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螺絲老舊,推開時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昏暗的房間里點了燭火,瑟莉亞獨坐在木桌之前,聽到聲音就立刻站了起來。
她有些話想要跟蘭斯洛特說,但昨日的爭吵,她們的關系有些尷尬。
而在蘭斯洛特走進屋子里的時候,身上散發著的味道,也讓她為之一愣。
那好像是……
女人的味道。
“我買了點新東西?!?
蘭斯洛特若無其事地走進去,把編織袋放在了桌子上。
離開香料店的時候,哈里森順手給老婆買了香水。
蘭斯洛特有了點錢,自然也想提升一下生活品質,于是也買了一些提神熏香。
那東西他在店里試過,聞起來神清氣爽,連心情都能好上不少。
看瑟莉亞這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蘭斯洛特以為她還在生氣,便拿出了點火器,準備點上一根。
哦對,點火器也是新買的。
它的形狀有點像是口紅,旋轉下端就能冒出火來。
有了它之后,再也不用擔心火柴潮濕的問題了。
隨著熏香的點燃,空氣中頓時多了一陣沁人心脾的味道。
“香?”
瑟莉亞的眉頭略微舒緩,但還是帶著幾分疑惑。
怎么突然買起香來了?
“我成為街區的收債人了,一個月30枚銀幣。
所以我們以后再也不用可憐巴巴地,每天啃個冷面包了。”
蘭斯洛特勉強地笑了笑。
今天發生了很多事,而這一件,算是最能讓他精神振奮的了。
他討厭這該死的面包!
“不用吃冷面包了?”
瑟莉亞聞言,眼里頓時流露出期待的神采。
但很快,她就想起了正事,說道:“其實……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
“說?!?
“我的父親寄信來了,他想讓我離開你。”
瑟莉亞把信放在桌子上,眼神里有幾分忐忑。
“我能看嗎?”
蘭斯洛特瞥向她。
“嗯……”
瑟莉亞猶豫地點頭,旋即又趕緊辯解道:“不過我沒有答應,已經讓人離開了!”
“原來如此。”
蘭斯洛特點了點頭,將手中的信紙給攤開。
“什么原來如此?”
瑟莉亞察覺到了不對。
他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我遇到蘭馬洛克了。”蘭斯洛特隨口道。
“?。克f什么了?”
瑟莉亞忽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緊張地湊了上來。
“他出了一劍,快得我反應不過來。”蘭斯洛特道。
“?。俊?
瑟莉亞抓緊了衣袖,緊張地追問道:“然后呢?”
“然后我死了,現在我是鬼回來索你的命。”蘭斯洛特道。
瑟莉亞:“……”
誰家的鬼索命還會給她帶禮物的。
短暫的打岔并不能驅散瑟莉亞的擔憂,她猜到了一切,心中的內疚也堆積得越來越重。
“對不起……”
她的情緒再度變得低落下來,搖頭道:“如果我跟他走,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我明天……明天就去找他?!?
“別跟我說這種話?!?
蘭斯洛特看著她,忽然有些煩躁:“你先告訴我,你留下來的原因是什么?”
“我……”
瑟莉亞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不想因為這個連累到父親,我想要……自己活下去?!?
“那不就得了?”
蘭斯洛特嗤笑一聲,認真道:“我既然能活著回來,就說明蘭馬洛克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不需要你自以為是地去‘犧牲’些什么。
而如果你真的想決定自己的人生,那你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發揮出自己的價值!”
蘭馬洛克的可怕,讓他想起來都會心顫。
但這卻不是他要把人逼走,來換取自己平安的理由。
他又不是廢人,更不是懦夫!
要是靠收債人的關系對付不了,那就大收債人!
大收債人對付不了,那就街區主事人!
要是主事人的勢力還是對付不了,那就幫主、城主,甚至更高!
總有一天,他能夠不靠他人的庇護,堂堂正正地站在那家伙的面前!
“發揮出……價值?”
瑟莉亞的表情里充滿了茫然。
“你去好好想想吧?!?
蘭斯洛特揮了揮手,示意她去冷靜一下。
“那……我去洗個澡……”
瑟莉亞心神不寧,回身去提燒好的熱水。
看著她穿著樸素布衣那笨拙的模樣,蘭斯洛特搖了搖頭,目光重新放回了信件之上。
瑟莉亞帶來的麻煩很大,若是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他或許會把人交出去。
但就像哈里森說的那樣,不能因為對誰有意見,就把有價值的盟友往外推。
瑟莉亞雖然優點不多,但她很忠誠,而且三觀板正。
這一點在她主動交出信件的時候,就可以看得出來。
忠誠,在這個時代就是最美好的品德,也是選拔騎士第一要考量的點。
既然瑟莉亞想要獨立起來,那蘭斯洛特就愿意給她這個機會。
如果能力可以,就讓她發揮自己。
如果能力不行,那她不還有一個愿意為了她和皇帝開設賭局的爹嗎?
雖然賭局最后是輸了,但公爵的影響力還在。
要是他未來真的能上朝堂,那么……
“等等!”
蘭斯洛特突然一個激靈,低頭重新看向信件。
瑟莉亞的父親和凱撒開展了一次賭局!
“是這個了!就是這個了!”
蘭斯洛特兩眼放光,恍然大悟。
凱撒的游戲雖然是通過抽取展開,但只要他想,也是可以隨時和身邊的大臣玩的。
再結合起高文跟他說話時那模棱兩可,一副不能說明白的樣子,不就跟他去找內特時的表現一樣嗎?
也就是說,朝中一定有大臣正在和凱撒對賭。
這賭局之重要,讓他不得不派出高文這樣強大的騎士,前來影響游戲的進行!
“只是他想讓我做什么呢?”
蘭斯洛特屏住了呼吸。
當初他去尋找內特的時候,利用他自己加入他麾下的利益,引導內特不要出門。
這計策差點就成功了,但劉易斯實在狡猾,還是把人給逼了出來。
如今高文也是如此,許以重利讓他堅持本心,盡情地展示自己。
他要怎么展示自己呢?
經營幫派,打野狗幫?
這應該不對。
高文既然提到了游戲,那想必需要幫助的地方是該和游戲掛鉤的。
而特意問了一嘴內特的事,那堅持本心的意思會不會就是……
“讓我干涉到游戲之中,去拯救游戲者?”
蘭斯洛特感覺摸到了尾巴,但又不那么確定。
因為下一個游戲的條件是和豬發生關系,這種行為雖然匪夷所思,但埃爾這種底層人,也不至于拉不下面子。
畢竟完不成卡牌,他可是會遭到刑罰的。
蘭斯洛特感覺不大對,但也不知道不對在哪。
他在燈光下想了很久,也沒琢磨出新的思路來。
他有些挫敗地靠著椅子,揉搓著發酸的眉心。
浴室的水聲漸漸停了下來,在一陣窸窸窣窣的摩擦聲過后,瑟莉亞里邊出來,走到了蘭斯洛特的身邊。
她今晚又穿上了那件王妃的紗衣,恢復了往日性感撩人的模樣。
看著燭光在金絲上閃爍的點點光芒,蘭斯洛特一陣恍然。
他找到正確的答案了。
影響這場游戲最有效的方法,不是制造核彈,也不是組建勢力。而是走上賭桌,獲得和凱撒對賭的資格!
公爵在信里說的他必將走上朝堂,指的就是這個意思。
蘭斯洛特現在只是個小嘍啰,在大臣的發掘之下,才勉強成為了棋子。
想要上賭桌,就必須走上朝堂!
而想要走上朝堂,他就必須像高文說的那樣,充分地展示自己!
“串起來了!都串起來了!那么疑點就剩下……你干什么?”
就在蘭斯洛特為自己的推理而興奮的時候,瑟莉亞卻突然抓住他的肩膀,把他給扶了起來,然后一路的推搡,把他給摁到了床上。
“呼……”
燭光之下,瑟莉亞顫抖著呼出了一口白氣。
輕薄的衣裝隨著她的彎腰而自然下垂,浴后的水珠順著白凈的脖頸緩緩下滑,將蘭斯洛特的視線引向迷亂的深淵。
如此沖動大膽的行為,讓蘭斯洛特也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瑟莉亞突然俯下身子,朝他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