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命格映照的過程嗎？

切身體悟命格來源者的經歷，逆天改命！”

季楷心中明悟。

握著手中的鑌鐵戒刀，一股熟悉感涌上心頭。

和【錚錚武骨】所帶來的廣泛向武道加成不同，白色命格【受戒持刀】單獨強化了他對于禪宗刀法的親和度。

新增一個白色命格后，他的命格整體評價也從丁下之姿，微微挪了一小步，成了丁中。

“莫要走神。

凝神、提氣、沉于丹田。

我要授你的，乃是一門上一品的刀法樁功，也正是內功外技中的內功心法...婆娑抱刀吐納法！”

龐歸真聲如雷鳴，中氣十足，好似大佛梵音，不斷在季楷耳邊回蕩著。

內室中，龐歸真已經敞開胸襟，隨手抓起兵器架上的一把長刀，演起了刀法架勢。

“婆娑抱刀吐納法共計十二道架勢，和捉刀訣同出一源。

講究的都是以手中之刀，馴服氣血。

神意自起，氣血奔涌。

俗間之罪滿婆娑，唯有慳貪罪最多。

剔除氣血的上浮之貪，拿捏氣血于心念之間。”

龐歸真唱著揭語。

這些晦澀的揭語，沒有一定的禪宗學識，極難領悟。

龐歸真也是后知后覺的罵罵咧咧道：

“直娘賊。

我又忘了這里不是金剛寺。

先修三年佛，再修禪宗法。

沒有禪宗學識，只能揉碎了講給這小子聽。

但婆娑抱刀吐納法又不似捉刀訣那般粗淺，可以打比方。”

龐歸真心中無名一躁，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過得去的苗子？

難不成還讓他先剃度，出個家，進修個幾年佛法后，再來習武？

屆時，恐怕黃花菜都涼了。

龐歸真猶豫時，余光掃過季楷，只見季楷同樣擺出了他剛剛所演的刀法架勢。

摟刀腰間，蓄勢待發。

一呼一吸，平穩悠長。

下盤穩固，氣血自生。

上一品的內功心法，吐納出的氣血如大江奔涌。

若是拿捏不住，沖垮堤壩，一瀉千里，反而潰決身軀，成為廢人。

這也是武道修行中，常言的人心不足蛇吞象，世事到頭螳捕蟬，終將自誤！

此時，龐歸真的心登時提了起來。

若是季楷尚未領悟他揭語中的禪宗之意，以慧覺剔除氣血中的婆娑貪念。

這一番運拿氣血，恐怕會經脈盡斷！

“不行。

這小子除非是天生的佛子，否則斷然是不懂得我禪宗奧義的。

得打斷他運拿氣血！”

龐歸真神色一肅，提氣上前，對著季楷抓去。

然而便在此時，季楷手中的鑌鐵戒刀突然一顫，氣血中涌動的婆娑貪念盡數被斬卻。

精純的氣血乖巧的在季楷的周身打轉一圈后，融于骨髓之中。

季楷周身的氣息也悄然發生了變化。

簡單形容，便是有了龍精虎猛的武者之象。

“這小子？！

這就拿捏了第一縷氣血？！”

龐歸真讓出鑌鐵戒刀讓季楷持著。

當然不是為了簡單的負重訓練。

而是為了貼合婆娑抱刀吐納法中的抱刀之意。

這門上一品的武道傳承，拿捏氣血的法子，說開了，便是以禪宗大慧覺，操持手中之刀，斬卻氣血中的一切雜念。

雜念盡消，自然能輕易拿捏氣血。

但前提條件是，熟讀佛經，有著禪宗慧覺加身。

“龐師，為何不繼續？”季楷睜開眸子，詢問道。

拿捏第一縷氣血后，一股難言的獲得感涌上心頭。

渾身都是舒暢無比。

這讓季楷巴不得繼續下去，不斷拿捏氣血，不斷精益變強！

“你小子。

難道真是個天才？”

龐歸真僵在半空的手，重重拍在季楷肩膀上。

‘嘶——

不知龐師是何境界？

這一掌竟然拍的我渾身酸麻。

不過也讓我游蕩在周身中，尚未馴服的氣血，盡數安分下來。’

季楷心念微動，咧嘴笑道：

“我權當龐師是在奉承。”

“好好好。

我看你小子皮是有點癢了。

今日，你別想站著出我武館的門！”

龐歸真收斂笑意，擺開了第二道架勢，這一次，并非摟刀腰間，而是一式背刀。

這一次氣血也非從足下發，而是從脊柱大龍涌出。

脊柱大龍藏著血脈之精，涌出的氣血更是如龍！

遠比第一式吐納時來的迅猛。

‘血出脊柱，貫通全身。

若無多年持刀經驗，這脊柱所出的氣血雜念，即便有著禪宗慧覺，想要斬卻，也好似空中樓閣，有心無力。’

龐歸真笑瞇瞇的看著季楷，準備等他出丑，再出手指點，好樹立為師的威嚴。

脊柱大龍中的氣血一出，季楷驟感背負著一座山岳，沉重無比。

氣血之重和鑌鐵戒刀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肩上。

需一力扛起。

若無【錚錚武骨】帶來的體格加持，這一下，便能將季楷壓垮。

但這也到了季楷的氣力上限。

若是不快點拿捏這縷氣血。

遲則生變。

季楷如法炮制，命定的慧覺涌現，和鑌鐵戒刀呼應。

只不過，剛剛是摟刀腰間，蓄勢待發，出刀斬卻雜念，是一氣呵成。

當下背刀式，又要逆斬脊柱血氣，難度驚人。

不過他化身金剛寺內的那位僧人時，曾以戒刀反擊過一位騎兵的拖刀計，回馬槍。

此時逆斬脊柱大龍所出的血氣，如出一轍。

刀意出，氣血順。

這一縷氣血拿捏住后，帶來的氣息變化，遠比第一式站樁吐納來的強盛。

就好比第一式帶著些許熱身性質，這一式才開始見真章。

連續拿捏兩縷氣血后，縱使季楷體格健壯，也有些吃不消。

說白了，就是身體餓了，急需進補，方能繼續拿捏氣血。

不然，底子不足，強行拿捏氣血，反而虧空元氣。

進補，最次也需要能補足元氣的肉食，豪紳世家則是以山珍大藥代替。

若是連最普通的肉食都吃不起。

想要在武道上有所成就，得猴年馬月之后。

唯有資源跟上，武道的進步才不會被拖后腿。

甚至，資源足夠時，還能反向推著你進步。

窮文富武，也正是這個道理。

季楷有著山珍奇物孔雀朱果，是一等一能夠助益拿捏氣血的山珍。

這一點，倒是短期之內不用憂慮。

但今日的修行，恐怕就要到此為止。

“龐師？”

季楷緩緩收功，將戒刀歸還，卻見龐歸真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