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思考了會兒，然后打開車門下了車。

他走到宋苒前面：「上車，我送你回去。」

宋苒抬頭，眼里有著驚喜：

「真的？不好吧？這樣裊裊會生氣的，我不想讓你為難。」

我冷漠地看著沈延和宋苒的交談，觀察沈延想做什么。

沈延對著宋苒說道：「不會的，裊裊沒那么小氣，大家都是同學，這么晚了你一個人在這也不安全。」

我看到沈延帶著宋苒走過來，心中微酸。

沈延打開后座車門，宋苒正要坐進去，看到我，宋苒對著沈延說道：

「阿延，你知道的，我容易暈車，我可以坐前面嗎？」

我冷笑一聲，她一個前任要坐副駕駛，當我這個現任是什么？

我沒出聲，想看看沈延會怎么做。

沈延看著宋苒楚楚可憐的面龐，猶豫了一下，對著我說道：

「裊裊，宋苒暈車，要不你坐后面吧？你一向善解人意，對嗎？」

我不可置信，失望地抬頭看著沈延：「你真要我讓她？」

沈延略帶愧疚：「裊裊，別讓我為難。」

我定定地看著沈延，然后打開車門，無視宋苒得意的表情，坐進了后座。

我以為我在沈延心中的位置已經穩固了，卻沒想到，宋苒一回來，沈延的天平就傾斜了。

傾向的卻不是我這邊。

到了宋苒住的小區外面，宋苒對著沈延柔柔一笑：「謝謝你，阿延，有機會我請你和裊裊吃飯。」

她扭過頭，朝我露出一個挑釁的表情：

「裊裊，到時候你可要來啊。」

我怎么可能讓宋苒得意，我淡淡地看著宋苒：

「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沈延一向樂于幫助同學，宋同學不必這么客氣。」

宋苒臉色微變，笑意不達眼底：「是嗎？可沈延對于死纏爛打的人只會厭煩，裊裊你要注意哦。」

這是在說我高中追著沈延纏了三年，卻得不到沈延一絲的關心。

我看著宋苒，皮笑肉不笑：「不勞老同學操心，我雖然喜歡主動出擊，但也不會強迫別人。」

宋苒沒討著好，打開車門，她對著沈延甜甜一笑：「我就先走了，阿延你開車小心啊！」

沈延淡淡點頭，看著宋苒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沈延看著后座的我：「還不坐過來？」

我從后視鏡里和沈延對視：「坐哪里？我不暈車，坐哪都行，沈先生還是趕緊開車吧，我困了，想趕緊回去睡覺。」

沈延看著我：「生氣了？」

我不想說話。

沈延下車去找宋苒沒跟我商量，讓宋苒上車也沒考慮我的感受，我和宋苒爭鋒相對，他也沒幫我說話。

我真想問他一句，他究竟是誰男朋友？

在他眼里，我算什么？

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白月光下車了才能坐副駕駛，我不是沒脾氣，只是不想對著喜歡的人發脾氣。

沈延又道：「裊裊，大家都坐車走了，那個地方也不好打車，都是同學，我們應該幫一下。」

沈延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么：「我知道。」

沈延見我不動，自己下了車，走到后面打開車門，俯下身子，熱氣打在我的臉上：「還生氣呢？」

沈延揉了揉我的頭：「是我做得不好，以后一定注意分寸，別生氣了，好不好？」

我抬頭，對上沈延柔和的眼，嘆了口氣：「好吧，我不生氣了。」

我在心里罵著自己，平時我哪會讓自己受這種氣，偏偏在沈延面前，我總是以他優先。

沈延：「要我抱你去坐副駕駛嗎？」

「不用，我自己下車。」

……

我看著沈延的車駛出一段距離，消失在黑夜里，轉過身，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沈延，希望只有這一次，如果再讓我失望，我只能放棄你。

我余裊裊，不是任人欺負的主，我可以只愛一個人，也可以愛很多人。

4

那天之后沈延對我和往常一樣，彷佛沒有出現宋苒這個插曲。

可再小的石子投入水中，都會掀起波瀾。

我還是察覺到了沈延有些不同，他似乎變得更忙了，總是接不完的電話，看不完的信息。

他對我說公司最近在談項目，處理的事情比較多。我去公司找他，大家都很忙碌。

對此，我也表示理解，我還特地給他還有公司員工送去下午茶。

聽著公司員工對我和沈延的祝福，再看著沈延眼里全是對我的溫柔，我把那些細微的不同拋之腦后，沉浸在愛情的泡沫里。

沈延連日工作，沒注意身體，生病了，我來到沈延家里照顧他。

喂著沈延喝下最后一勺粥，我放下粥碗，抽出紙巾給沈延擦了擦嘴，我們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

我注意到沈延看著我的目光。看著他眼里洶涌的情緒，閱人無數，我明白沈延想干什么。

我知道自己這張臉有多迷人。

我認真地擦著那張薄唇，感受到男人的目光，我微微抬頭，和沈延對視，無辜地朝他釋放著信號。

男人的喉嚨滾動了一下，他低頭，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我閉上眼，柜子上的手機卻在這時響了。

沈延余光一瞥，目光一滯。

唇上并沒有傳來想象中的觸感，我睜開眼，隨著男人的視線看去，手機上備注的“苒苒”兩個字清晰地撞擊著我的心臟。

「我接個電話。」

沈延拿起手機，走出臥室接了電話。

我坐在床上，沉默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過了會兒，沈延回來了，他略帶歉意地看著我：「抱歉，我有事出去一趟，要不你先回去吧？」

我淡淡地看著他：「沈延，宋苒已經有男朋友了。」

沈延目光凝滯，很快他說道：「不是宋苒，是公司有點事。」

沈延走過來，摸了摸我的頭，唇瓣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個吻，溫柔地說道：「我送你回去？」

我面無表情看著他：「不用了，我開了車，自己回去。」

沈延聽了，說道：「也行，那你出去等我，我換身衣服，我們一起下去。」

我不想再在這待下去了，我怕我會忍不住跟沈延大鬧一場。

「我突然想起我還有點事，就不等你了，你慢慢來吧！」

嘴上雖是這么說，但我知道，沈延不會慢慢來……

他一定迫不及待想去見宋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