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中,氣氛凝重得仿佛能掐出水來。易楠緊握木盒,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喉結上下滾動,目光在青年與李卯之間來回掃視,似在權衡著什么。
突然,他嗤笑一聲,這聲音在密室里回蕩,帶著幾分嘲諷與無奈:“秦公子,你說這赤烏晶本無善惡,全憑使用者心性。可我易楠這一路走來,哪一次不是被這‘心性’所困?”他松開木盒,任由其在手中旋轉,眼眸深處掠過復雜情緒,“趙明為查真相而死,張警官為保地位妥協,周凝為守秘密背叛,至于我,更是滿手鮮血。這赤烏晶,不過是照妖鏡,照出我們心底最真實的模樣。”
李卯聽聞此言,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笑容,似是被觸動了什么。他邁前幾步,靠近易楠,壓低聲音道:“易楠,你我皆是這世道的棄子。趙明之死,不過是權貴眼中的棋子舍棄。你若執念于正義,下場也不過是與趙明相同。”他眼神閃爍,似乎在暗示什么,“這赤烏晶,可改命,可易勢,可讓我們從這泥潭中脫身。”
青年冷眼旁觀,眉間蝎形胎記微動,似是對李卯的言辭感到不耐。他輕哼一聲,緩步走向石壁,指尖輕撫過古老紋路:“你們既知赤烏晶之能,又怎會不知它的代價?”他停住身形,轉身望向易楠與李卯,“這解藥固然能解赤烏晶之毒,可煉制過程,卻需你們以自身執念為引。若心念不堅,反會受其反噬。”
易楠眼神一凜,似是被青年的話點醒。他猛地想起高考那年被冒用身份的屈辱,想起警局中為了升職所沾染的血污,想起趙明臨終前的托付。這樁樁件件,皆是他的執念所在。他深吸一口氣,喉結上下滾動,聲音沙啞卻堅定:“我易楠,半生皆在泥沼中摸爬滾打。這赤烏晶,或許是唯一的脫身之機。”他緊握雙拳,指節再次泛白,“我愿賭上一切,只為換回那些被奪走的正義與公道。”
李卯聽聞,眼底閃過一絲復雜情緒。他想起自己公司瀕臨破產時的絕望,想起易楠“救命之恩”后的捆綁,想起這些年在權貴之間的周旋。他的貪念如毒蛇般攀爬而出:“易楠說得對,這赤烏晶是我們唯一的出路。”他咬牙切齒,似是下定了決心,“為了不再受人擺布,我愿付出任何代價。”
青年見二人皆有決意,輕頷首:“既是如此,便隨我來。”他轉身走向密室深處,石壁緩緩移開,露出一條隱秘的石階。
石階盡頭,是一間石室。室內擺放著古樸石臺,臺面上擺放著煉丹所用的器具,銅爐中尚有余燼未熄。最引人注目的,是石臺中央放置的一顆巨大的赤烏晶原石,其色澤暗紅,晶體內部似有火焰在靜靜燃燒,散發出詭異的氣息。
青年走到石臺前,輕輕摩挲赤烏晶原石,聲音低沉而莊重:“此乃先祖留下的赤烏晶母體,千年積累,精華所在。你們需以自身執念為引,滴血祭之,方能開啟解藥煉制之路。”他轉過身,目光銳利如刀,“但切記,這一步無可回頭。”
易楠與李卯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讀出決絕。無論成功與否,他們都將深陷這赤烏晶的漩渦之中,再難脫身。
易楠率先走上前,握住青年遞來的匕首。他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任由匕首在掌心劃開一道傷口。鮮血滴落在赤烏晶原石上,瞬間被吸收,原石發出輕微的“滋滋”聲,表面浮現出古老符文。
緊接著,李卯也走上前,如法炮制。他的鮮血滴落在原石上,與易楠的血液交融。赤烏晶原石光芒大盛,室內瞬間被暗紅光芒籠罩。
青年見狀,迅速將木盒置于石臺之上。木盒自動開啟,露出其中的解藥配方。他從懷中取出一張泛黃的羊皮紙,上面密密麻麻地記載著煉制步驟,古老的秦篆字體在暗紅光芒下顯得神秘而莊重。
“第一步,以執念之血喚醒母體。”青年低沉的聲音在石室中回蕩,宛如來自遠古的呼喚。赤烏晶原石在吸收了易楠與李卯的鮮血后,開始劇烈震動,表面的符文流轉得愈發快速,仿佛在回應著他們的呼喚。
隨著原石的震動,石室內彌漫起一股奇異的氣息。這氣息似是能穿透人的靈魂,直擊心底最深處的執念。易楠閉目感受到這股力量,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高考落榜的不甘、警局中的灰色交易、趙明之死的悲憤,所有的情緒在這一刻交織碰撞,化作一股強大的力量,順著他的血脈流入赤烏晶原石之中。
李卯同樣感受到這股力量,他心中對權力、財富的渴望被瞬間點燃。那些年被權貴壓迫的屈辱、公司瀕臨破產的絕望、對易楠捆綁的憤怒,全部匯聚成一股洶涌的執念,與易楠的力量一同注入原石。
青年見時機已到,迅速將配方上的第一步付諸實踐。他取出一根銀針,刺破自己的指尖,將鮮血滴落在原石上。這一舉動讓易楠和李卯都是一驚,他們沒想到青年竟會親身參與其中。
“要開啟解藥煉制之路,必須以三人之血為引。”青年淡然解釋道,他的聲音在石室中回蕩,顯得愈發莊重,“我身為李斯后人,自當以血脈之力助你們一臂之力。”
三人之血交融于赤烏晶原石之上,石室內光芒瞬間暴增。原石發出刺眼的藍光,符文流轉速度達到極致,整個石室都開始微微震動。易楠與李卯只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原石中涌出,順著他們的血脈回流至身體各處,仿佛在激活他們體內某種沉睡的力量。
這股力量帶來的痛苦超乎想象。易楠只覺五臟六腑如同被烈火焚燒,他緊咬牙關,試圖不發出任何聲音,但喉嚨間還是溢出一絲低沉的悶哼。他的眼前浮現出趙明的面容,那個為了真相不惜犧牲生命的朋友。他咬牙堅持著,心中默念:“趙明,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李卯也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他的身體在原石光芒的照耀下微微顫抖。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自己事業的低谷、被權貴擺布的無奈,以及對未來的渴望。他在心中吶喊:“我不能再被別人掌控命運,我要成為那個掌控一切的人。”
青年見二人堅持,臉上閃過一絲欣慰。他迅速按照配方上的步驟進行下一步。他取出一個古樸的玉瓶,將原石中涌出的藍光引入瓶中。玉瓶發出柔和的光芒,似乎在吸收這股神秘的力量。
“第二步,以母體之力淬煉解藥。”青年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他將玉瓶置于石臺中央,開始吟唱古老的咒語。咒語聲在石室回蕩,配合著原石的震動,形成一種奇妙的節奏。
隨著咒語的持續,玉瓶中的藍光逐漸濃郁,最終匯聚成一顆晶瑩剔透的藥丸。這顆藥丸散發著淡淡的藍光,仿佛蘊含著強大的能量。
青年將藥丸取出,分別遞給易楠和李卯:“此乃初步煉制的解藥,你們各自服下一顆。它能暫時壓制赤烏晶的毒性,但要徹底解毒,還需后續步驟。”
易楠與李卯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猶豫。他們都知道,這解藥雖能解毒,但赤烏晶的力量已經融入他們的血脈,未來會如何發展,誰也無法預料。
但此時此刻,他們已經沒有退路。易楠率先將藥丸服下。緊接著,李卯也吞下藥丸。
藥丸入口即化,一股清涼之感瞬間在二人身體內擴散,與之前那股灼熱的力量相互交融。他們只覺心中那團執念之火被暫時壓制,頭腦也變得清醒許多。
青年見狀,臉上終于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接下來,你們需助我完成后續步驟,方能徹底解開赤烏晶的秘密。”
就在這時,石室入口處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青年、易楠和李卯皆是一驚,迅速戒備起來。
“沒想到你們竟敢在秦陵地宮私自動手煉制解藥。”一個低沉的聲音從入口處傳來,正是張警官的繼任者,那個年輕警官。他身后跟著一群黑衣人,個個手持武器,來勢洶洶。
青年迅速將玉瓶與配方收入懷中,冷聲說道:“看來我們的計劃被他們提前發現了。”
年輕警官緩緩走進石室,目光掃過三人,最后停留在青年身上:“李斯后人?有趣。”他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不過,今日你們誰都別想活著離開這里。”
易楠警棍輕點地面,發出清脆聲響,眼神冷峻:“來者何人?為何要阻撓我們?”
年輕警官輕笑一聲,從懷中取出一枚赤烏晶碎片,碎片在手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我乃‘影子集團’的使者。這赤烏晶的秘密,豈容外人染指?”他話音剛落,身后的黑衣人迅速展開陣型,將三人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