶權杖,試圖喚醒月璃。
“月璃!還記得守護絲綢之路的誓言嗎?”蘇妄言大喊,“光明從未消失,它一直在我們心中!”他的話似乎觸動了月璃,女子空洞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清明,突然將權杖刺入水晶繭。繭殼轟然炸裂,蝕心蠱的本源——一顆跳動的紫色心臟暴露出來。
蘇妄言毫不猶豫地將十二面鎮魔幡插入心臟,噬月紋與幡面經文的光芒徹底凈化了蝕心蠱毒。
城主發出凄厲的慘叫,身體化作萬千沙蠱消散在空中,戰魂的虛影也隨之煙消云散。
月璃虛弱地墜落,被蘇妄言接住,她手中的水晶權杖碎片,與龜甲碎片融合成一枚新的鑰匙。
黎明的曙光穿透水晶城,被蝕心蠱控制的靈魂紛紛蘇醒。
蘇妄言看著逐漸恢復生機的西域大地,將新鑰匙收入懷中。
這不是終點,而是兩界共生之路的新起點。
回程路上,雙生堂傳來消息,各地分號的蝕心蠱毒已被清除。
蘇妄言望著遠方,心中暗自下定決心:無論前方還有多少危機,雙生堂都將成為連接中原、苗疆與西域的橋梁,用理解與希望,化解所有的迷局與陰謀。
水晶城主府的穹頂在黎明中崩裂,萬千水晶碎片如星雨墜落,每片都映著西域三十六國的古老星圖。
蘇妄言踩著碎晶走向祭壇,發現地面刻著比李淳風更古老的卦象——太極圖與西域太陽盤相互絞殺,中間是十二峒的噬月紋,如同被撕裂的傷口,正緩緩滲出金色血液。
“這是蚩尤戰魂與西域祖巫的初次交鋒?!痹铝У你y瞳映著地面紋路,指尖劃過祭壇邊緣的凹槽,“千年前我們的大祭司試圖用沙蠱封印戰魂,卻反被蝕心蠱吞噬......”她突然按住蘇妄言的手,將龜甲碎片按進凹槽,整座祭壇發出地動山搖的轟鳴。
祭壇中央升起青銅方鼎,鼎中浮著半卷被蝕心蠱浸染的羊皮卷。
蘇妄言展開后,發現是李淳風的西域手札,墨跡在紫色蠱毒中顯形:“水晶城的地底下,沉睡著當年隨蚩尤戰魂墜落的‘荒骨之甲’,此甲以萬千怨魂為胄,以蝕心蠱為血,唯有雙生血脈能喚醒——”
話未說完,方鼎突然炸裂,青銅碎片如利刃飛向眾人。
三十七名孩童同時張口,噴出共生蠱形成的光網,卻見光網中映出詭異畫面:中原的黃河突然斷流,苗疆的蠱潭泛起紫霧,西域的沙漠正在結冰——三域平衡正在被荒骨之甲的復蘇打破。
“不好!荒骨之甲在吸收三域的生命力!”任瑤姬的銀項圈突然崩斷,雙頭蛇圖騰化作流光鉆進蘇妄言掌心,“當年蚩尤戰敗時,戰魂分裂成三部分:中原的星命、苗疆的蠱脈、西域的沙魂,而荒骨之甲是連接它們的軀殼!”
蘇妄言的噬月紋突然分裂成三道,分別指向三域方向。
他望著祭壇下方裂開的深淵,里面傳來金屬摩擦的聲響,荒骨之甲的輪廓逐漸清晰——那是具由沙礫、蠱蟲與星砂構成的巨型鎧甲,心口處嵌著的,正是蘇妄言父親留下的玉玨!
“原來父親當年深入西域,是為了阻止荒骨之甲的復蘇......”蘇妄言握緊染血的觀星瞳碎片,石面映出父親被鎧甲束縛的畫面,“而我體內的噬月紋,就是激活鎧甲的鑰匙!”
月璃突然取下水晶面具,露出與蘇妄言相似的額間紅痣:“大祭司在被蝕心蠱吞噬前留下預言,唯有擁有雙生血脈之人,才能讓荒骨之甲成為守護之鎧,而非毀滅之器。”她指向鎧甲心口的玉玨,“用你的血,喚醒你父親的殘魂!”
蘇妄言咬破舌尖,血珠濺在玉玨上。
鎧甲突然發出龍吟,父親的殘魂從玉玨中飄出,手中握著半卷《乙巳占》西域殘頁:“妄言,當年李淳風在昆侖設下的不是封印,是共生陣——荒骨之甲需要三域的力量共同驅動,才能守護絲綢之路。”
此時,阿蠻的星盤突然指向祭壇深處,那里浮著十二具水晶棺,每具棺中都躺著與蘇妄言容貌相似的人,心口分別嵌著中原、苗疆、西域的圖騰?!斑@些是李淳風用三陰之氣創造的‘雙生守護者’,”父親的殘魂嘆息,“而你,是唯一能讓他們共鳴的宿主?!?
荒骨之甲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開始吸收三域的負面情緒:中原的猜忌、苗疆的仇恨、西域的絕望。
蘇妄言望著鎧甲逐漸黑化的紋路,突然想起雙生堂的醫訓:“治病先治心?!彼麖堥_雙臂,讓噬月紋的三色光芒籠罩鎧甲。
金色代表中原的仁心,青色代表苗疆的共生,銀色代表西域的堅韌。
當三色光芒交融,鎧甲表面的蝕心蠱毒如冰雪消融,露出底下刻滿三域醫典的紋路:中原的《黃帝內經》、苗疆的《往生秘典》、西域的《沙蠱醫經》。
“荒骨之甲,本該是三域醫者的守護之鎧?!碧K妄言輕聲道。
鎧甲突然屈膝跪下,父親的殘魂融入他的噬月紋,留下最后一句話:“記住,真正的強大不是征服,而是讓不同的光芒,在鎧甲上共同閃耀。”
黎明徹底降臨,水晶城的廢墟上,三域的百姓們互相扶持著站起。
蘇妄言將十二面鎮魔幡插在城門口,幡面隨風揚起,露出新的圖騰:太極圖、噬月紋、西域太陽盤,三者交織成永不褪色的共生之印。
回程的駝鈴聲中,月璃加入了雙生堂的隊伍,她的銀瞳能看見三域的蠱毒流動,成為最特殊的 diagnostician。
阿蠻修復的星盤上,新的星象顯示:在更遙遠的極北之地,一座由寒冰與咒文構成的古城正在浮現,城中的冰棺里,沉睡著與荒骨之甲配套的“荒骨之盔”。
蘇妄言摸著掌心融合的三色噬月紋,知道下一場冒險已在召喚。
但此刻,他望著駝隊前方,中原醫師教西域人辨認草藥,苗疆蠱師向月璃學習沙蠱凈化術,三十七名孩童在沙丘上用共生蠱畫出三域地圖。
這才是他與父親、李淳風共同守護的東西:不是秘密,而是讓不同文明在碰撞中,開出共生之花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