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1.貴陽街頭（深秋清晨） 2.死者楊三郎家門前（上午） 3.布莊門口（幾日后午后）

人物：沈月瑤、劉簡寧、溏心、楊三郎之妻（馮氏）、楚嫣然、朱玉薇、丫鬟（晚檸）

【貴陽街頭-深秋清晨-內】

（秋風卷著落葉掃過街角，空氣里帶著涼意。沈月瑤裹著件素色夾棉披風，領口和袖口都縫了厚厚的絨毛，可還是覺得冷——身子還沒從牢獄之傷里緩過來，骨子里總透著股寒意。）

“姑娘，要不還是回去吧？這天兒太冷，您身子受不住。”溏心在旁勸道，手里提著個沉甸甸的包袱，里面是沈月瑤準備的銀錠和過冬的棉衣。

沈月瑤搖搖頭，聲音輕得像風：必須去。楊三郎是因我酒樓的河豚死的，我不能躲著。

劉簡寧走在她身側，替她擋了擋迎面來的寒風：我陪你進去，有什么事，我擔著。

【死者楊三郎家門前-上午-內】

（沈月瑤站在楊三郎家門口，深吸一口氣，讓溏心去敲門。）

開門的是個面色憔悴的婦人，正是楊三郎的妻子馮氏。她看見沈月瑤，眼睛瞬間紅了，死死盯著她：你來做什么？我男人都被你害死了，你還來我家做什么？

沈月瑤屈膝福了福，聲音帶著愧疚：馮嫂子，對不起。是我酒館監管不力，才讓楊大哥送了命。這些銀子和東西，您收下，就算我……

話沒說完，馮氏突然揚手，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臉上。“啪”的一聲，清脆得讓人心驚。

“銀子？”馮氏哭喊道：我男人是活生生的人！你用銀子就能買回來嗎？你是知府的女兒，我們平民百姓斗不過你，可這一巴掌，是替我男人打的！

她指著門口：拿著你的東西滾！我永遠不想再見到你！

說著，抓起溏心放在地上的包袱，狠狠扔了出去，銀錠滾落一地，棉衣被摔得沾滿塵土。

沈月瑤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眼眶泛紅，卻沒辯解。她對著馮氏深深鞠了一躬：是我錯了。日后若有難處，您隨時去月瑤私房菜找我，我一定……

“滾！”馮氏嘶吼著關上了門。

沈月瑤站在原地，看著地上的銀錠和棉衣，心口像被巨石壓住，喘不過氣。劉簡寧撿起一塊銀錠，遞給溏心：先回去吧，這事……慢慢來。

沈月瑤搖搖頭，轉身往外走，腳步虛浮。那一巴掌打在臉上，卻讓她混沌的良心徹底清醒——人命不是罰銀能抵消的，這份愧疚，怕是要跟著她一輩子了。

【布莊門口-幾日后午后-內】

（楚嫣然拉著沈月瑤走進布莊：“快入冬了，得給你扯塊好料子做棉襖，上次看的那個孔雀藍就不錯，襯得你氣色好。”）

沈月瑤心不在焉地應著，臉上的巴掌印剛消，心里的疙瘩卻越來越重。

正翻著布料，外面傳來一陣輕微的爭執聲。是溏心和一個丫鬟在拌嘴——那丫鬟捧著的錦緞不小心蹭到了溏心身上，兩人正為“誰該道歉”爭得面紅耳赤。

“晚檸，不得無禮。”一個溫軟的聲音響起。

沈月瑤抬頭，看見個穿月白襖裙的女子站在門口，正是朱玉薇，永寧侯府的隊伍來貴陽府那日，她見過。她眉眼彎彎，對著溏心淺淺一笑：是我丫鬟冒失了，姑娘別往心里去。

楚嫣然剛想替溏心說話，沈月瑤低聲對楚嫣然說：這位是朱玉薇。轉頭對朱玉薇道：沒事，是我們也沒注意。

朱玉薇笑著點點頭，目光落在沈月瑤身上時，沒有絲毫敵意，反而帶著點關切：這位姑娘看著面生，是剛到貴陽嗎？這天兒涼，布莊里的羊絨料子不錯，做件夾襖暖和。

她說話時語氣溫和，眼神清澈，完全沒有侯府小姐的驕縱。

溏心：什么剛到貴陽！我家小姐是……

沈月瑤：謝謝這位姑娘美意，我一會兒就去挑選。

等朱玉薇帶著丫鬟離開，楚嫣然才撇撇嘴：她倒會做人。

沈月瑤卻望著門口，輕聲道：她挺好的。

性子溫婉，待人平和，這樣的女子，確實配得上蕭策。沈月瑤忽然覺得，蕭策娶了她，或許真的會安穩度日。這樣想著，心里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竟淡了些，只剩下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

【片尾】

（夕陽透過布莊的窗，照在沈月瑤手里的孔雀藍布料上，泛著柔和的光。劉簡寧提著剛買的暖手爐走進來，遞給她：“天快黑了，回去吧。”）

沈月瑤接過暖手爐，指尖終于有了點溫度。可心里那片因愧疚凍結的冰，卻好像更厚了。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