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東廠勢力還是周淮安一眾,在陳然進入客棧的那一刻,他們就注意到了。
只因來者看上去總感覺有些面熟。
東廠自是不說,周淮安在沒出這事之前,也是在京城擔任的禁軍教頭,所以對同在京城當差的錦衣衛陳然,自然會覺得面熟。
只可惜曹少欽的這三大檔頭,以及他們手底下的一干東廠番子,都還沒能得到過來自陳然的毒打。
不然他們就不會只覺得面熟了。
三大檔頭中資歷最老的賈廷,此時面上帶笑,一臉和藹的來到陳然的面前。
“這位小兄弟,老夫姓賈名廷,我們以前可是見過?”
陳然頭也不抬,只顧喝酒自語,“這酒寡淡無味,恐是摻了不少水,比黃鶴樓的汾酒可是差得遠了。”
賈廷聞言,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小兄弟來自京城?經常去那黃鶴樓?”
陳然搖頭,“像我這種留不住財的人,哪能經常去黃鶴樓,不過一次美人相邀,有幸嘗得幾口。”
賈廷哈哈一笑,“有美人邀約,小兄弟可真是好福氣?!?
陳然嘆氣,搖著手中酒碗,碗里的酒晃晃蕩蕩,“只可惜是位要命的美人,陳某這輩子恐怕都無福消受?!?
“原來小兄弟姓陳?!?
“是啊,姓陳,并且與你家大人交情不菲?!?
“哦?”賈廷眼睛一亮,接著就見他彎下腰,對著陳然的耳邊低聲問:“不知您和曹公公是……”
陳然將碗中酒一飲而盡,隨后重重一砸,聲音洪亮的說:“你家曹公公被我當街揍過幾次,所以他一心想要我的命。你就說,這交情夠不夠好?”
賈廷臉色大變,在場的其他東廠番子,以及路小川還有曹添兩位檔頭,聽見陳然此言,也都顧不上掩飾什么身份,全部霍然起身,并拔出刀對準陳然。
另一側的周淮安等人見狀,其同桌的女俠邱莫言就對周淮安小聲問道:“看來是我們這邊的人,需要出手嗎?”
周淮安還在努力回憶陳然的身份,過了一會兒,他就瞇眼笑著說:“靜觀其變?!闭f著,他就對賀虎和鐵竹二人囑咐。
“賀虎,鐵竹,你們回屋,帶上楊大人的子女,等待機會,我們趁亂殺出去。”
賀虎和鐵竹點了點頭,就拿上自己的武器,朝樓上住房而去。
邱莫言還是不解,“他與閹驢不對付,我們為何不幫他?”
周淮安說道:“因為我想起他是誰了?!?
邱莫言一臉疑惑,周淮安也沒解釋,他只說:“看他的桌子上。”
“桌子上?”
邱莫言朝陳然桌上看去。
只見陳然掀開了黑布,黑布底下是一把刀和一柄劍。
劍是無名劍,但刀卻大大有名。
“繡春刀???”
周淮安道:“那昏君的鷹和犬齊至,你說我們是幫鷹,還是幫犬?”
邱莫言從震驚中回過神,就苦笑回道:“自是鷹也不幫,犬也不幫。讓他們互相殘殺?!?
賈廷等一干東廠閹狗自然也認出了繡春刀。
“你是錦衣衛?!”
對于賈廷的驚疑,陳然并不作答,露出了刀,他就繼續喝起了酒。
金鑲玉連忙出來打圓場,“各位大人喲,你們這樣真是嚇壞奴家了呢?!?
不同原著劇情,此時賈廷他們已經表露出自己東廠的身份,陳然也露出了繡春刀。金鑲玉對待他們,自然溫柔了很多。但她的內心卻罵罵咧咧。
我艸你爹咧,又是東廠又是錦衣衛,你們要干架就不能換個地方?
金鑲玉一邊盤算,一邊對著后廚方向大吼,“快上菜呀,等什么死人吶!”
很快,一群店中小二就一邊唱著山歌,一邊抱著酒水和各種吃食從后廚蜂擁而出。
本該被這一打岔而平息的劍張弩拔,卻被客棧外的一陣馬蹄聲給續上。
沒一會兒,一群錦衣衛就推門而入。
“錦衣衛辦案,閑雜人等散開!”
客棧內的一眾東廠番子,還真被這一伙來勢洶洶的錦衣衛給嚇住,連連退至兩旁。
莫虎看也不看東廠之人,他手中拿著一件錦衣衛飛魚服,大步來到陳然的身后,將這飛魚服披在了陳然身上。
陳然起身,將飛魚服穿戴整齊,才慢悠悠的摸出他的腰牌。
“北鎮撫司錦衣衛百戶陳然,奉天子令,現在全權接管楊宇宣一案。”陳然拿著腰牌在賈廷面前一晃,隨后就收起了腰牌。
拿上桌上的刀劍,陳然就對賈廷說道:“賈公公,不要令陳某為難。不然動起手來,我可試不了輕重?!?
賈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陳然的大名他又如何沒聽說過,許多東廠高手都被陳然揍過,就連他們的上司曹少欽也不例外。
所以賈廷很清楚陳然的實力有多強,可他依然硬著頭皮笑著說道:“陳大人真會開玩笑,我們廠衛自古不分家,都是為陛下辦事,何必分得這么清楚?”
可還不等陳然說話,脾氣暴躁的東廠檔頭曹添就怒聲道:“你們錦衣衛不過是我們東廠養的狗!還敢拿皇帝說事。楊宇宣的案子我們不交給你你又能如何?”
賈廷冷汗直冒,他連忙呵斥,“曹添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東廠和錦衣衛都是為陛下盡忠!是同僚!”
曹添很年輕,是新晉的檔頭,他也聽說過陳然,但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可不認為自己不會是陳然的對手。
“賈公,您就是太謹慎,他不是喜歡和我們東廠作對嗎?今天我就為我們東廠找回場子!”
陳然眼睛一瞇,他問身后的莫虎,“都記下了嗎?”
莫虎手里拿著無常薄,正在用筆寫下曹添所說之語。
“回大人的話,全都記下了?!?
陳然嗯了一聲,走到曹添的面前。
陳然很平淡,面無表情,“今日我是攜皇命辦事?!?
曹添用手中刀尖對著陳然,“你待怎樣?”
陳然沒有回答,只見刀光一閃,鏘的一聲,曹添手中的刀就斷成了兩截,并且他的脖子處多了一道血痕。
曹添捂著自己的脖子,他已經說不出話了,鮮血順著脖子流下,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陳然,到死他都不敢相信陳然竟然敢殺他。
陳然一甩刀上鮮血,隨之收刀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