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哈克的莊園里出來,哈里森和蘭斯洛特叫了一輛馬車,返回柳丁街區。
看著滿臉嚴肅的蘭斯洛特,哈里森忍不住問道:“今天的你,怎么感覺有些著急?”
“急嗎?”
蘭斯洛特不以為意。
“這還不急啊?”
哈里森有些詫異地看向蘭斯洛特,問道:“我不是跟你提過提爾的性格嗎?
你怎么會跟他說隨時能打的?這家伙會當真的。”
“混幫派的不就是這樣?什么智謀和算計都是假的,搞這些東西他們只會把你當小人。
只有夠狠,他們才會尊敬你。”蘭斯洛特平靜道。
“那你有把握嗎?
提爾的能力是肌肉爆炸,最大爆發力能接近B級,恢復能力也很強。”哈里森擔憂道。
“有。”
蘭斯洛特眼神堅定。
在擊敗喬納森之后,他抽了很多的血。
經過提純融合之后,他的速度已經跨入了D級的門檻,等過陣子完全吸收,興許還能提高五成。
再加上調香制品功用繁多,只要不被碎顱者打到,那他也只是個大號沙包罷了。
“唉……”
哈里森嘆了一口氣,哭笑不得道:“你這家伙的做事風格也太冒險了,像是有什么在后面追著你似的。”
“嗯。”
蘭斯洛特點頭,沒有說話。
確實有東西在追著他,是那一個月的期限,
如果想要在卡牌獲得者出現以后,第一時間的找到,并干涉進去,那他就不能是一個無名小卒。
他需要足夠的影響力來收集信息,也需要足夠的牌來打。
否則光憑他一個人,是應付不了凱撒的卡牌的。
所以,哪怕是用最極端的方式,他也必須讓自己變強起來。
“那個戴舌釘的家伙,會把我們捅出去嗎?”蘭斯洛特忽然道。
“應該……我不好說。”
哈里森皺眉思索,說道:“這家伙的詛咒對燃燒化的我無用,可以說是完全被我克制了。
所以他很害怕我,總會想方設法地給我使絆子。
要是你真的是個小白臉還好說,但今天你的表現太出彩了,很難不被他敵視。
不過既然幫主都發話了,他應該暫時不會有什么動作。”
“要是我推一把呢?”蘭斯洛特道。
自曝殺喬納森的事情,是他在發現滅掉毒蛇幫的機會后才決定做的,有種孤注一擲的意思。
現在想想,倒是能夠利用起來。
“怎么推?”
哈里森瞇起了眼睛,變得認真起來。
“你今晚只要放出風聲,在事成之后,你會幫我爭取成為街區主事人。
他本來就低你一頭,要是日后面對雙主事人,那就更抬不起頭了。
狗急跳墻之下,會做出點什么事情,就不好說了。”蘭斯洛特道。
“好家伙,你這是主動找死啊!”哈里森驚了。
蘭斯洛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嗯,這是一場豪賭。如果接不住,我就會死。”
他討厭一切不穩定的事物,但想消除凱撒的游戲的影響,可不是按部就班就可以達成的。
他要習慣賭局!
更要習慣生死!
“你這家伙,遲早會把自己玩死。”
哈里森搖了搖頭,對此也是無可奈何。
沒辦法,誰讓他們的目標一致呢?
馬車駛入柳丁街,來到黃昏餐館。
劉易斯的下毒事件給餐館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哪怕老板拼命澄清,客流量也直接砍了一半。
不過今天卻是個例外。
在兩人下車的時候,餐館里不但人滿為患,甚至外邊還站著不少人,樂呵樂呵地看向里邊。
“什么情況?”
哈里森是想來吃飯的,見狀便好奇地走了過去。
卻發現餐館的中央空出了一個圈,一個英俊的男人正站在那里,手中拿著一把魯特琴,對著臺下的食客鞠躬。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還有不少人把錢扔了上去。
餐館的伙計跑上去撿錢,恭敬地拿到了男人的身后。
“吟游詩人?”
哈里森眼前一亮。
吟游詩人是一個流浪旅行,并通過唱歌來維持生活的職業。
他們的歌曲講述的大都是真實發生的故事,一般來說都會相當的有趣,往往能夠帶動不少的客流。
而能夠吸引這么多人的詩人,那就太少見了。
“詩人詩人!能再給我們講講,丹尼爾生吞泥鰍的故事嗎?”
“哈哈哈哈哈……”
一個吵鬧的家伙突然大喊起來,引起了周遭的哄笑。
身居高位的家伙遭苦受難,向來是小市民們最津津樂道的事,更別說丹尼爾還是個惡人。
他遭到了侮辱,讓大家都開心。
“走走走,我們去找老板要個座。”
哈里森最愛熱鬧了,就想發動主事人的關系,進去找個位置。
但就在他轉頭看向蘭斯洛特的時候,卻發現后者的表情十分驚訝,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物。
“怎么了?”
他奇怪地問。
“沒什么,進去吧。”
蘭斯洛特閉上了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
這位能夠吸引到餐館爆滿的吟游詩人,不是其他人,正是高文!
那位光是用過招的余波,就震得他后退連連的高級騎士!
在這么一個特殊的日子里,他特意化身一名吟游詩人,難道是上面那位大人有新指示了?
就在蘭斯洛特看到他的時候,高文也看到了蘭斯洛特。
他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后彈起了琴,半說半唱道:“丹尼爾生吞泥鰍喲,已經講過兩遍咯。
不過這件事才剛剛開始剛開始~
我們可以來講講平民當上宰相后的故事。”
“宰相?那個操豬宰相?”
“哈哈哈,他到底干了什么?”
這話一出,食客們頓時興趣大起,猛猛地扒了兩口飯。
高文彈出幾個悅耳的音符,唱道:“平民的宰相很開心,懲治了仇人,還拿到了獎金。
高興之余,他還想用操豬的鞭子俘獲女人的心。”
“哈哈哈……”
人群中又是一陣爆笑。
哈里森也忍俊不禁。
“護衛喲,護衛喲,宰相的夫人去了哪里?能不能把她送到我房里?
宰相呀,宰相呀,她已經跟隨著老宰相而去。
護衛喲,護衛喲,漂亮的女仆去了哪里?能不能直接交歡在浴場里?
宰相呀,宰相呀,她的契約里可沒有這項東西。
護衛喲,護衛喲,妖嬈的名妓去了哪里?都已經花了錢,她怎么還沒到我懷里?
宰相呀,宰相呀,她因為害怕離開了你,以免污染到她討生活的工具。
……”
“哈哈哈哈……”
“這像是那個白癡能做出來的事情。”
笑聲再度充滿了整個餐館,就連蘭斯洛特心中的憂愁,也因此驅散了不少。
他開始了解吟游詩人的魅力了。
“怎么我當了個宰相,卻還是被你們當做一個畜生東西?
你就不是真正的宰相,沒有承擔這個職位的能力。
你放屁!
什么疑難的公文,老子就要批!
……”
高文聲情并茂,從不同的聲線演繹著不同的角色,將人們都帶入了故事中。
他們因埃爾的粗鄙而歡笑。
因埃爾的文盲而嘲笑。
一想到埃爾即將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心中更是有種大快人心的期待感。
只有蘭斯洛特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反復地思考著其中的信息。
埃爾要死了,這在他的預料之中。
可……
高文特意搞了這么一出,究竟是想表達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