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里,寧家族長,寧德正靠在一張椅子上,他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兩鬢泛著銀色的發絲,病痛將他折磨的骨瘦如柴,面前的桌子上堆滿了卷宗,賬本
“族長,藥好了”一位身材窈窕的侍女將一碗褐色的藥呈上來
“嗯,放那吧”寧德頭也沒抬的說了一聲
“族長,這藥…可是得趁熱喝”侍女跪在寧德桌前
“哦?這么急,是怕我死的不夠快嗎?”寧德微微抬頭,帶著些嘲諷看著眼前的侍女
眼見意圖被拆穿,侍女將藥朝著寧德潑去,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一柄淬毒匕首刺向寧德
寧德看起來病入膏肓,反應速度卻絲毫不遜色,在侍女潑藥的瞬間,寧德一腳踢翻面前的桌子,毒藥被卷宗賬本和桌子悉數擋住
隨后寧德翻身躲開淬毒匕首,一把擒住侍女右手,只是用力一折,侍女吃痛,匕首應聲落地,寧德攻勢不減,右手成拳襲向侍女面門,侍女側身堪堪躲過,卻被寧德一記膝頂正中腹部,頓時失去了反抗能力
“族長,屬下來遲了”黑影中,一個黑袍人影緩緩走出,聲音沙啞,讓人聽起來不寒而栗
“哼,來遲?你不是已經躲在暗處偷看許久了嗎?”
“桀桀桀”
黑袍人影怪笑一聲,“都說族長身體病入膏肓,今日一見,卻和外面那些流言蜚語大不相同啊,不如,就讓我來試試這謠言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吧!”
黑袍人影話音剛落,身形一閃便來到了寧德面前,右手成爪攻向寧德面門,寧德趕忙抵擋,不料黑袍人影招式一變,藏在衣袍中的左手猛然揮出,頓時寧德胸前多了一道血淋淋的爪痕
“這是?血道!”寧德大驚失色,自古以來,血道一直被世人排斥,凡是修行血道之人,行走九州必然人人喊打,如同過街老鼠一般,只因為這一門修行雖然能使人境界一日千里,卻過于邪惡陰損,百年前涼州曾有一筑基修士,自號參血老人,為了修行血道,不惜屠殺方圓數百里全部生靈,最后被三大宗門派人聯合誅殺
“你居然還修行血道,難道不怕引來三大宗門的人嗎!”
“桀桀桀,族長好眼力,不過在這個地方,你死了,還有誰會說出去呢?”黑袍人影獰笑著,手上凝聚出一股猩紅色的真元,隨后閃身到寧德面前,一爪劈下
“哼!”
寧德冷哼一聲,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金色,頓時黑袍人影感覺自己仿佛劈到了一塊千年鐵精一般,五指被震得生疼,但是更多的是震驚與憤怒
“三十年前,到處流傳你被人打碎了空竅,此生再不能修行,原來這也是你布下的一招!寧德老東西,你果然藏得夠深!”
寧德不答話,真元匯聚在手上,只一拳就將對方擊飛出去,隨后黑袍人影重重的砸在由玄石筑成的墻壁上,胸口凹陷下去,鮮血從口中不斷涌出
噗呲
寧德頓時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的向下看去,此刻自己的胸口被一柄長劍貫穿
“父親啊,您操勞了太久,是時候該好好休息一下了,晚安!”
說完,貫穿寧德胸口的長劍被緩緩抽出,頓時他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氣一般倒在地上,生機一點點的消逝......
“什么!父親死了!”寧衍聽完這個消息頓時有些反應不過來,雖然這幾年寧德的身體飽受病痛折磨,但也未曾見醫師說過有突然身亡的可能,寧衍愣神片刻后,突然撇下眾人,來到寧德平時居住的庭院,此刻這里已經聚滿了前來奔喪的人
“五公子,這里!”金鳴山在人群中招呼寧衍
“父親.....”寧衍眼眶通紅,聲音哽咽,呆呆的望向屋內擺放的一口楠木棺材,金鳴山看著寧衍這副模樣,想要安慰一下,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說,不一會,思渝捧著一身白孝來到寧衍身邊
“阿寧,把這件衣服披上吧,按老規矩來講,你們兄弟五個要在這里行孝三天,隨后才能把老族長下葬,不過總要有人主持族內大小事情,而且寧天公子有著多數支持,所以......”
“我知道了,你們先退下吧!”
思渝和金鳴山對視一眼,先后離開了這里,不多時,原本庭院中的人群逐漸離去,最后只留下寧家兄弟四個
“咳咳”
寧濤率先打破沉默的局面
“寒冬臘月,雖有火爐,但是我們四個跪在這里也難免風寒,不如我讓回春堂的人熬煮幾碗驅寒藥酒送來?”
“慈父見背,你倒有雅興喝酒,卻不想調查父親突然亡故的原因!”寧玄陰鷙的眉眼中帶著些諷刺的看向寧濤
“聽二哥這么說,想來是有了什么線索,父親的死疑點重重,不妨將線索告知我們,畢竟眾人拾柴火焰高,咱們一起將這件事調查清楚”寧濤不落下風,立即回懟過去
“哼,父親死了,誰是既得利益者難道還用我說嗎?”寧玄冷哼一聲,語氣不滿的說道:“行孝三天,三天后就連黃花菜都涼透了”
“二哥慎言吶,‘弒父’一詞怎么傳,可都不好聽”
“小衍,父親還在時最疼愛的就是你,如今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寧玄歪過頭看向一旁的寧衍,出聲問道,寧濤和寧岳聞言,也將目光投向寧衍身上
寧衍環視一圈,寧玄和寧濤臉上表情晦暗不明,寧岳依舊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樣子,目光時不時看向寧濤,顯而易見的是這兩人已經站在同一陣線
“幾位哥哥,家產…真的就比親情更重要嗎?”
聞言,三人愣了一下,他們預想過寧衍會懷疑得利最大的寧天,心機城府的寧玄和寧濤,甚至是懷疑一副事外人表情的寧岳,卻沒想到寧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眾人沉默,寧衍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失望與悲傷獨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