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教徒少女的日常義工生活
- 龍族:兄長路明非不會成為情圣
- 正月初九的冰棍
- 2001字
- 2025-06-01 23:57:00
陳雯雯輕車熟路地走向福音班的活動室。
老修女提到的“林姊妹”是個手腳麻利但有些粗心的人,與陳雯雯一樣是常年來這座教堂做義工的信徒。
現在似乎在打掃懺悔室。
陳雯雯若有所思,推開活動室的實木門。
活動室里的桌椅略顯凌亂,角落里擺放著一些上次小孩子們做活動時遺忘的彩筆和紙張,講臺上還攤著未收好的畫具。
陳雯雯安靜地開始整理,歪斜的桌椅被歸位,散落在地的紙張被她按大小疊好,彩筆一一插回筆筒。
她擦拭講臺,一本破舊的兒童圣經繪本忽然闖入眼簾,封面已經飽經風霜,有些破損。
陳雯雯小心地翻開,里面夾著一朵干枯的雛菊,花瓣薄如蟬翼,顏色褪去,成了回憶一樣的淺黃。
少女輕手輕腳地將干花放回書頁,將那本繪本端正地擺在講臺中央。
她的整理細致入微,帶著一種獨特的溫和與秩序感,活動室恢復了應有的整潔肅穆的模樣,安靜的等待著即將到來的信徒們。
“篤篤篤”
沉悶的敲門聲響起,陳雯雯從肅穆的氛圍中醒來,她連忙拉開實木門,門外是老修女的身影。
“剛才發現鑰匙忘記給你了......”
老修女慈祥的笑著,伸出枯槁如樹皮的手,一枚小巧的、泛著溫潤銅光的鑰匙靜靜放在她的手心。
“等下我自己拿就好了......”陳雯雯連忙上前接過鑰匙,“麻煩您又跑一趟。”
“多走走總是好事,我畢竟老啦......”
老人的目光總是深遠,她仿佛透過陳雯雯,看到了時光的另一端。
陳雯雯不動聲色地略過關于年齡的話題,“今天還是整理圖書室嗎?昨天我已經給它們大致歸類了,今天也許能整理一半出來?!?
“嗯。”老修女點點頭,“最近都沒什么人會來,剛好可以趁這個時間把舊圖書室收拾出來。那里封存的可不僅僅是書頁?!?
“孩子,信仰是黑暗中指引的明燈。神跡總就在身邊,不總是轟轟烈烈,只是需要一顆純凈的心去發現和相信?!?
陳雯雯暗自點頭,要不然說人家是老資歷的修女呢,平時說話都很有道理。
老修女為什么忽然說這些,陳雯雯并不清楚,但老修女的話確實在陳雯雯的內心泛起一陣漣漪。
“那我先去啦?!标愽]了揮手,“說不定今天就能整理完呢?!?
她轉身走向藏書室的方向,腳步輕盈,但帶著一份沉靜的責任感。
陳雯雯在教堂內拐了幾個彎,最終來到角落的藏書室。
推開厚重的木門,混合著陳舊的紙張、干燥的木頭和塵埃的獨特氣息撲面而來,靜謐又肅穆。
這氣息讓她紛擾的心緒瞬間沉淀下來。
本地教會的藏書室并不大,但收藏了不少珍貴的書籍,其中不乏一些堪稱古董的物件。
光線從高處的窄窗斜射進來,照亮空氣中懸浮的微塵,像無數細小的金粉在寂靜中緩緩舞動。
她熟練地戴上柔軟的棉質手套,指尖撫過一排排沉寂的書脊,動作輕柔得像是在觸碰嬰兒的肌膚。
大考結束帶來的短暫空虛感,在這片浩瀚的沉默面前找到了一個安放的角落。
她抽出一本厚重的《懺悔錄》,書頁早已泛黃變脆,翻開時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如同歷史的低語。
書頁邊緣有用褪色墨水寫下的娟秀筆記,字跡工整而虔誠,記錄著不知名前輩的頓悟與迷茫。
陳雯雯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撫過那些字跡,一種跨越時空的奇異聯結感油然而生——
她也在尋找,尋找某種支撐生命的“意義”,如同當年寫下這些筆記的人一樣。
“《論自由意志》...奧古斯丁...”
她輕聲念出另一本書的書名,手指輕撫過原本燙金的、如今已斑駁掉色的字母。
這些書中有不少年齡比她祖父還大,個別甚至能追溯到上個世紀。
她對待它們就像對待沉睡的圣物,每一本都需要她逐頁檢查,確保沒有蛀蟲的痕跡或者開膠脫頁。
寂靜的圖書室里,只有書頁翻動的微響和她自己清淺的呼吸聲。
陽光緩慢移動,將彩繪玻璃窗上的圖案投射在地板和書架上,形成變幻的光斑,更添一層神圣與神秘的氛圍。
少女沉浸其中,展開一場與無數深邃靈魂之間的無聲對話,試圖從那些凝固的文字里,汲取對抗虛無感的力量。
那些關于信仰、苦難、救贖的文字,總能在她的心中激起更深沉的共鳴,茫然似乎也被這浩瀚的思想洪流沖淡了些許。
按理說,整理這些堪稱古董的書籍是個重要的任務,而這種精細的任務不會交給一個年輕的義工負責。
只是陳雯雯在這座教堂中度過了太多浸透著祈禱與沉思的時光,她閉著眼睛都能抵達這座教堂的任何一個角落。
更主要的原因是,她的父親就在這里任職,是一名盡職盡責的神父,深知女兒文靜的表面下對精神世界的渴求。
時間在少女埋頭于書籍間悄悄度過,像一條無聲流淌的河。
下午時分,老修女為少女帶來了簡單的下午茶,三明治和熱茶。
她們在圖書室角落一張蒙塵的小木桌上分食,陽光透過高大的彩繪玻璃窗投射進來,在地板上被切割成五彩斑斕、緩慢移動的光斑。
“這個暑假,有什么特別的計劃嗎?”
老修女啜飲著溫熱的紅茶,看似隨意地問道,目光卻溫和地落在陳雯雯略顯疲憊卻滿足的臉上。
陳雯雯搖搖頭,輕輕咬了一口三明治,“應該會和往年一樣,在教堂幫忙吧。”
她頓了頓,望向窗外被陽光染成金色的樹葉,“不過中考結束了,感覺時間一下子寬裕了很多,反而沒什么目標了.......”
少女沒有講明,但那份短暫目標達成后的空虛感又浮上心頭,像羽毛般輕輕搔刮著。
她低頭看著杯中琥珀色的茶湯,眼神中帶著文藝少女特有的,對“存在意義”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