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炎的手指在泛黃的書頁上頓住，目光直勾勾的看著老板道：

“老板，”

他聲音里摻了三分警惕，

“這法術...怕是有問題吧？”

直覺告訴姜炎，眼前這個市儈的老板，絕對不會做賠本買賣。

老板聞言，略帶尷尬的說道：

“客人果然慧眼如炬，這‘霸下奇門’雖然效果顯著，但的確有一個小缺陷。”

“什么缺陷？”

姜炎皺眉追問道。

“對法力的消耗，會成倍提升。”

“嗯？”

姜炎略帶疑惑的看著老板。

老板解釋道：

“簡單來說，就是‘霸下奇門’提升法術兩倍威力的話，就要消耗四倍靈力，以此類推?！?

姜炎聽到這里，頓時有些無語。

怪不得老板會這么大方呢。

若放在普通修士那里，這‘霸下奇門’不能說全無用處吧，也是名副其實的雞肋了。

四倍靈力才能用出兩倍的效果，這哪是斗法啊？

分明是敗家子揮霍祖產！

老板似是猜到姜炎的想法，主動解釋道：

“客人可莫要小覷這‘霸下奇門’。”

他突然壓低身子，小聲繼續道：

“相傳此術乃真龍為六子霸下量身打造，不僅威力巨大，還關系到一份龍族寶藏！”

姜炎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老板這套說辭，活像天橋底下說書的把式——

三分真七分假，偏要說得煞有介事。

“老板如此厚禮，倒叫我受寵若驚了?！?

姜炎輕笑著說道。

老板突然挺直腰板，做出一副豪邁姿態：

“客人說的哪里話，您如此照顧小店的生意，這是您應得的。”

姜炎不再多言，隨手將書冊與一旁的金錢劍一并收起，轉身便離開了小店。

回去的路上，姜炎忍不住運轉起‘霸下奇門’。

霎時間，他仿佛聽見深海傳來的龍吟，丹田內的靈力如潮水般奔涌。

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道旁梧桐的落葉在他周身三尺外詭異地懸停。

姜炎眼中精光暴漲。

他忽然明白師父說的‘契合’是什么意思了。

這功法就像是他命里該得的東西，每一次呼吸都恰好與功法運轉的節奏完美契合，仿佛這‘霸下奇門’本就是為他而生。

......

時間來到第二天。

小美的出租屋內。

姜炎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煙蒂明滅不定。

身后的大床上，小美蜷縮在凌亂的被褥間，雪白的肩頭還留著幾處紅痕，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姜炎吐出一口煙圈，距離回歸只剩最后六個時辰。

該走了。

他捻滅煙頭，動作很輕，卻還是驚動了淺眠的小美。

“嗯...幾點了？”

她迷迷糊糊地伸手，卻只抓到冰涼的床單。

姜炎已經穿戴整齊，他扭頭看了小美一眼，輕笑著說道：

“再見了，師姐?！?

說完，姜炎便推開房門，轉身離去。

小美怔怔地望著姜炎的背影，臉上露出茫然之色。

這是什么意思？

你不回來了？

.......

晨光中的香江珠寶交易中心人頭攢動，姜炎修長的手指掠過玻璃展柜，最終停在最里側的獨立展臺前。

“先生好眼光。”

柜臺后的女服務員眼睛一亮，快步上前介紹。

“這批金色南洋珍珠都是菲律賓海域三年以上養殖的精品，直徑全部達到10毫米?！?

她手指輕點展柜。

“現在店慶特惠，只要八萬港幣一串?！?

姜炎的目光穿過玻璃，落在那些珍珠上。

它們在射燈下流轉著蜜糖般的光澤，每一顆都渾圓無暇，表面泛著極細微的虹彩——

這是現代養殖技術才能培育出的完美品相。

“您女朋友戴一定很好看?！?

服務員悄悄打量眼前這個靚仔客人，聲音不自覺地放柔。

“先生，買一串吧，您女朋友肯定會很喜歡。”

姜炎笑了笑，看著服務員玩味的說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女朋友？”

服務員被姜炎看得有些害羞，搓著手指低頭道：

“先生你這么靚仔，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歡的。”

姜炎哈哈一笑，點頭道：

“看你說話這么好聽，那就來十串！”

“嗯？”

服務員驚愕的看向姜炎，嘴微微張開，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

“多少？”

“先生，你...你沒開玩笑吧？”

姜炎聞言也沒解釋什么，從口袋里抽出黑卡，直接遞給服務員道：

“密碼是八個八?！?

“全部都給我包起來，記得要用最好的盒子，能防震那種。”

服務員接過卡的手有些發抖，連忙點頭表示明白。

姜炎見狀微微一笑，腦海中卻在飛速計算著珍珠的價值。

民國時期的珍珠養殖業還不成熟，這樣一串10毫米大小的金色南洋珍珠項鏈，至少值一萬五千銀元。

要知道，那時候普通人的月工資也才15至30銀元而已，普通工人要不吃不喝六十年才買得起。

十串，就是十五萬銀元的巨款，都夠在魔都買數十棟小洋樓了。

“先生您的卡和珍珠?！?

思慮間，服務員的聲音突然響起。

她將十個紫檀木盒碼進防震箱，指尖在遞出時若有似無地擦過姜炎的手背。

“先生，需要開發票嗎？”

姜炎勾起嘴角：

“不用?！?

他拎起箱子轉身，服務員看著他的背影，臉上露出遺憾之色。

姜炎又徑直來到隔壁工藝品區，彩色玻璃制品在陽光下璀璨奪目。

他隨手挑了幾件造型夸張的擺件——這些流水線生產的廉價品，在民國足以冒充歐洲宮廷珍寶。

回到酒店套房，姜炎將戰利品一一排列在床上：

左側是珍珠項鏈，右側是彩色玻璃制品。

正中央攤開四件保命之物——

天雷符、離火符、坎水符以及那把價值一千多萬的金錢劍。

清點確認無誤之后，姜炎把所有東西都收起來，隨后便將意識沉入到識海深處。

巍峨的鬼道諸天門上，猙獰的鬼面浮雕齊齊轉頭，空洞的眼眶里燃起幽藍火焰。

“回歸！”

虛空突然扭曲，姜炎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轉瞬之間，姜炎便回到了黃山村。

此時，最后一縷殘陽剛剛沉入山脊，林間的薄霧尚未完全散去。

姜炎眨了眨眼，仿佛他穿越異界的三個月時光，不過是眨眼間的一場幻夢。

遠處突然傳來熟悉的戲腔，那聲音像是從水底浮上來的，每個字都裹挾著粘稠的味道。

“郎~在~芳~心~處~”

姜炎緩緩抬頭。

林間小徑的盡頭，一抹藍色身影正緩緩飄來。

楚人美的戲服依舊濕漉漉地滴著水，烏黑的長發間隱約可見青白的皮膚。

她的腳步很輕，所過之處，野草瞬間枯萎發黑。

姜炎的嘴角微微揚起。

他清晰地感覺到，丹田處澎湃的靈力正在經脈中奔涌，金錢劍在袖中微微震顫，與他的心跳形成奇妙共鳴。

此時的他，已沒有了剛穿越那會的驚慌失措。

楚人美停在了三丈開外。

她歪了歪頭，這個本該令人毛骨悚然的動作，此刻卻只讓姜炎想起珠寶店那個呆住的服務員。

還怪可愛的。

楚人美見狀，有一種被冒犯的感覺，她張開漆黑的大嘴，高聲尖叫起來。

“呀啊！”

凄厲的聲音震得樹梢鴉雀驚飛。

姜炎卻只是平靜地整了整衣領，這個動作讓楚人美明顯怔了怔。

她不明白姜炎為什么能夠這么平靜。

姜炎向前邁出一步，直視著楚人美黑洞洞的眼眶，咧嘴笑道：

“你唱得不好聽，這次，換我來吧?！?

金錢劍猛得出袖，一百零八枚銅錢同時發出龍吟般的清響。

楚人美的長發無風自動，露出里面那張恐怖，卻又驚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