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醒著的時候了，夢里都在背單詞呢。
韓旭真覺得現在就是十八歲的高三學生。
北方人比較注重過年這個事兒。
現在距離過年也就剩下一個月多一點兒，北方人冬天的時候活兒少，所以預備過年就是最大的事。
韓旭既然決定過年要去陜省了，他也就不預備過年的東西了。
但告訴趙建國，讓他給店里的人排班，讓大家都不要耽誤了過年。
他之前問過過年只有張玉不能在店里，她還得回趟娘家呢。
其他人都表示可以店里過年，反正晚上都回家嘛。
翟連生表示寄錢回去就行，他不回去。
過年的時候馬大娘那個生意暫時就停了，有她操持家里，這樣牛二叔和牛小軍都能在店里值班。
他們意思是麻辣燙店也可以開著。
不過韓旭還是決定算了，誰家過年吃麻辣燙？
到時候年三十下午就關門兒，年初八再開。
炸雞店就不關了，每天都開。不過年三十的時候中午下班下午就不開了。
學校這邊現在已經定下來，一月十五號期末考。
一月二十號放假，二月十六號開學，也就是從臘月二十一放假到正月十九，放二十七天假。
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二十五號，一九八六年這一頁馬上就要翻過去了。
對于所有的同學而言，再有半個來月就期末考了，這才是重點。
過年都得往后退。
韓旭這兩天不怎么過問店里的生意，反正用人不疑，他這兩天最緊要的事情就是學習。
人沉浸在一個事情里面的時候不太容易被人打擾到。
反正一進學校，大家連吹牛的時間都少了，抓緊時間再學習。
韓旭本身也是那個帶動大家的人之一，別人先不說，反正同桌曹愛國同學是被他帶的成績好了一大截兒。
看他每天這么如饑似渴的，曹愛國都不好意思打擾他，只能也沉浸在學習里。
于是沉浸在學習中的韓旭，很久沒太關注李家人，或者根本就不關心。
突然有一天見李望青來上學又是鼻青臉腫的。
這就有點有意思了，這一回可真不是他干的。
同學們好奇，七嘴八舌的圍著李望清問他怎么了，李望清支支吾吾說自己磕的。
同學們當然不信，有嘴快的就說你這明顯是被人打的。
最后李望清沒法子，說自己是被他爸揍的。
到了課間，曹愛國拉著韓旭問：“他咋回事兒啊？”
“我也挺好奇他咋回事兒，他可是李家的金孫，誰舍得打他？”
在韓旭記憶中，李家父子倆都沒有打過李望清。
老爺子頂多罵一句，什么時候肯對他動手了？
全班的人都好奇，跟韓旭熟的人都來問他，問題就是韓旭真不知道。
他也不太想知道。
吃瓜的心倒是有，但李家的瓜也不是非吃不可，不來妨礙他就行。
到了元旦的時候，韓旭讓兩家店都做個打折活動，打折三天，都是九折。
街上的其他店做元旦活動的也有，就當是湊個熱鬧。
韓旭讓趙建國去買了一些，小燈泡掛上，炸雞店的櫥窗都裝飾了一下。
沒有小彩燈就用那種塑料做的彩色吊掛，現在結婚人用的多。反正花里胡哨的挺好看，也是應個景。
再去印刷廠買了一些歡慶新春之類的小方塊字貼上。
印刷廠也是零賣東西的，現在來買這類東西的人也不少，還有幾個花樣選擇呢。
并且一早說了讓趙建國通知大家晚上聚個餐，他之前就跟喬二飯店預定了一桌。
他們這也算大客戶了，所以盡管他們是兩家店下班了才去吃，人家也愿意等。
定錢也付了，到時候看客流情況，如果人多就還是九點半，如果人不多，八點半就可以下班。
這種事員工當然都高興，哪有這么大方的老板啊？
元旦當天因為不是周末，所以學校也沒給他們放假。
不過晚上的晚自習就免了，韓旭到了炸雞店的時候就發現炸雞店的生意居然比平時好。
果然如今是日子漸漸開始好過了。
今年是一九八七年的第一天，也算萬象更新。
帶著小孩子過來吃炸雞的人白天沒空，晚上才都來了。
廚房里兩個人忙的不可開交，韓旭進來先幫手。
現在炸雞店來的人多了，自然能碰上以前的老鄰居。
這不今天就有農機廠家屬院的老鄰居，還是距離李家非常近在同一層的。
“哎呀，小旭啊？這幾個月不見你長高了這么多？聽說這個店是你開的？”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過來。
韓旭看過去愣了一下，才想起來這是誰：“彭大娘？你過來吃飯啊？這店不是我一個人的。”
“那也挺厲害的，這個炸雞真好吃，你咋想的？唉，可惜你外婆去的早也沒嘗嘗。”
“是啊。”韓旭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說什么，這樣的中老年婦女們總是熱情過度，又傷感來的太急。
“小旭啊，李家的事兒你知道不？”彭大娘傷感過后神神秘秘的。
“有陣子沒過去了，出什么事了？”韓旭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前陣子李望清鼻青臉腫那件事。
這彭大娘倒也不是個大嘴巴的，或者說沒有那么大嘴巴。
于是她招招手讓韓旭過去，剛好她就坐在角落方便說話。
“你那個姐回來了，第二天就來了一伙人，又打又砸的，把你舅舅頭上都打破了。都是鄰里鄰居的，咱不得勸架嗎？”
彭大娘臉色非常的精彩：“這一勸才聽說你姐跟別人好上了。人家有老婆，讓人家老婆發現了，把她弄得學校不能待，人家不解氣所以專門過來打人的。”
韓旭嘶了一聲，這叫不叫惡人自有天收？
“那現在怎么樣了？”
“還能怎么樣？你姐天天都在家，我估計那學校是回不去了。你外公好面子，平時口風是不露的。不過都鬧成這樣了……你姐將來也不好嫁人哦。”
“給我加一份薯條。”有個顧客喊了一聲。
韓旭趕緊答應：“那彭大娘我先忙，您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