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真是聰明,不過姐姐可不想和你打架,就讓你這‘師傅’陪你慢慢玩吧。”婦人說完身影便逐漸消散。
寧無涯并未阻止,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寧無涯緊盯坐在床上的怨鬼,
少年后腳猛然發(fā)力,持劍快速刺向怨鬼,那化作陸通明的怨鬼笑瞇瞇道:“還是太心急了。”
寧無涯劍尖距怨鬼只有咫尺,仿佛中間有一堵氣墻一般,無論如何也不能再進(jìn)一步,少年雙眉緊蹙,瘋狂調(diào)動體內(nèi)劍意,劍身光芒暴漲,試圖破開這堵“墻”,可那怨鬼卻不慌不忙,伸出布滿黑血的手掌輕輕一揮,寧無涯瞬間被巨大的推力打到墻上,喉嚨里泛起腥甜。
少年咳出一口血,晃晃悠悠的站起來:“還挺厲害。”
“有什么本事都使出來吧,為師幫你檢驗檢驗。”那怨鬼笑著說道。
“好啊,正好看看我跟‘師傅’學(xué)的功法到哪一步了!”寧無涯心里其實發(fā)虛,剛剛那一劍雖沒有用盡全力,但他也猜的七七八八,他打不過眼前的怨鬼,但陸通明不在,他若是還想活命,打不過也得拼一拼。
少年下定決心,隨即施展“御劍術(shù)”,承天像飛鳥一般,直沖怨鬼。少年則施展術(shù)法,少年周身繞滿雷電,右拳收于腰間,緊隨在承天之后。
那怨鬼并不在意,將那飛劍撥開后,也將右拳收于腰間,打算與寧無涯對拳。
可這終究沒有如怨鬼所想一般,少年沖過來時,順勢拿起桌上放著的承天劍的劍鞘,待怨鬼撥開承天劍后,那少年舉起刀鞘扔向怨鬼,那怨鬼沒想到少年會有這么一下,不得不將那劍鞘用左手拍走,少年趁此機會握住被撥開的承天劍,他將劍單手舉起:“雷—亟—訣!”
承天劍驟然迸發(fā)出雷光,少年也被這雷光籠罩,進(jìn)而向前揮出一劍,那劍氣宛若雷龍直沖怨鬼。
怨鬼瞳孔驟然收縮,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恐怖威壓,再也無法保持從容,身形急退,可那屋子也就那么大,他急忙施展術(shù)法,抵抗這強大的一擊。
剎那間,術(shù)法與劍氣的相撞產(chǎn)生的氣浪掀翻桌椅,那怨鬼終究是小覷了少年的功法,那術(shù)法在劍意下只堅持了半息,便硬生生被打出屋外。
寧無涯不敢有絲毫松懈,他強撐著因施展雷亟訣而顫抖的身體,眼睛死死盯著屋外。
“嘩啦—”怨鬼從房屋的廢墟中站起來,化成陸通明的面皮如同融化的蠟油般掉落,隱約露出灰色的真身。
“你敢將我傷成這樣?”那怨鬼惡狠狠的盯著寧無涯。
少年用劍尖杵著地,強撐著身體說道:“我……我還以為有……多厲害,也不過如此!”
那怨鬼徹底被激怒,手上凝聚出一把墨色長劍,徑直向少年襲來。
“鏘!”寧無涯抬起劍擋住怨鬼劈來的一劍,那怨鬼有些吃驚:“力量耗盡了還能扛住這一劍,不錯!”
“小爺我……”寧無涯還想嘴硬,話還未說完,便被怨鬼一腳踹到肚子上踢飛。
“咳咳”寧無涯倒在地上不斷的咳血,他握住落在一旁的承天,還想強撐著站起來,可傷的實在是太重了,嘗試了幾次,最終還是放棄了。
“這才出來就要死了啊。我真弱啊。”寧無涯躺在地上,心里暗暗自嘲道。
那怨鬼緩步走向躺在地上的少年,到寧無涯的面前時,身上的皮已經(jīng)落的七七八八,豎瞳和蝙蝠一般的臉逐漸露了出來。
怨鬼冷冰冰的盯著寧無涯,舉起長劍,向下劈去。寧無涯緩緩閉上眼:技不如人,哦不,技不如鬼,死就死了吧。
“噗嗤!”寧無涯并未感到疼痛,他有些詫異,睜開眼睛,眼前怨鬼早已不見,他側(cè)起身,四處看了看,只見那怨鬼被一把熟悉刀,釘在了墻上,陸通明的身影逐漸從虛化實,手扶在刀柄上,笑著看著寧無涯道:“好徒兒,為師沒來晚吧?”
少年看著這個不靠譜的師傅,緩緩閉上了雙眼,倒在地上。
“哎哎哎,你別睡啊,為師出場帥不帥?”陸通明看著昏死過去的寧無涯,回頭死盯著釘在墻上的怨鬼。
“你敢化成我的模樣,還搞得這么狼狽。”陸通明拔出橫刀,怨鬼從墻上掉下來。
“給你個機會,告訴我為什么要殺這個少年?”陸通明將刀插在怨鬼跟前,冷冷的問道。
那怨鬼咯咯怪笑:“哪有那么多為什么,怨鬼愛吃人,尤其是修行之人。就這么簡單。”
“那好吧。”陸通明也不廢話,拔起橫刀,一刀扎入怨鬼神臺……
“唔……”寧無涯悠悠轉(zhuǎn)醒,身體的疼痛讓他又想起了與那怨鬼的搏斗。看著樹葉間透過來的陽光,他想起了好像是師傅過來救的他。
“你醒了?”
寧無涯看著陸通明虛弱的問道:“師傅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嗯……”陸通明不知道該如何說:“其實從你進(jìn)幻陣那一刻,我就一直知道。”
“???”寧無涯滿臉問號,憋了半天終于說出:“那你為何不來救我?”
“這修行之路我不可能一直陪著你,如果困難險阻都由我來解決,那你何時才能成長?”陸通明看著少年說道:“就像你在幻陣?yán)锱c那怨鬼交鋒,若是那兩個怨鬼同時殺你,我定然會出手相助,但不知何原因,只剩下了那一個,我便想看看你修煉到了何種境界。”
寧無涯躺下去,四月的天氣不太熱,少年沉默良久,忽然笑出聲問道:“原來我在這么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師傅像是在看戲,”他抬手擋住從樹葉縫隙中穿過來的陽光:“師傅,你說我如果被那怨鬼殺死,還會不會有其他的天命人。”
“放心,師傅不會讓你死的。”
陸通明隨后靠在樹干上,說道:“你小子比為師預(yù)想的還要強一些,雷亟訣能使到那個地步,沒枉我天天盯著你練功。”
寧無涯聞言撇撇嘴,剛要開口反駁,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震的傷口生疼,陸通明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打開瓶口,從中倒出一個藥丸遞給少年,少年接過服下。
那藥入口少年身體便不再疼痛,他撐起身子,問道:“師傅,你那把刀還挺厲害,有名字沒?”
陸通明瞥了一眼寧無涯說道:“照魂。”
“恭喜賢王出關(guān)。”斡勒赤從連綿的大山中回到恒然族時大祭司罕玨早已在族門迎接。
斡勒赤身為賢王,要閉關(guān)自然是人盡皆知。
斡勒赤點點頭問道:“單于呢?”
“單于早已在大殿布置下餐食,由我來請賢王入座。”罕玨一臉熱忱。
“走吧!”斡勒赤說著便隨著罕玨一同向大殿中走去。
進(jìn)入大殿后,單于快步從座位中跑過來說道:“賢王,閉關(guān)可還順利?長生天可還安好?”
斡勒赤抱拳回答道:“多謝單于關(guān)心,一切安好。”
“那就好,我在這大殿中備好餐食,還請賢王不要嫌棄。”阿那勒現(xiàn)在面對斡勒赤早已沒有單于的威嚴(yán),笑著將斡勒赤送到位置后,又跑到自己位置上說道:“今日,我們賢王與長生天出關(guān),可喜可賀。賢王閉關(guān)前告知我們使用靈氣的方法,我們部族也初步有了一些修煉之人,在未來部族將強于其他部族,這一切都要歸于我們左賢王,大家一起敬左賢王!”
殿中之人高舉酒杯,高聲喊道:“敬左賢王。”
一杯酒水下肚,單于便問道:“不知賢王未來有何打算?”
斡勒赤站起身回答道:“既然我們部族先一步掌握這修行,那我們可先行將周邊部族消滅,鞏固勢力,繼而攻打大周。不知單于意下如何?”
阿那勒一時啞然,他并未想著去攻打別的部族,自己恒然族前一陣剛經(jīng)歷了一場敗仗,損失慘重,還并未緩過來,他哈哈一笑說道:“賢王,想法不錯,我們之后再商議商議。”
斡勒赤也猜到阿那勒會這樣說,他微微一笑道:“那還請單于早些打算。”
呼韓頓看著單于吃癟的表情,站出來說道:“左賢王,你現(xiàn)在大功練成,可部族三年前隨你打仗的將士都沒回來,你忘了?”
“自然沒忘,所以我才要打進(jìn)大周,將部族將士們帶回來!”斡勒赤回答鏗鏘有力,并未因呼韓頓提起的三年前的敗仗而逃避。
“沒忘就好,左賢王打仗回來,緊接著就又閉關(guān),可能不太了解我們現(xiàn)在部族的力量,”呼韓頓凈盯著斡勒赤說道:“我們部族這三年時間休養(yǎng)生息,雖有恢復(fù),但在我們青壯年十不存一的情況下,你又要帶出去打仗,敢問我們?nèi)绾稳伲俊?
“這不必右賢王操心,”斡勒赤反駁道:“你我都為賢王,可左賢王管戰(zhàn),而右賢王理政,希望您還是不要越界!”
“自然不會,但你帶兵出去打仗,是否能夠打贏且不論,這打仗自然會死人,我們給死去將士的陣亡費用,不知左賢王可否了解有多?”呼韓頓也不在管什么長不長生天,他只知道若是讓斡勒赤再帶人去打仗,部族不用別人打進(jìn)來,自己內(nèi)部就亂了。
“這和我沒關(guān)系,我自然不知。”
“好,那這打仗便和我有關(guān)系,你帶年輕將士去打仗,這族內(nèi)的婦女老弱誰來管?若是不管在外將士還有心情隨你打仗?”呼韓頓聲音鏗鏘有力。
見斡勒赤被右賢王問住,單于急忙出來打圓場:“兩位賢王有話好好說,這還是可以商議的,我們先吃飯。”
“好,既然右賢王這樣說了,我再繼續(xù)帶兵出去自然是我的不是,我再給你兩年時間,我倒要看看這兩年時間里右賢王理政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