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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下

此時的樓上。

濃郁的水霧籠罩著白月,猶如隱忍了許久的情人,小心翼翼卻又貪婪地親吻著白月的每一寸肌膚。

白月在浴室里,心跳還因剛剛被他扛上來而加速跳動著,她看著鏡中自己紅撲撲的臉,這才發現自己今天沒戴眼鏡出門。

“難怪助理會突然那樣了。”白月喃喃著,這時,手機的消息提示音卻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白月拿起手機,是顧大哥發來的消息:“白月,阿淮進醫院了。”白月瞬間慌了神:姜淮怎么會突然進醫院,難道……

白月想著,也顧不上身上還濕著了,抓起裙子穿上就往門外走。剛打開門就撞上精心準備宵夜的他。

“逸,淮淮進醫院了,你……”白月不敢看他,言語里也滿是歉意。

“我陪你去。”他回答得很輕,卻令白月感動得紅了眼。

他噗呲一笑,用手指輕輕彈了彈白月的額頭。

“別一副要哭的樣子,難哄。”他打趣著,手已托起白月的手心,修長的手指不安分地在白月的手背上來回摩挲,“夜深了,天氣涼,小月亮若真覺得虧欠我,那小月亮出門的時候就多穿件外套吧!別把身子凍壞了,我會心疼的。”

白月眼眶泛紅,她用力點了點頭,拉著他的手便匆忙出了門。

一路上,他緊緊握著白月的手,試圖通過手心里的溫暖撫慰白月心中的不安。

到了醫院,兩人見到顧大哥——頭發凌亂,眼神空洞,白色的鞏膜上卻布滿了血絲。

顧大哥的眼角和臉頰上掛著零星六七點血污,襯衣一側的肩部幾乎被鮮紅的血液浸透。

看到白月二人的到來,顧大哥抬眸絕望地看著他們。

“明明……明明她已經說喜歡我,愿意為了我……為了我去愛這個世界了,可為什么……為什么……”顧大哥的聲音將近哽咽。

白月的心猛地一揪,上前按住顧大哥的胳膊,急切地問:“顧大哥,淮淮她到底怎么了?”顧大哥嘴唇顫抖,卻怎么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他皺著眉頭,拍了拍顧大哥的肩膀,“先冷靜,慢慢說。”

“淮淮她……”在兩人的安撫下,顧大哥深吸一口氣,正要說話,搶救室的門打開,醫生猶如生死判官般緩步向三人走來,到達面前原以為這位醫生會停下來與他們說說姜淮的情況,誰知這位醫生徑直掠過了三人,走向他們身后的護士臺。

“九點送進來的病人脈搏減弱、意識喪失,加之其家屬說送來時出現劇烈頭痛、嘔吐與言語不清等癥狀,現懷疑為頸動脈外傷破裂……”

“歐陽醫生,患者的生命體征消失了。”

“那你還在這站著做什么趕緊進去搶救啊!護士立即通知其家屬簽署病危通知。”

聽聞此言,白月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顧大哥聽了這話,人也如同沒了支撐的沙袋一樣癱坐在椅子上,但令他們更加絕望的是他們三個之中沒有一人具備給姜淮簽署病危通知的權利。

就在眾人絕望之際,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人的身影,他立即起身走向急診大樓外面。

“喂?妄年,是我,蕭逸。”

他的聲音平穩,語氣里是難以用言語說明的謙遜與不可一世,“你方便讓姜淼過來市第一人民醫院一趟嗎?她的妹妹進醫院了,需要她過來簽字。唉!如果他們在的話,我就不會打電話找你了。嗯嗯,好的,謝了,改天請你吃甜點。”

掛掉電話,他匆匆回到搶救室門口。白月滿臉淚痕,無助地望著他。

“我讓江妄年去找姜淼了,應該很快就到。”他壓低聲音,像是怕驚擾空氣般輕聲說道。

時間仿佛被揉碎成無數細小的顆粒,每一秒都沉重得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刺進眾人的胸口。終于,在漫長的等待后,姜淼和江妄年氣喘吁吁地沖進了急診樓的大門。姜淼的眼神中充滿了焦急與擔憂,她的手微微顫抖著,在病危通知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那支筆似乎比千斤還重。

急診科內人頭攢動,各種聲音此起彼伏:有人在角落里低聲抽泣,有父母在哄勸啼哭的孩子,還有家屬放聲慟哭……這些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嘈雜與悲涼。

這一夜,醫護人員來了一批又一批,下發給五人的通知書一張接著一張。最終,在眾人已經為第四份病危通知的到來做好心理準備時,搶救室的大門緩緩打開,醫生護士眉眼帶笑,自搶救室內踱步而出。

“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短短一句話,猶如一道閃電劃破了壓抑已久的黑暗,瞬間點燃了眾人的希望。大家喜極而泣,情緒如決堤的洪水般噴涌而出。

白月更像是一根緊繃太久的弦突然松開一樣,“撲通”一聲腦袋耷拉下來,直接靠在他的肩膀上,下一秒,整個人軟趴趴地窩進了他的懷里沉沉睡去。

顧大哥激動得幾乎站不住腳,剛想站起來慶祝,可兩條腿卻像灌了鉛似的,差點跪倒在地上。“咚——”的聲音還未響起,就被一旁早已做好準備的姜淼和江妄年及時架住。兩人一人一邊肩膀,硬是將顧大哥這個龐然大物給托了起來。

“堂堂海城顧少膝蓋這么軟的嗎?”他打趣著,無意間瞥向了姜淼,這才發現比起白月和顧大哥,姜淼這位當事人的姐姐似是要冷靜很多,他不清楚在這位姐姐的身上過發生過什么,可他也不想了解,他看著姜淼皺眉思考了一會,隨后那眼睛就跟粘在白月身上,連半個眼神都不愿分給其他人。

“為了喜歡的人,膝蓋軟點不丟人。”

“這話說得對。”他抬頭對著顧大哥會心一笑,而后又低頭看著自己懷里的人兒,“我的小姑娘累了,我們就先走一步了,有事隨時電話聯系。”

他抱著白月走出醫院,此時天空早已褪去朝陽到來時所帶來的紅暈。此刻,天空藍藍的,清風涼的,叫人很是舒適。

他像捧著一塊碧玉般小心將白月放在汽車的后座上隨后繞到駕駛位上,開門坐下啟動引擎,打開天窗。

“逸,快醒醒。”恍惚中,他感覺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臉,隨后臉頰處傳來被人拉扯的疼。

他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白月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他疲憊地“嗯”了一聲,抬起頭正想著在白月的額頭留下自己的印記,余光卻瞥到車窗外——那里,似乎站了一群人!

他嚇得坐直了身子,額頭自然而然地與白月的額頭撞到一塊。

“哎喲!”兩人同時叫出聲。白月揉著額頭,開口正要說話,卻見這廝不顧額頭的疼痛,湊到車窗上打算與窗外的人來個隔窗相望,竟發現這站在車窗外的竟全是拿著相機的記者。

他下意識地用身子擋住白月,可相機的閃光燈自車子四面八方照射進來,將車子照得透亮,令他這位馳騁職場的人物一時間也有些手足無措。

他憤怒地拍著方向盤,試圖用喇叭聲喝退這群與餓狼一般無二的記者。

“蕭先生,請問您和白月小姐是什么關系?”

“白月小姐,聽說您這次是收到海城顧少的消息才來醫院的,請問您對這一言論有什么想說的嗎?”

“蕭先生請問您知道白小姐的這一行為嗎?針對白小姐這一行為您有什么想說的嗎?”

“蕭先生,都說不被愛的那個才是第三者,請問您是嗎?”

……

問題越來越刁鉆,言語越來越過分。看著局勢演變得越來越惡劣,白月毅然決然地打開了車門。

“小月亮!”他驚呼出聲,想去拉白月的手卻為時已晚。

白月站在汽車前,清了清嗓子“既然諸位在此,今天我就將話給說明了。”語畢,白月看見各式各樣的麥克風與相機往自己臉上湊,其中有個大膽的甚至將麥克風貼到自己的臉上。

“這位記者你僭越了。”他冷著臉替白月推開貼在臉上的麥克風,隨即立即將手放在白月的腰肢上,輕輕攬著。

白月對他笑了笑,深吸一口氣說道:“首先,這次來醫院我確實是因為收到了海城顧少的消息。”他聽著,心底醋意大發,手有意無意地掐了一下白月的腰肢。

“啊!”腰肢突然發癢使白月差點叫出了聲,她狠狠瞪了這醋壇子一眼,繼續對記者說道:“但我和顧少只是朋友,之所以收到顧少的消息趕來,是因為顧少的女友,我的好閨蜜姜淮受傷進搶救室了,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才被搶救回來。這一點,我的指導教師蕭逸先生可以為我做證。”

哼!還蕭逸先生叫得這么見外。他想著,撇撇嘴,還想再對白月做些什么,誰知腳底傳來劇痛。

“嘶——哈——”他倒吸了一口涼氣,低頭去看,卻發現自己的腳上空無一物,微微抬頭看,卻見白月正在努力憋笑。

“我的小月亮學壞了。”他寵溺地呢喃著,放在白月腰肢上的手又不安分地將白月往他這邊推了推。

“其次”白月瞄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兩個月前網上流傳的我與海城顧少先后進出濱海花園的照片,其實是因為我和海城顧少同時收到姜淮一起看電影的邀約,那次到濱海花園就是陪姜淮看電影的。最后……”

白月頓了頓,不懷好意地笑著看向他,見他還不知道要發生什么,白月立即踮起腳尖,摟著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

這突如其來的一吻讓他瞬間瞪大了眼睛,很快又轉變為興奮,感受到白月要松開自己,他反手將白月緊緊擁入懷中,加深了這個吻。周圍的記者們登時炸開了鍋,閃光燈在這兩人的臉上瘋狂閃爍。

許久后,兩人才分開,他臉上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意味,還想往上湊,卻被白月給擋住了。

“我的蕭逸先生是H市內遠近聞名的醋壇子,而我是十里八鄉聞名遐邇的生氣包,所以如果再讓我聽見你們說我的蕭逸先生是第三者惹得他不開心的話,后果可是會很嚴重的哦!”白月這話說得輕快,但言語中的威脅連傻子都聽得出來。

記者們面面相覷,原本還以為能在這倆身上挖點黑料的,現在倒成了這倆情比金堅的見證人。記者覺著無趣得緊,也就陸陸續續散了。

“小月亮。”待記者們離開后,他輕輕叫了白月一聲。

“嗯?”

他雙手按在汽車上將白月限制在他與汽車之間。

“剛剛的那個吻……我還想要。”

他的一只手托著白月的臉龐,鼻尖慢慢、慢慢地貼近白月的鼻翼,他微微張開口,就在雙唇要觸及白月的薄唇時,白月害羞地伸手擋住。

“腫么了?難道小月亮喜歡在人多的時候吻嗎?”

白月臉頰緋紅,嗔怪道:“這里是醫院停車場,大庭廣眾的,你能不能矜持點。”

他嘴角上揚,眼神里滿是笑意,“哦?難道剛剛不是在醫院停車場吻的嗎?怎么沒見小月亮矜持了?”

白月氣急敗壞跳起來質問:“現在跟剛才能一樣嗎?”

他眉毛挑得老高,笑意也更濃,“哦?除了人多了些,有什么不一樣的?”

白月被他噎得說不出話,跺了跺腳。“你就會耍嘴皮子!”她別過臉去,肆無忌憚地生著胖氣。

他看著白月可愛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好好,我不逗你了。”說著,他打開副駕駛位的車門,非常紳士地請白月上車,誰知白月卻不肯。

“你這輪小月亮。”他笑罵著走向白月,言行舉止中全是寵溺,待走到白月面前,他彎腰,一手托著白月的膝蓋,另一只手的手臂讓白月背部輕輕依靠住。

他將白月橫向抱起,走向后排,把她輕輕放在座位上后,他還貼心地幫她系好安全帶。白月嘟著嘴,假裝還在生氣,他笑著摸了摸白月的腦袋,隨即點了點白月的額頭,假裝埋怨地說道:“就知道怎么拿捏我。”說完,他回到駕駛座,發動車子。

一路上,白月還是氣鼓鼓的,扭頭看著窗外。他時不時通過后視鏡偷偷瞄白月,嘴角還噙著笑。

到了蕭家,他停好車,下車走到后排,解開白月的安全帶,又一個公主抱將白月抱起來。白月驚呼一聲,雙手下意識環上他的脖子。

“你干嘛?我自己能走。”白月羞惱地說。

“我樂意抱我的小月亮。”他笑著,顛了顛白月,隨后抱著他的這塊珍寶往樓上走去。

自此之后,蕭氏集團又多了個喜歡躲在家里的員工,只不過與他這位蕭氏集團總裁躲自己家不同的是,白月躲在了她的男朋友——蕭逸先生家。

他不清楚白月為何突然會這么黏著自己,可白月沒有主動說,他自然也不會去問。

這日,天空灰蒙蒙的,空氣悶熱得緊。

他與白月手挽著手坐在大廳里,對面坐著的是蕭白兩家的家長。

與外面悶悶的天氣不一樣,蕭家大廳此時一片喜慶,墻壁上掛著的,是用紅色棉絨材質做成的“囍”字,茶幾上擺滿了喜糖,兩家家長的桌案上更是擺放著對方家的婚書。

大廳之中大家各有各的活——他與白月拿著手機討論著迎親當晚的游戲,蕭家父母雙雙上陣一人手握地圖,另一人用鉛筆修改著迎親路線,而白家父母則是一本正經地研究著后天婚禮的菜單。

“嗯,臭小子,這次算你靠譜了一回。”說話的是他的父親,也不清楚是不是因為從小到大都沒怎么得到過父親夸獎的緣故,他聽到這話后紅著臉撓了撓頭,很不好意思地往白月的身后躲。

“月月選的菜單也非常不錯,寓意很好。”白父白母也同時放下菜單向白月投來贊賞的目光。

“嗯。”白月微微頷首,白色裙擺上已有了些許濕潤褶皺。

“那迎親的事就這么定了吧!”蕭父拍板定音,緊接著伸了個懶腰對白家父母發出邀請,“走,到茶舍試試我新買的茶餅。”

白家父母紛紛應允,起身踏出蕭家大門的時候回頭看向白月。

“我和他還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商量,就……先不跟著了,晚點再回去。”

“也好。”白家父母應允了一聲,跟著蕭父出了門。他則是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那跳起來竄到白月身邊,下巴自然而然地放在白月的肩膀上。

“后天都婚禮了,今天能不能不談工作了呀!”他撒嬌著,碩大的腦袋時不時蹭著白月的頸窩。

“不能。”白月被他蹭得癢癢的忍不住笑了起來,“先是因為裙子的事在家躲了一個月,而后又用兩個月的時間陪我在醫院照顧淮淮,一個月的時間去籌備婚禮,這未來還有三天婚假和一個月的蜜月旅行,恐怕呀!等你返工的時候,項目組的人都成望夫石了。”

他撇了撇嘴,雙手環抱住白月的腰,將她緊緊擁在懷里。“那好吧,不過先讓我抱一會兒。”他聲音帶著幾分慵懶與眷戀。白月無奈地笑了笑,也沒有掙脫,任由他抱著。

過了一會兒,他不情不愿地松開白月,坐直身子,臉上恢復了認真的神色。

“說吧!為什么會選擇NFC,目前最常見的自動扣費系統應該是高速公路上用的ETC系統啊!”

白月表示贊同,但隨即又緩緩給他解釋道:“確實,目前最常見的自動扣費系統是高速公路上的ETC系統,但ETC系統長時間沒用的話會自動進入休眠模式,從而停止發射與接收信號,這就會讓整個停車扣費系統只能確定汽車進來的時間,而沒法確定汽車離開的時間。”

他認真地聽著,時不時點頭表示贊同,待白月解釋完后,他抬起頭再次向白月拋出問題:“那NFC系統呢?”

沒有以往與他說話時的羞澀,白月在提及這個項目的細節時,語氣越來越堅定:“雖然現在世面上常見的NFC系統都是交替或間歇式發送接收信號,但研發者表明NFC系統在持續供電的情況下是可以實現持續雙向地發送與接收信號的。”說著白月翻出手機將自己查閱到的資料展示給他看,“所以我的想法是將NFC系統的供電裝置連接到汽車的電路系統當中,通過對信號的出現、消失時間進行記錄,計算停車時長,再經過特殊算法來進行費用計算與扣費。”

“嗯,不錯。”他點頭贊同,“那如果是開著引擎停在那的呢?”

“那就更簡單了,我們可以讓系統持續發送信號,待汽車離開我們就拿信號出現和消失的時間進行計算就好了。”

“聰明。”他自豪地看著白月,而后又似想到了什么,一個人定在那,思考了許久,緩緩道:“但……如果車主被扣費后還賴著不走呢?”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似是早知道他會這么問一般,白月自信地打了個響指,“因為NFC系統在持續供電的情況下可以持續發送與接收信號的,所以我在設計系統邏輯時設計了一條如果付費五分鐘后還能接收到信號則進行新的一輪計時扣費的命令。”

他搖了搖頭,表示對這個改進的不滿意,“那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可能……如果車主在扣費后立即關閉了汽車的電路系統呢?”

白月微微怔愣,不過很快又重新燃起了光芒:“我知道了,我們可以在系統下安裝重力傳感器!”

“要挖路,成本高,而且很難解決汽車不全部停在框里的情況。”

“那紅外線障礙識別?”

“所需要覆蓋的紅外線范圍大,不切實際,而且但凡汽車停歪一點紅外線可能就不能用了。”

“那……加個攝像頭?就像停車場那樣立起來?”

“很難確定攝像頭的擺放位置,而且立起來的裝置對新手司機不友好。”

……

來來回回四五個想法都被他,一一否決,白月有些氣餒,遂走到沙發前坐下,掏出手機開始翻找起資料。

他看著白月沮喪的模樣,心疼不已,走上前輕輕摟住她,溫柔地說:“別著急,我們再想想辦法。你已經很厲害了,提出了這么多有創意的思路。”

白月靠在他懷里,深吸一口氣,重新振作起來,“我再仔細研究研究NFC系統本身的特性,說不定能找到突破點。”說著,她又專注地盯著手機。

雨淅淅瀝瀝地落在了屋子外,伴著遠邊天空中幾聲悶雷,竟在屋外演奏起了二重奏。

此時屋內安靜得只剩下手指甲敲擊屏幕的聲音,白月不說話,他也不敢打擾,只是默默坐到白月身邊,隨手拿起一本蕭母今早看過的雜志來翻看,突然——

“我知道了!”白月一聲驚呼,嚇得他差點將手中的雜志給扔了。

白月激動地摟著他,“是信號消失的速度!”

“嗯?”

白月松開他,咽了口唾沫,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信號在離開接收區的過程中它的下降趨勢是比較緩慢的,可能需要十毫秒也可能需要二十毫秒才能使信號完全消失。”她難掩內心的激動,手舞足蹈的,說話也變得局促起來,“而電源切斷,信號則是瞬間消失的。”

他聽后眼睛一亮,卻聽白月繼續說道:“我們可以在每個信號消失的節點處加一個電腦計算信號消失用時的程序,如果時間少于一定數值,則判定為電源切斷所導致的信號消失,從而開始第二輪的計時。”

“漂亮!”他為白月的機智驚呼出聲,見白月嘴唇動了動,立即噤聲示意白月繼續說。

“同時在收費后,由于車輛未行駛離開,系統仍處于被激發的狀態。我們可以在識別到已經收費后立即再次識別信號,然后重復第一步程序,如果有人想繼續停靠的話,就會繼續被計時被扣費,這樣的話就可以避免有人占著車位不走了。”

他興奮地將白月抱起來轉了好幾圈,把白月放下后,他還不忘捏著白月的臉,夸獎白月。

“那我……現在去改一下方案。”白月說著轉身就要上樓,卻被他一把摟住。

“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了。”他在白月的耳畔低語,溫熱的氣息拂過白月的頸窩,“先吃飯。”

“啊!已經……這么晚了嗎?”白月驚訝地睜大眼睛,小腦袋努力地向他這邊看。

他淺淺地“嗯”了一聲,似是發泄著心里對白月冷落了自己這么久的不滿,而后只見他的兩只手緊緊地摟著白月的手臂,身子帶動著白月的手臂不住地在那搖晃,“小月亮——我餓了,想吃你做的番茄炒飯。”

“好。”白月摸著他的頭哄著,正要舉步往廚房走,誰知此時門鈴炸響。

“今早爸媽不是說要炒制一些新茶沒那么早回來嗎?”聽著門鈴聲白月疑惑地看了看緊閉的大門,再看了看他。

他聽著戶外“嘩啦啦”的雨聲,聳聳肩猜測:“可能是因為下雨天不太適合炒茶就提前回來了吧!”

白月頷首,轉身快步至門口,伸手開了門,然而門外站著的不是蕭家父母,而是一個不到巴掌大的白球。

白球見到白月,眨巴著眼睛就迎了上來,還沒等白月開口,白球就嘰嘰喳喳地吵了起來。

“你好。”

“請問你是白月嗎?”

白月被這突如其來的場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是的,我是白月。你是……”話還沒問完,白球一邊在地上轉著圈地自我介紹起來:

“我是H市公安局的偵探機器人,代號2077,就在剛剛,我們在霸江上發現一具成年女性尸體,經過岸上散落的遺物檢查,現懷疑死者身份為您的好友姜淮,需要你跟我回去進行辨認。”

白月只覺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如遭雷擊,雙腿發軟差點跌坐在地。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白月,眼中滿是震驚與擔憂。

“這不可能!姜淮一周前還說有公司要簽她的新書,怎么會……”白月聲音顫抖,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這是目前的初步調查結果,還需要您去辨認才能確定。”偵探機器人2077說道。

“我跟你去。”白月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我陪你。”他緊緊握住白月的手,卻被白月掙脫開。

“你明晚要上我家接親,怕是明天早上的事就有你忙活的了,這次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白月勉強擠出笑容來寬慰道。

“現在都什么時候了,還婚……”

白月打斷他,她的雙手摻雜著雨水輕輕夾住他的臉頰,額頭抵著他的額頭說道:“這是你耗時一個月給我準備的婚禮,我不想因為新郎官狀態不好而成為我的一大遺憾。”說完,放開他。

他抬眼看向白月,眼里早已蓄滿了淚,“婚禮可以日后再……。”

“可你爸媽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回來與你長住了。”白月說著哭了,哭著又笑了。

他愣住了,確實,因為父母的常年在外經商,從小到大他和父母相處的時間,甚至比他與白月相處的時間都要少得多。他非常渴望與家人在一起,可現在白月也是他的家人,他決不可以……

想到此處他果斷地拉住了白月的手臂。

“她是我的閨蜜,讓我一個人去處理她的事情,好嗎?”見他還是不肯,白月眼眶泛紅,哀求地看著他,“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我不想因為這次意外影響到你期待已久的家庭團聚和我們的婚禮。你乖乖在家,我去去就回。”

他看著白月堅定的眼神,心中滿是糾結與心疼。最終,他松開手緩緩點頭,“那你一定要小心,有任何情況立刻給我打電話。”

白月強忍著淚水深吸一口氣,隨即用力點點頭,撐著傘就跟機器人2077匆匆離去,過程中他隱約還能看見處于悲痛當中的白月不忘給機器人2077這個白色小球撐傘……

原以為這只是一次尋常的尸體辨認,誰知卻是一切事件的開端。

次日夜里,他打理好自己,滿面春風地領著婚車隊伍到白家,可迎接他們的卻是滿臉焦急的白家人。

“蕭逸,白月呢?”白母心急如焚地問道。

“她沒回來?”他也被問得一頭霧水,但在看見白母點頭后,他忽而又覺得耳邊“嗡”聲長鳴,天旋地轉,難以置信。

原本喜慶的迎親隊伍瞬間安靜下來,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他發瘋似的跑上白月的房間,里面還留著他們一起籌備婚禮的痕跡,可此時卻顯得格外凄涼。他跌坐在地上,雙手抱頭,悔恨自己沒有堅持陪白月一起去。

未來得及褪去身上的禮服,一行人在他的帶領下著急忙慌地趕去公安局,卻在機器人2077那里看到了一條意想不到的視頻。

視頻內容是在江邊,那個時候白月抱著一具浮腫不堪的尸體坐在沙灘上痛哭流涕,此時長著丹鳳眼的顧大哥眼角掛著淚痕,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個坑,艱難地朝白月走去,顧大哥張了張口,卻又如鯁在喉,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緩緩道:“我知道你不會相信這只是一起單純的自殺案。”

語畢,顧大哥向白月伸出了手,邀請道:“白月,你愿意與我一同……調查出淮淮死亡的真相嗎?”

他以為白月會略加思索,誰知白月雖然心中悲切,但回答得卻是斬釘截鐵: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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