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霧籠罩著山林。
姚楓睜開眼,發現洛清雪已經醒了,正坐在一塊青石上,靜靜地看著懷里熟睡的小螢。她的指尖輕輕梳理著小女孩的頭發,眼中流露出一絲溫柔。
姚楓走過去,低聲道:“睡得還好嗎?“
洛清雪微微點頭,聲音很輕:“她做噩夢了,半夜驚醒了一次,我給她哼了會兒歌,她才又睡著。“
姚楓有些意外:“你會唱歌?“
洛清雪沉默了一下,才道:“小時候……師父哄我睡覺時唱過?!?
她的語氣很淡,但姚楓能聽出其中藏著的懷念。
“走吧。“姚楓站起身,“找個村子安頓下來?!?
他們收拾行裝,牽著小螢的手,沿著山路向下走去。小螢睡眼惺忪,但很乖巧,不哭不鬧,只是緊緊抓著洛清雪的手。
走了約莫半日,他們終于在山腳下發現了一個小村莊——青溪村。
“咦?“小螢眼睛一亮,“這里也叫青溪村!“
姚楓和洛清雪對視一眼,心中微動。
“或許這就是緣分。“姚楓笑了笑,“走吧,看看能不能找到愿意收留我們的人家。“
村子不大,約莫幾十戶人家,炊煙裊裊,雞犬相聞。村民們見到陌生人,起初有些警惕,但看到小螢是個孩子,又見姚楓和洛清雪氣質不凡,便漸漸放下戒心。
一位年邁的老婦人拄著拐杖走過來,瞇著眼打量他們:“幾位是……?“
姚楓拱手一禮:“老人家,我們兄妹二人路過此地,想借住幾日,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兄妹?“老婦人看了看洛清雪那一頭冰藍色的長發,又看了看姚楓那雙紫眸,顯然不太信,但也沒多問,只是點頭道:“村東頭有間空置的木屋,你們若不嫌棄,可以暫住。“
姚楓道謝,從懷中取出一枚金幣遞過去:“這是酬謝。“
老婦人連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一間破屋子罷了,哪值這么多錢?“
姚楓堅持道:“我們可能要住幾日,就當是租金?!?
老婦人見他執意要給,只好收下,笑瞇瞇道:“那你們先安頓,待會兒我讓兒媳送些吃食過來。“
就這樣,姚楓和洛清雪帶著小螢,在青溪村暫時住了下來。
木屋雖簡陋,但收拾得很干凈。洛清雪用靈力驅散了屋內的潮氣,姚楓則從儲物戒中取出被褥鋪好。小螢興奮地在屋子里跑來跑去,似乎很喜歡這里。
“這里……很安靜。“洛清雪站在窗邊,望著遠處的田野,輕聲道。
姚楓走到她身旁,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遠處,幾個孩童正在田埂上追逐打鬧,笑聲隨風傳來。
“想試試嗎?“姚楓忽然問。
“試什么?“
“像普通人一樣生活?!?
洛清雪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我不知道該怎么做?!?
姚楓笑了:“很簡單——忘掉自己是修士,忘掉冰魄之體,忘掉凈世會,就當自己只是個普通人。“
洛清雪轉頭看他:“你呢?“
“我?“姚楓攤手,“我可以是個游歷四方的武者,而你是我妹妹,小螢是我們撿到的孩子?!?
洛清雪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可我的頭發和眼睛……“
姚楓從儲物戒中取出一枚易容丹:“服下它,可以暫時改變外貌?!?
洛清雪接過丹藥,遲疑了一下,還是吞了下去。
片刻后,她的冰藍色長發逐漸褪去,變成了普通的烏黑長發,眼眸也恢復成常人的黑色。
“這樣……可以嗎?“她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姚楓笑道:“很普通,很好看?!?
洛清雪耳尖微紅,別過頭去:“……油嘴滑舌。“
就這樣,三人開始了短暫的“平凡生活“。
姚楓幫村里的獵戶進山打獵,洛清雪則跟著村里的婦人學織布、做飯。小螢很快和村里的孩子們打成一片,每天跟著他們瘋跑,玩得滿身是泥才回來。
晚上,洛清雪坐在院子里,望著滿天星辰發呆。姚楓走過來,遞給她一碗熱湯:“在想什么?“
“……原來普通人的生活是這樣的。“洛清雪接過碗,輕聲道,“沒有修煉,沒有廝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姚楓在她身旁坐下:“喜歡嗎?“
洛清雪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不知道?!?
“嗯?“
“這樣的生活很平靜,很美好……“她低聲道,“但如果讓我永遠這樣活下去,我可能會覺得……少了些什么?!?
姚楓笑了:“因為你骨子里還是個修士。“
洛清雪看向他:“你呢?“
“我?“姚楓仰頭喝了一口酒,笑道,“我這個人貪心得很——既要平凡的美好,也要修煉的精彩?!?
洛清雪微微怔住。
姚楓轉頭看她,認真道:“清雪,你不必非得選擇成為'人'還是'兵器'。你可以既是洛清雪,又是冰魄之體。“
洛清雪眸光微動,似乎被這句話觸動了什么。
就在這時,小螢從屋里跑出來,手里舉著一塊糖:“姐姐!村里的阿婆給我的糖,分你一半!“
洛清雪愣了一下,隨即接過糖,輕聲道:“謝謝。“
小螢笑嘻嘻地又跑回屋里去了。
姚楓看著洛清雪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甜嗎?“
洛清雪點頭:“嗯。“
姚楓忽然伸手,輕輕擦去她嘴角的一點糖漬:“沾到了?!?
洛清雪僵住,耳根瞬間紅了。
姚楓卻若無其事地收回手,繼續喝酒。
夜風微涼,星光灑在兩人身上,靜謐而溫柔。
然而,這樣的平靜終究是短暫的。
三天后的清晨,姚楓正在院子里練拳,忽然眉頭一皺,猛地抬頭看向遠處的天空——
一道黑影正急速靠近!
“清雪!“他低喝一聲。
洛清雪瞬間從屋內沖出,黑發重新變回冰藍,眼中寒芒閃爍:“凈世會?“
姚楓點頭:“帶小螢先走!“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那道黑影轟然落地,激起一片塵土。煙塵散去,一個身穿黑袍、胸口鑲嵌黑色晶體的高大男子站在他們面前,冷笑道:
“終于找到你們了——冰魄之體和星辰之子!“
短暫的平凡生活,就此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