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四合院還是如往常一般，院內的幾個關系比較的婦人圍坐在一起一邊納著鞋底一邊聊著家里里短，或是說著最近自己院子或其他院子的八卦事；賈張氏則是一個人坐在自家門口手里盤著那雙多少年都沒有變化過的鞋底子，秦淮茹則和她的老搭檔繼續在水池邊進行著賣力表演。

“你們發現沒？今天早晨出門時前院的老林好像變年輕啦，走路也不和之前腳底打顫，就連背都直了”，此時同住在前院的三大媽對眾人說著。

“有嗎？沒有注意啊，但老林確實變了，平日里總是一副老實人模樣，沒想到昨晚發起狠來完全像是變了個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一大媽適時的補充說著。

“我說，翠蘭（一大媽），愛花（三大媽）你兩沒事老盯著人家前院老林看干嘛，是不是想......”二大媽說完還露出來個你懂的表情。

“呸，三個騷蹄子”，賈張氏聽到三人的對話，一雙三角眼一翻，啐了一口罵道。

本來還聊的好好的三人聽到賈張氏的話，頓時臉垮了下來；而劉海中在家時總埋怨為什么自己在院子是二大爺，在軋鋼廠還是七級工，哪里都被易中海壓一頭，跟著劉海中一直生活的二大媽一直將事記在心里，剛剛一大媽說林勝利，就想借機編排一下對方，沒想到沒點眼力勁的賈張氏卻開口了。

“咋啦？賈張氏，我看你就是羨慕我們，我們家男人可都在，誰像你一樣，年紀輕輕就死了男人，現在又每天和自家兒子，兒媳睡一個炕上，晚上時是不是聽著聲音只能偷偷掉眼淚啊？哈哈哈....”，二大媽譏諷的回懟道。

“你個只知道產蛋的長嘴婆，看老娘今天不撕爛你的嘴”，賈張氏聽了二大媽的話那是暴跳如雷，上來就要使出九陰白骨爪。

“賈家人在不在？賈家是哪家？”，此時一個急吼吼的聲音從垂花門處傳來。

秦淮茹聽到聲音后急忙回道“我是賈家兒媳婦，啥事啊？”

“趕緊快去醫院看看，你家賈東旭出事了，現在人正往醫院送吶”。

“你個小王八蛋給老娘說清楚，誰家賈東旭出事了？要是不說清楚，看老娘不撓花你的臉，敢詛咒我兒子”，剛還準備撓二大媽的賈張氏在聽到賈東旭出事后，又竄到傳話人跟前，揪著對方衣服一邊罵一邊問。

“誰家賈東旭？不就是住在95號院在紅星軋鋼廠上班的三級鉗工賈東旭嘛？還誰家的？還能是我家的？”，本來就想著來傳個話順便將人帶去所在醫院，結果這老虔婆上來就罵人甚至還想動手，真晦氣，難怪兒子和男人死的早，活該！說完甩開對方的手，快步往外面跑去，這院子奇葩真多，一刻也不想多呆。

在聽到最不愿意相信的答案后，秦淮茹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賈家的天塌了！而賈張氏更是絕望，自己丈夫走的早，怎么兒子現在也走了，自己到底造的什么孽啊，不行，她還有個好大孫，不能再讓她的好大孫出事；回頭就看到秦淮茹挺著大肚子坐在地上，萬一，萬一肚子里面這個還是個孫子吶，也不能出事。

此時的賈張氏那是無比的溫柔，好像秦淮茹剛剛來家里相親時一樣，那個知道讓自己多吃點，一直在噓寒問暖的婆婆又回來了；就看到賈張氏將秦淮茹從地上慢慢扶起，語氣要多溫柔就有多溫柔道“淮茹啊，媽去醫院看看，說不定剛剛那個人就是胡說的，東旭師傅可是8級工，哪會那么容易出事，你在家里好好養胎，等媽回來”。

看著賈張氏離開的背景，秦淮茹有一瞬的恍惚，感覺那么不真實，但搖了搖頭，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肚子，再結合東旭出事的消息，一切都想的通了。

本來會有人帶路的賈張氏，出了四合院大門卻不見了傳話人，氣的一邊罵一邊又只能自己去找，愣是多花費了一個多小時方才趕到醫院。

而知道消息的廠領導和易中海更是第一時間趕到醫院，出了人~命那可是安全事故，所以現在必須要知道人到底有事沒，易中海更急了，自己的第一養老人可不能沒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嘎吱”，手術的門終于從里面打開，衣服上滿是血的主治醫生神情疲憊的從搶救室出來。

“家屬來一下”，主治醫生說完話后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家屬還沒來吶。

“我是軋鋼廠領導，出事的是我們廠內工人，有什么事你可以給我說”，在眾人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主治醫生話時，楊廠長卻開口了。

“嗯，也可以，你在這里簽下字吧，病人賈東旭經過搶救現在仍處于昏迷狀態，狀態很不好，勸家屬提前做好準備吧”，主治醫生說完后遞上了一張單子。

這個單子有點沉，他楊廠長簽不了字，就在猶豫要不要伸手時剛趕到醫院就聽到醫生話的賈張氏猶如瘋狗，一路哭哭爹喊娘的沖到主治醫生跟前，又撓又抓，嘴里還不停罵著，甚至連鼻涕眼淚都糊到沾了血的褂子上。

幾名護士這種情況可見的太多這種情況了，連忙將人往后拽，可接近200斤體格的賈張氏，哪是幾名瘦弱的女護士能拉動的，于是旁邊軋鋼廠的工人也跟著一起拽，好不容易將人分開了，可哭爹喊娘又夾雜著罵聲實在讓人束手無策，最后沒辦法只能一針鎮定劑才將人控制住。

楊廠長看著眼前的鬧劇，本來還想著怎么補償對方家屬的心思瞬間沒了，本來就是你兒子違規操作導致的事故，現在還在這里胡攪蠻纏，和跟著來的人交代了幾句轉身回廠去了，現在要找其他幾人一起討論下后續事宜。

等眾人散了后，只有易中海留在醫院等著，被推出來的賈東旭也已經醒來，一直斷斷續續說著什么，賈張氏此時也趴在床頭想聽聽自己兒子說些什么。

就看到賈東旭嘴不斷蠕動著，但只能發出嗯嗯的聲音，然后就只能艱難的抬起手，一會指著易中海，一會指著進來查看情況的女護士，一會又指著肚子，一會又指著窗外；這讓旁邊的易中海和賈張氏看的是云里霧里，你有啥就不能大聲說出來嘛？非要擱這指，這不是欺負老實人看不懂嘛！

突然，賈張氏感覺自己看懂了，只有她這個老母親才明白自己兒子想表達的意思，一臉激動的說道“東旭，你是不是想說讓淮茹接你的崗然后拜易中海為師傅，讓家里好好照顧我的好大孫，外面的事情就交給淮茹打理，家里事情交給我，知道，媽都知道”，說完還趴在床邊嗚嗚的抽噎起來，不愧是自己的好兒子啊，都這樣了，還不忘自己這個當母親的和梆梗。

一旁的易中海聽著賈張氏的話那是一臉懵，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對方，他真的想問一句：老嫂子，東旭想說的是這個意思嘛？你咋知道的？

可此時沉入自己想法的兩人哪里注意到病床上賈東旭越發漲紅的臉，顫抖的手指，還有不斷搖晃的頭，一旁看病人情況不對的護士剛想上去安慰一下，就看到賈東旭手一垂，頭一歪沒了動靜。

護士上去翻開眼球看了下，在隨身帶的本子記錄下時間，確認完情況后出去找主治醫生去了。

賈張氏其實不知道的是，賈東旭想表達的是：讓家里的秦淮茹小心外面的男人，尤其是易中海......

不一會，幾名醫護人員就進入病房，經過再次確認，病人賈東旭已失去生命體征，記錄下相關時間，然后讓賈張氏簽了字。

不敢相信的賈張氏看著醫院出具的死亡證明，早晨時兒子還好好的，這還沒到晚上，人怎么就沒了，我可憐的兒啊，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要說最難受的就是易中海了，自己好不容易培養的養老人沒了，這次搶救加住院一共花了他78.4元，快一個月工資了，一給賈張氏說要繳納費用，對方不是哭就是淌眼淚，為了養老，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