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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神仙?妖怪?

謝昀踏入御帳的腳步細聲而沉穩(wěn),垂下的眼簾掩去了心底的翻騰的情緒。帳內的空氣如同實質一般,沉甸甸的壓在跳動的燭火上。

“兒臣參見父皇。”謝昀一絲不茍地行禮,姿態(tài)無可挑剔。

皇帝沒有立刻叫起,目光緩緩刮過謝昀低垂的頭頂。時間在沉默中被拉長,每一息都帶著令人窒息的重量。謝昀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血液奔流的聲音,但他低垂的頭顱沒有一絲晃動。

“起來吧。”皇帝低沉的聲音終于響起,每一個字都像敲在人心上,“今日之事,驚心動魄。你,如何看待?”

謝昀依言起身,面上恰到好處地浮現(xiàn)出凝重與后怕:“回父皇,今日之險,實乃兒臣生平僅見。七弟遇襲,野豬暴斃,樁樁件件都透著詭異,絕非尋常狩獵意外可比。”他微微一頓,語氣轉為憂切,“父皇下令徹查,實乃圣明。七弟險遭厄難,九叔更是因此嘔血傷身,至今昏迷不醒……此等禍事,若不查個水落石出,恐寒了宗室之心,更令朝野不安。”

皇帝摩挲著玉扳指的動作停了片刻,眼神深不見底:“哦?依你之見,這禍源在何處?是人禍,還是意外?”

謝昀心頭一緊,面上卻依舊沉穩(wěn):“父皇明鑒萬里,天威浩蕩,自有其意。然圍場之內,諸般防衛(wèi)皆由人手調度,野獸行蹤亦有人力監(jiān)控。一頭成年野豬,何以能如此狂暴到失控地闖出內林、直奔七弟營帳?此中關節(jié),若說全屬意外,兒臣實不敢信。”他微微躬身,“此乃負責圍場安全的官員失職之過,亦或是……別有用心之徒,借機生事,意圖禍亂朝堂?兒臣愚鈍,百思不得其解,故不敢妄下斷言,唯愿父皇圣裁,徹查到底,以正視聽,以安人心!”

他將矛頭直指管理疏漏和可能的人為陰謀,態(tài)度端得極正,既表明了自己的懷疑方向,又將最終判斷權完全推回給皇帝,毫無覬覦之舉。

皇帝審視著他,半晌,皇帝才緩緩開口,聽不出情緒:“你倒是想得周全。下去吧。”

“是,兒臣告退。”謝昀躬身后退,直到退出御帳才直起身子,感受到帳外清冷的夜風,才發(fā)覺里衣已被一層冷汗浸透。父皇最后一眼的深意……他不敢深思。

“高小姐,奴婢煮了安神湯,您喝一些。”琴女端著一碗湯藥,走進營帳。

高苒接過碗,手仍舊抖得厲害,碗里的藥汁都灑出來一些。她小口啜飲著,目光懊惱地看向榻上“昏迷”的謝淵,【都怪你這家伙沒穩(wěn)住!害得我不得不出手斬殺那頭野豬!現(xiàn)在本小姐頭都要炸了……看來,這精神力透支真不是鬧著玩的!】

這無聲的牢騷帶著強烈的怨懟和難以忍受的痛苦,就像一團石頭,狠狠地砸進謝淵意識深處。

謝淵身體一震!那并非真實的聲音,而是一種純粹的想法,裹挾著高苒此刻的虛弱、痛苦和惱怒,清晰地展現(xiàn)在他的感知里!謝淵敏銳地捕捉到關鍵信息:斬殺野豬?精神力透支?

果然是她!

她竟用意念斬殺了野豬?!這念頭如同驚雷,在謝淵腦中掀起滔天巨浪!她到底是什么人?這力量從何而來?她究竟是神仙?還是妖怪?

高苒喝下安神湯后,琴女見她臉色仍舊蒼白,便輕聲勸道:“高小姐,您受驚過度,還是早些回營帳歇息吧。王爺這里有奴婢守著。”

高苒虛弱地點點頭,她來參加春獵的本意是想看看以自己的精神力到底可以駕馭什么樣的猛獸,沒想到自己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精神力瞬間爆發(fā)出的能量,差點飲恨于此。她扶著桌沿勉強起身,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疲憊和驚魂未定:“有勞琴女姑娘了,我確實撐不住了。若王爺有任何不適,還請立刻通知我。”

高苒回到她的營帳,確認無人窺視后,立刻盤膝坐下,強行收斂心神,引導體內微薄的內息去滋養(yǎng)幾乎枯竭的精神本源。過程緩慢而痛苦,每一次內息的流轉都像是在干涸的河床上艱難跋涉。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她才感覺腦袋里那股針扎般的劇痛稍微緩解,身體雖然依舊虛弱,但至少能維持基本的行動和思考了。

謝暄一夜未眠,死亡的陰影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了他一整夜。

“殿下,陛下召您御前問話。”一個小太監(jiān)在帳外小心翼翼的通稟,打斷了謝暄翻騰了整晚的思緒。

父皇……要見他?對父皇的畏懼感本能地攥緊了他的心臟。但隨即,他用力咬了咬下唇,疼痛讓他混亂的頭腦清醒了幾分。他不能再退縮了!這是個機會!他深吸一口氣,努力穩(wěn)住發(fā)顫的聲音:“知道了,我更衣后即可就去。”

他特地挑了一件樸素的常服,刻意沒有掩飾手臂的傷處和臉上的蒼白憔悴。在御帳前,他低下頭,一遍遍的告誡自己:【要穩(wěn)住,一定要表現(xiàn)出后怕和對父皇的依賴。】

踏入帳中,謝暄撲通一聲徑直跪倒在皇帝面前,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和劫后余生的哽咽:“兒臣……兒臣謝暄,叩見父皇!”

皇帝打量著這個自己幾乎遺忘的兒子——單薄的身體微微發(fā)抖,裹著紗布的手臂垂在身側,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唉~皇帝在心里嘆了一聲,畢竟還是個半大孩子。

“起來吧。”皇帝的聲音流露出為父的慈祥,“昨日之事,你受驚了。傷勢如何?”

謝暄依言起身,抬起頭看著自己的父親,聲音帶著后怕的哭腔:“回父皇,太醫(yī)說……說手骨裂了,需靜養(yǎng),兒臣……兒臣多謝父皇掛懷……”他頓了頓,仿佛想起了什么極其恐懼的事情,身體抖得更厲害了些,“父皇,那畜生太可怕了,兒臣……兒臣以為再也見不到父皇了……”他臉上流露出一絲真實的恐懼。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昨日之事,朕已命人徹查,定會給你一個交待。今后有什么委屈就來告訴朕,朕會為你做主。”

“兒臣多謝父皇!”謝暄又跪下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遲些去看看你九皇叔,昨日他見你遇險,急怒攻心以致嘔血,至今昏迷未醒。”皇帝看著這個在宮里無依無靠的兒子,也許可以送到靖南王那歷練歷練,也算給他尋個靠山,或許可保他一世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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