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院子景色相依,很別致?!卑棕操澰S的點頭。
“要是先生喜歡,我相信殿下愿意把那些下人派到您府上去的。”八皇妃莞爾一笑。
八皇子今日正事太多了,脫不開身,但又害怕白夭覺得自己被冷落,特意吩咐愛妻過來陪同游園。
八皇妃心思縝密,異常聰慧,好幾次讓白夭都詫異了,她總能猜中別人的心思,剛渴就送水來,還沒哈欠就送枕頭,面面俱到。
忽然,前方的院子口鬧哄哄的走來一批人,白夭望去,這群都是年輕人,男俊女靚,逗弄著一個一歲大的孩子。
“烈家的人?”八皇妃皺眉,這圓子不是封鎖了嗎?他們怎么進來的。
“烈城烈家,百年世家,其先祖得半篇奪氣決到火山巖漿深處修行出火靈真氣,至此后代血脈中代代流傳火行之力?!卑棕驳莱鲞@群人的兇悍和背景。
八皇妃一驚,詫異的看向白夭,道:“先生.....認識他們?”
白夭笑而不語,認識?何止是認識,簡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烈家先祖百年前為求無上武道,幾近瘋狂,冒死前往巖漿深處,恰逢遇到摘取火山蓮花的白夭,兩人就此相識。
正說著,嬉嬉鬧鬧的年輕人們已經到了近前,見到八皇妃,一群人頓時默不作聲,面面相覷。
“見過八皇妃?!币粋€俊秀挺拔的年輕人站出來問候,身后的人紛紛隨禮。
“不知八皇妃在此,我等冒犯了?!庇忠粋€年輕女子開口。
八皇妃雖然不喜這群年輕人的冒犯,但考慮到面子,還是大度的表示不追究,甚至邀請他們隨意游園,不必拘束。
烈家眾人心中大喜,松了口氣。
白夭目光灼灼的盯著那個一歲的孩子,好奇的開口,道:“這孩子真是天生奇骨。”
“額.....”烈家眾人大眼瞪小眼。
“這是我家殿下請來的先生,是貴客,自己人,大家不必擔憂?!卑嘶叔雒娼忉專又?,她微微側過頭,朝向白夭,低聲解釋,道:“烈家那位老祖對這小子看得緊,生怕有人把他拐了去,先生莫怪。”
白夭明面上心平氣和的點了點頭,但心里卻泛起一陣嘀咕,想起陳年往事,狐疑道:“老祖?那小子還活著.....”
一開始說話的年輕人再次站出來,大大方方的把孩子抱在懷里,道:“是我們小氣了,公子說的不錯,我家少主的確是天生奇骨,老祖斷言,未來可能會是天下最頂尖的武者?!?
“紅貓少主長得真是乖巧?!卑嘶叔老驳谋н^孩子,眼神寵溺。
看著八皇妃有些失態,白夭沒有上前阻止,更沒有說什么,八皇妃不能生育,她對孩子的喜愛,全城皆知,如果不是八皇子力保,她早就被廢了。
雙手籠在寬大的袖袍里,白夭掐指卜卦,一邊掐,一邊有意無意的套出了烈紅貓的誕生之日和時辰。
“紅貓少主天縱奇才,日后必大有所為。”白夭笑瞇瞇的說。
“那是自然,我家少主不久前復蘇火行之力,一歲便覺醒火行之力,古今罕見,連老祖都說普天之下怕也沒有多少我家少主這般武道奇才了!”
烈家眾人侃侃而談。
不聊多時,來幾個老仆通報,他們是玉林州沈家的人,得主子令,過來宴請烈家眾人一敘。
“我們還有事得先行一步,兩位貴人多擔待?!睘槭椎哪贻p人抱拳問罪。
“沈妹妹許是想見紅貓少主了,趕緊過去吧,若有需要,盡管吩咐王府的下人去辦。”八皇妃盡顯親和。
眼看著一眾人隨著老仆遠走,白夭的眼神越發深邃。
八皇妃盈盈一笑,道:“紅貓少主的母親原是沈家二小姐,若不是在家休養,公子今日定能同時見到沈家這對絕代雙嬌。”
烈家和沈家聯姻?白夭細細想了會兒,道:“沈家沒有孩子降生?”
“旁系倒是不少,主脈.....”八皇妃想了想,搖頭道:“近些年是沒有的,沈家大小姐未曾婚配,倒是聽說有心上人,不知現在如何?!?
玉林城沈家這些年和八皇子走的并不是很近,這次前來參加宴席,完全是因為烈家要來,僅此而已。
白夭若有所思。
“先生這是想用兩家的勢力相助殿下?”八皇妃試探的詢問。
“烈家乃百年世家,沈家也絕非等閑,居然沒人拉攏他們,這些可是實實在在的滄海遺珠?!卑棕参⑿?。
八皇妃不敢擅作主張,把這些話默默記在心里。
“你說沒見到那個人?”東宮,太子頗有些詫異。
“回太子,那家的下人說,家中先生已經遠行,不日再歸。”回來的侍衛跪在地上。
太子坐在伏案前,沉默的看著天邊,嘀嘀咕咕,道:“看來是不想見我,今日是倉隱川大宴,他應該是去了八皇子府。”
“若是如此,那家的下人豈不是瞞報?真該死!”侍衛霍然抬頭,大有磨刀霍霍的架勢。
“也罷!對了,最近八皇子很殷勤,他上次雖及時送來消息,但不知他意欲何為,還需小心,現在正值關鍵時刻,不容有失。”太子眼神陰鷙。
正說著,太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又問道:“無雙皇妹和那人如何了?”
“這.....”侍衛欲言又止。
“郎有情妾有意,若那小子真心,我不會攔著?!碧拥恼f。
侍衛還是有些猶豫,再看向太子身邊的中官,瞧著中官暗自點了點頭,這才敢開口,道:“皇女殿下最近看起來挺高興,那家伙因為皇女求情,如今暫住藥坊,關系越發的好,多半快了吧。”
太子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噠!噠!噠!.....響了十幾聲,無論是旁邊的中官還是跪在地上的侍衛,心臟一顫又一顫,感受到了十足的壓迫感,汗毛倒豎。
“太子殿下是覺得那位皇子不堪大用?”中官用略帶尖銳的聲音詢問,諂媚上前奉茶。
“我在想要怎么利用他,小妹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京城,那小子死與不死,整個天倉皇室都沒人在意?!碧友赞o鋒利寒冷。
“世上沒有什么人是不能拉攏過來的,太子殿下何不考慮考慮那位先生?”中官低聲道。
“可人家不見我啊。”太子殿下一笑,沉吟半晌,繼續道:“這樣,從今天開始,每日都往王宅送去一封信,切記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中官頷首,道:“遵旨?!?
不多時,門外傳來‘咕嚕?!能囕喡?,是輪椅,接著,一道尖銳的聲音傳進東宮,道:“帝君親臨!”
太子猛地回神,一下子站起來,道:“父帝?”
看著窗口拂過的若隱若現的一排黑影,太子倍感壓力,忽地又皺緊了眉,道:“他怎么來了?”
“太子殿下準備迎候吧,帝君命不久矣,最近喜怒無常,若行事不周,恐遭大禍?!敝泄俟虻?,惶恐的提醒。
太子狠狠的咽了口唾沫,雙手捏了又捏,心里恐懼,硬著頭皮往外走。
面對此刻,他只感覺窗外的天空都陰郁暗沉,呼吸都變得壓抑,非常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