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的銀輝如霜,在凌云宗的琉璃瓦上凝結成一層冷冽的光暈。當林霄踏著月光回到小院時,紫藤花架下的陰影里,卻藏著一雙窺探的眼睛。陳風的貼身小廝蜷縮在墻角,指甲深深掐進磚縫,將林霄衣擺處尚未消散的雷霆余燼,連同他手中攥著的殘卷模樣,盡數記在心里。小廝的喉結不安地滾動,在確認林霄進入閉關狀態后,才貓著腰從狗洞鉆出,順著后山的羊腸小道,朝著主峰執法堂的方向狂奔而去。
此刻的陳風正蜷縮在主峰的療傷密室,七竅滲出的黑血將白玉石床染得斑駁。幽冥鬼面碎裂時反噬的陰毒,如跗骨之蛆啃噬著他的經脈。當周猛渾身濕透地撞開密室大門,將沾滿泥漿的青銅令牌遞來時,陳風潰爛的嘴角扯出一抹獰笑:“影魔宗的‘血契令’...告訴黑面使者,我要他親自出手,毀了林霄的丹田!”密室燭火驟然熄滅,黑暗中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響——陳風正生生捏碎自己的尾指,以血為引激活令牌上的詛咒符文。暗紅色的血珠順著符文紋路蜿蜒,最終匯聚成一個猙獰的鬼臉,隨著一縷黑煙消散在空中。
而在千里之外的影魔淵,一座由白骨堆砌的高臺上,黑袍人指尖拂過跳動的幽綠火焰。當青銅令牌上的血紋亮起,他掌心浮現出與林霄脖頸處銀鈴如出一轍的符文:“混沌靈根現世...看來該去會會凌云宗那群老東西了。”他身后十二尊魔像同時睜開猩紅瞳孔,將方圓百里的魔氣都攪動成漩渦。魔像口中發出震天的咆哮,聲波所過之處,連巖石都寸寸崩裂。黑袍人抬手一揮,一道黑色光柱沖天而起,在虛空中撕開一道空間裂縫,無數影魔從中蜂擁而出,密密麻麻地朝著凌云宗的方向飛去。
另一邊,林霄盤坐在小院的紫藤花架下,混沌靈力如游龍般在經脈中穿梭。他面前攤開從藏經閣偷抄的《靈紋秘典》,指尖凝出的靈力在虛空中勾勒出古老紋路。忽然,一道紫色雷霆自云層劈落,精準擊中他描繪的雷紋,將整座小院照得亮如白晝。趙宇握著獵弓沖出門,卻見林霄周身纏繞著細小的電弧,正將雷霆之力與混沌靈力完美融合。“這...這簡直是在與天道共鳴!”周寧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滿是震撼。隨著融合的深入,林霄的頭發無風自動,身上的衣物也被靈力吹得獵獵作響,腳下的石板開始龜裂,仿佛承受不住這股強大的力量。
深夜的藏經閣,守閣長老李玄通突然從冥想中驚醒。他望著西北角禁地泛起的金光,手中拂塵“啪”地掃落案上的茶杯:“外門弟子?竟敢觸動天機卷的禁制!”當數十道身影如鬼魅般朝著禁地掠去時,林霄正被金光包裹,腦海中不斷閃現著破碎的畫面:神秘祭壇上懸浮的青銅古棺、刻滿混沌符文的星圖,還有一個與他長相酷似的男子在血泊中微笑。這些畫面一閃而過,卻在林霄的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記,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頭。
“給我拿下!”李玄通的怒吼聲打破了幻境。林霄倉促間將天機卷收入懷中,混沌靈力在周身凝成護盾。可當守閣長老們的法器同時攻來時,他突然發現體內靈力竟不受控制地暴走——陳風的詛咒,已在千里之外悄然生效。林霄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額頭上青筋暴起,體內的靈力如同脫韁的野馬,四處沖撞。他強忍著劇痛,試圖運轉《混沌吞天訣》壓制,但詛咒的力量太過強大,反而讓靈力暴動得更加劇烈。
混戰中,一道黑影混在人群里,袖中飛出的銀針精準刺入林霄后心。劇痛讓混沌靈力出現裂縫,林霄踉蹌著撞向書架,整排古籍轟然倒塌。混亂間,他瞥見那人腰間的執法長老令牌,瞳孔猛地收縮。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趙宇的獵弓突然射來,三支箭矢帶著獸骨倒刺,逼得偷襲者狼狽退開。趙宇一邊射箭,一邊大聲喊道:“林師弟,快走!這里交給我!”周寧也迅速來到林霄身邊,手中竹簡散發出奇異光芒,竟將追來的法術盡數反彈。
三人在夜色中奔逃,身后的藏經閣燃起沖天大火,將凌云宗的夜空照得通紅。火勢借著風勢迅速蔓延,噼里啪啦的燃燒聲和眾人的呼喊聲交織在一起。而在火場深處,李玄通望著滿地狼藉,彎腰拾起半張燒焦的殘卷。當看到上面的混沌符文時,這位鎮守藏經閣百年的長老,第一次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他的手微微顫抖,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不安,仿佛預感到了一場巨大的災難即將降臨在凌云宗。
與此同時,影魔宗的先頭部隊已經抵達凌云宗外圍。魔氣如潮水般涌來,所到之處,草木枯萎,飛鳥墜地。凌云宗的弟子們紛紛發出警報,宗門內頓時響起了急促的鐘聲。一場關乎宗門存亡的大戰,一觸即發。而林霄等人,在逃亡的過程中,也遇到了影魔宗的阻攔。面對如狼似虎的影魔,他們能否突出重圍?藏經閣的秘密,又能否揭開?一切都還是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