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陰拿著裝有張勇遺物的箱子走出了派出所。
然后在路邊隨手打了輛車,告訴對方詳細地址。
顧陰自己并沒有交通工具,平時上下班都是打車或者騎共享單車。
很快顧陰就來到了金星區的那棟小區門口,走上4樓。
樓梯上,顧陰看見二樓有一戶人家正在搬家。
他們嘴里在不斷嚷嚷著說這個樓已經廢了,死過人了,以后就是個鬼樓了。
顧陰從他們身旁走過爬上了三樓,那戶人家的聲音小了很多,同時顧陰隱隱聽到了哭聲。
女人的哭聲。
聲音不大,斷斷續續的。
顧陰大概能聽出來聲音是從四樓傳下來的。
抬頭往樓梯縫隙上看去,顧陰看見在四樓的樓梯縫隙那里也有一張慘白的臉在看自己。
四目相對,顧陰被嚇了一跳,手中的箱子差點掉了下去。
那個從四樓樓梯縫隙看下來的那張臉的主人正是張勇的老婆。
她正在低聲哭泣著,目光則是穿過顧陰落在了二樓正在搬家的那戶人家上。
顧陰咽了口唾沫,重新把箱子往上托了托。
然后低著頭爬上四樓,把箱子交給了女人:“這里面都是張勇的東西。”
女人接過箱子,情緒低落。
告別后顧陰就下樓了。
又打了一輛車顧陰打算回家。
車上,他開始仔細整理這兩天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特殊”或者可以說是“詭異”的事件。
首先,就是那位作家,不論是他講述的奇怪的故事,還是他后頸上的傷口。
再來就是顧陰做的那個夢,那個似乎能準確看到到別人死亡畫面的夢。
顧陰揉了揉太陽穴:“所以這個能力算什么,能夠同步夢到靈異事件現場的畫面?”
最后,就是那個女鬼。
“她也會來找你們,然后殺死你們。”
這句話再次出現在耳邊。
心底的直覺變得更加強烈了,在告訴顧陰女鬼很快就要來找自己了。
這種直覺來自于張勇死亡后的恐懼,烙印在顧陰心底的恐懼。
而目前看來能夠告訴自己和女鬼有關的線索的,似乎就只有那個詭異的作家了。
但是作家從醫院消失后又去了哪里呢?作家還活著嗎?
嘆了口氣,顧陰望著車窗外只覺得頭疼。
可這時,他卻突然一愣,
“等等,”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那天晚上那個詭異的作家好像和我說過,他家住在……”
顧陰閉上了眼努力回憶著。
“他說他家住在,住在……”
猛地睜開眼睛,顧陰想起來了。
“師傅,去星河街明日小區。”
顧陰心底,產生了一絲僥幸心理。
那個作家從醫院失蹤后,會不會逃離到自己的家里了呢?
半個小時過去,夜幕徹底籠罩住了天空。
開著前照燈的出租車停在了明日小區門口。
下車后,顧陰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在他眼中,整個明日小區已經陷在了黑暗里。
沒有一戶亮著燈,像是所有居民都已經搬走了。
在顧陰看來眼前這片黑暗和燈光璀璨的城市夜晚格格不入。
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顧陰走了進去。
顧陰記得那個作家說過,他居住在三號樓里。
手機燈光打在小區樓體上,顧陰看到的全是裂縫。
冷風吹過,將一些樹葉吹到了顧陰的腳下。
顧陰繼續往前走,每走一步,腳下的碎石子就發出爆裂聲,這讓他覺得有點難受。
這時,顧陰眼前一亮:“找到了。”
手機手電筒照在了數字“3”上,3號單元門歪斜地吊在鉸鏈上。
顧陰看了眼周圍,鼓起勇氣后走入了樓內。
猛地,顧陰捂住了口鼻。
剛一進入,樓道里就涌出刺鼻的氣味。
顧陰在一樓里找了一圈,并沒有找到有人居住的痕跡。
走到樓梯口他爬上二樓,扶手上的綠漆早已剝落,露出底下發黑的鐵管。
他又在二樓搜了一圈,也沒找到有人居住的痕跡。
繼續上樓,走到四樓時,后頸突然泛起涼意。
顧陰看到地面上有血跡,且樓道里充斥著血腥味。
特殊的血腥味,熟悉的血腥味。
顧陰在作家的身上聞到過這種血腥味,顧陰在張勇死亡的臥室里聞到過這種血腥味。
顧陰握緊手機,光束掃向走廊盡頭。
眉頭微微一皺,他順著地面的血跡發現了線索。
這些血跡都指向了某個房間門口。
“現在我只能祈禱作家還沒死。”
作家無聲無息從醫院消失,這一點已經證明他有些“特殊”了。
咽了口唾沫,顧陰數著心跳往前走。
四樓一些無人居住的,沒有關上的房門突然無風自動。
發出“嘎吱”的讓人后背發癢的聲音,讓顧陰的心提了起來。
順著血跡逐漸靠近那扇房門,顧陰心中越發覺得緊張。
站在門口,手機手電筒的燈光在門上投出扭曲的影子。
那個瞬間他看清了,門縫底下正在滲出血液,像是水流一樣夸張。
同時顧陰聽見了細密的刮擦聲,仿佛有無數指甲在同時抓撓混凝土。
“呼。”
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后,顧陰抬起腳,砸向了眼前的木門。
砰!
整個木門垂直著倒進了房間里,砸在了滿是血液的地面上。
“開什么玩笑。”
當木門徹底落下,房間里的一切映入眼簾后,顧陰瞪大了眼睛,身體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