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長：10分鐘

場景：1.貴陽府街道 2.布政使司衙署 3.沈府書房 4.吳府賬房 5.沈月瑤的小酒館

人物：沈月瑤、沈青山、李布政（李大人）、吳掌柜、吳婉清、劉簡寧、蕭策、溏心、硯秋

【貴陽府街道-清晨-外】

（殘雪消融，檐角滴落的水珠砸在青石板上，濺起細碎的水花。街道上的積雪化了大半，露出濕漉漉的路面，挑著擔子的貨郎吆喝著“新摘的春筍”，賣花姑娘的竹籃里插著初綻的桃花——冬日在忙忙碌碌中悄然而去，春風已帶著暖意掠過黔中大地。）

沈月瑤穿著淺綠夾襖，帶著溏心往小酒館走，路邊的楊柳抽出嫩芽，她伸手拂過垂落的枝條，笑道：總算不用裹得像個粽子了。

溏心指著街角：小姐你看，布政使司的人在貼告示呢。

布告欄前圍了不少人，官差正用米糊張貼文書，上面蓋著鮮紅的布政使司印鑒。“是嚴查私鹽的告示，”有識字的人念出聲，“朝廷下了令，凡私販鹽引、囤鹽抬價者，嚴懲不貸！”

沈月瑤聽著，心里微微一動——鹽鐵官營是朝廷規矩，私鹽走私向來是重罪，怎會突然嚴查？

【布政使司衙署-上午-內】

（李布政坐在案前，手里捏著朝廷發來的密函，函上朱批刺眼：“貴州私鹽泛濫，已侵國庫，著布政使李嵩嚴查，三月內必見成效。”他眉頭緊鎖，面前攤著貴州各府鹽鋪的名冊，指尖在“貴陽府”一欄重重一點。）

“沈青山雖是知府，”他對幕僚道：但沈家在貴陽經營多年，鹽鋪、糧鋪遍布城鄉，對地方商戶熟門熟路。傳我的話，下午去沈府拜訪。

幕僚遲疑道：大人，沈知府與鎮遠顧府走動密切，會不會……

“正因如此，才更要去。”李布政語氣嚴肅，眼神銳利如刀：私鹽走私非一人能為，必有官商勾結。沈青山若想自保，就得拿出誠意——我要他協助查訪貴陽府的鹽市，尤其是那些突然暴富的商戶。

他起身整理官服：備轎，去沈府。

【沈府書房-午后-內】

（沈青山接到通報時，正在核對糧鋪的賬本，聞言手一抖，毛筆在賬冊上洇出個墨團。“李大人怎么突然來了？”）

他慌忙起身整理官服，對管家道：快請，不，我親自去迎！

李布政坐在書房主位，目光掃過墻上的《貴州輿圖》，開門見山：沈大人，朝廷嚴查私鹽的公文，你該看過了。

沈青山躬身道：下官已命人張貼告示，全力配合大人。

“光張貼不夠。”李布政放下茶盞，聲音不帶一絲溫度：貴陽府的鹽商中，吳記布莊的吳掌柜最可疑——他家世代賣布，近年卻突然買下三座鹽倉，資金來源不明。沈大人與他同城為官，該比我清楚吧？

沈青山額頭冒汗：吳家……確實生意做得大，尤其與江南織造局往來密切，聽說云錦生意壟斷了半個貴州。至于鹽倉……下官未曾細查。

李布政盯著他：沈大人，你是貴陽知府，地方上的事“未曾細查”，說不過去。三日內，我要吳家近三年的鹽倉出入賬冊，若拿不到，休怪我參你個“玩忽職守”。

【吳府賬房-午后-內】

（吳掌柜正對著一堆賬本發愁，吳婉清走進來，見他面色凝重，問道：“爹，出什么事了？”）

“李布政查私鹽查到咱們頭上了。”吳掌柜壓低聲音：剛才眼線來報，他去了沈府，怕是要逼沈青山拿咱們的賬冊。

吳婉清一驚：咱們的鹽都是從江南走官船運來的，賬冊做得天衣無縫，怕什么？

“你懂什么！”吳掌柜瞪她一眼：那鹽倉明著是囤官鹽，暗地里裝的都是從云南土司手里收的私鹽，走的是都勻府的密道。一旦被查出，就是抄家滅族的罪！

他快速翻著賬冊：把與江南織造局的往來賬冊挑出來，做得更漂亮些——織造局的太監是咱們的靠山，只要他們不松口，李布政拿不到實據。

吳婉清咬唇：那沈青山那邊……

“沈青山？”吳掌柜冷笑：他沈家想攀顧府，少不了銀錢開路。派人送五千兩銀票去沈府，就說“布莊分紅”，看他敢不敢收。

【沈月瑤的小酒館-傍晚-內】

（小食鋪里新添了“春味”點心，沈月瑤正教伙計做薺菜團子，沈青山派人來叫她回府，說有要事。她回到府中，剛進二門，就撞見管家捧著個錦盒往父親書房去，盒上印著吳府的標記。）

“那是什么？”沈月瑤叫住管家。

管家支吾道：是……是吳掌柜送來的“分紅禮”，感謝老爺關照布莊生意。

沈月瑤心里咯噔一下——父親剛送走布政使，吳家就送“謝禮”，太巧了。

她沒聲張，轉身回了自己院子。溏心端來熱水：小姐，剛才蕭公子讓人送了封信，說軍中暫時松快些，明日能來見你。

沈月瑤拆開信，見蕭策在信里提了句“都勻府巡營時，發現有不明商隊夜間出入密道，似與鹽有關”，指尖猛地收緊——蕭策說的密道，會不會和吳家有關？

窗外春風拂過，吹得窗欞輕響，沈月瑤望著天邊漸暗的暮色，忽然覺得這暖意融融的春天里，藏著比冬日更冷的算計。

【布政使司衙署-深夜-內】

（李布政站在窗前，看著貴陽府的萬家燈火，幕僚進來稟報：大人，沈知府派人送來了吳家的賬冊，都是與江南織造局的綢緞往來，看起來沒什么問題。

“看起來沒問題，才最有問題。”李布政轉過身，目光沉沉：沈青山要么是被吳家買通了，要么是怕惹禍上身。派人盯著沈府和吳府，尤其是都勻府的方向——私鹽要運進來，必然走那里的山道。

他拿起筆，在紙上寫了個“沈”字，又劃掉：聽巡撫說沈家有個二小姐，是開酒樓的，聽說很機靈。或許……可以從她身上找個突破口。

【片尾】

（劉簡寧坐在馬車里，聽刀九匯報李布政的動向，嘴角勾起一抹笑：李嵩想拿吳家開刀，沈青山左右為難，這出戲越來越有意思了。）

刀九問：公子要不要插手？

“不必。”劉簡寧看著窗外掠過的桃花：讓李布政去查，咱們等著看戲就好。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