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望著酉水河碎金般的波光,黑色發絲被夜霧洇得微潮,
微風輕拂,一縷秀發斜斜掠過稍顯蒼白的臉頰。
整個人似被暮色浸涼的月光,清寂中溢出淡淡的憂傷。
“媛媛。”張沉岳呼喊一聲。
高媛媛驟然抬頭,見到張沉岳,眸子里盡是難以置信的目光。
“沉岳,你怎么到這來了?”她瞥向助理,難道是她通知的張沉岳。
小助理此刻也是一臉吃驚。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
你不宣傳電影,怎么跑來旅游了?”張沉岳在高媛媛身邊坐下,將她攬入懷中。
“心煩,想起上次你說張家界的山,好似天兵列陣,過來散散心。”高媛媛把頭倚在張沉岳肩膀,輕聲細語,訴說煩惱。
《寶貝計劃》上映后,票房看著還行,媒體卻盯著她不放,說她身為女主角,只有13分鐘的戲份,妥妥的是個花瓶。
面對媒體譏諷,她還不好反駁,只能掙扎道:“就算做花瓶,也要做美麗的花瓶。”
十號,就在張沉岳《人在囧途》殺青的那一天,她結束電影宣傳,直奔張家界療傷。
“你說我是不是特別沒用?”高媛媛抬頭望著張沉岳,神色憋悶。
“怎么不和我打電話,有沒有當我是你男朋友。”張沉岳拍了下她屁股責怪道。
“你在拍電影,我怎么能讓你分心。”
“別想太多,這不怪你,程龍的電影一向女主角不友好,
更何況《寶貝計劃》還是雙男主,媒體都是胡說八道,
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新電影,等拍完《戀空》,就給你拍。”
電影圈憑實力說話,再多的解釋,沒有成績支撐,都是枉然。
“這么快?”高媛媛大感意外,倏地坐直身子。
“那當然,為你準備電影,我的靈感簡直和芙蓉鎮的瀑布一樣,連綿不絕。”張沉岳大言不慚。
“你真厲害。”高媛媛雖然覺得張沉岳有吹牛成分,但還是很給面子的捧場。
“我厲不厲害,你不早就知道了。”張沉岳貼近高媛媛耳朵壞笑。
“你要死啊!”高媛媛打了張沉岳一下,悄悄望向身邊,顧寒、蕭和與她助理,都默默站在橋頭欣賞夜色。
張沉岳心情倏忽變得特別美妙,枯燥無味的旅程,因高媛媛加入,讓他充滿期待。
拉起高媛媛的小手,走到她助理身邊:“你回去收拾行李,搬到xx酒店和我們匯合,蕭和,給她安排一間房。”
“知道。”
“顧寒,這次團建,就由你來領隊,我要陪媛媛。”張沉岳理直氣壯道。
團建哪有陪女朋友重要,還是受了委屈的女朋友。
再說,出來旅游老板不跟著,員工只會玩的更瘋狂、更盡興。
顧寒什么話都沒說,只是客套的和高媛媛打了個招呼。
交代完,張沉岳拉著高媛媛向酒店走去。
望著小媳婦般跟在張沉岳身邊默不作聲的高媛媛,助理無語凝噎:媛媛姐啊,你可大他三歲呢!怎么像個小女生。
深夜,芙蓉鎮被細雨浸染。
月色迷蒙,檐下青瓦滴落的水珠串連成簾,
臥室內兩人的影子忽明忽暗,像水墨洇濕了邊角。
遠處瀑布的轟鳴,在高媛媛耳中退潮成細浪,她只聽到身旁男人喉結滾動的聲音,混著她急促的呼吸。
翌日清晨,張沉岳睜開眼眸,望著身邊閉著眼睛,一臉滿足的高媛媛,輕撫她光潔的后背,整個人帶著輕微的疲憊。
她昨晚為了抒發心中郁結,戰斗力提升不少,幸好張沉岳經驗豐富,及時交出主動權,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他打起精神,捏住高媛媛肉乎乎的臉蛋:“小懶蟲,起床了,今天我們去天門山。”
“我很累,等我再睡一會。”高媛媛不耐煩的撥開張沉岳手掌。
“累?昨天晚上誰威風凜凜的騎在我身上……。”
“啊……,不準說。”高媛媛極速起身,面色羞赧,捂住張沉岳的嘴。
兩人膩歪一會,在酒店吃過早飯,租了輛汽車,往天門山去了。
中途,天空還下起小雨,讓周圍景色宛若仙境。
來到天門山景區售票處,花516元買了兩張上下天門山索道通票。
這條索道長達7.5公里,去年剛開通,是全世界最長的索道之一。
他們坐進一輛藍色攬車內,等了一會,見車子沒有發動跡象,高媛媛問:“師傅,怎么不走?”
“一輛纜車要坐八人,你們只有兩人。”中年師傅隨意回答。
“那我們慢慢等吧。”高媛媛撇撇嘴,倚在張沉岳肩頭。
“不用等了,國慶過后人本來就少,我這就給你們發車。”張沉岳和高媛媛一看就是情侶,中年師傅懂得成人之美。
“謝謝師傅。”
高媛媛嬌滴滴的感謝聲,更是讓中年師傅露出笑容。
索道從城里出發,腳下就是城市,高媛媛低頭瞧了一眼,嚇得“啊”的叫出了聲,緊緊抱住張沉岳。
“大驚小怪,不就是從城市穿過嗎?有什么好怕的。”張沉岳捏了下她鼻子。
纜車一路上行,由于昨晚下了場雨,今天天門山的霧特別大。
行了一段時間,張沉岳在空中什么也看不見,甚至沒有參照物時,都不清楚車子動沒動。
纜車開了十分鐘左右,高媛媛好不容易睜開眼,見到如此情形,她又叫了起來:“太嚇人了,實在太嚇人了。”
“你好歹也是吊過威亞的人,膽子這么小?”張沉岳本來不怕,高媛媛一直尖叫,搞的他心都有點慌。
“威亞才多高?以后我再也不來天門山了。”高媛媛賭咒發誓。
28分鐘的旅途,在她的抱怨聲中結束。
下了纜車,兩人憑欄而立,護欄懸著濕漉漉的霧絮,風推霧浪翻涌,偶現深谷間青巒若浮沉的翡翠,索道鋼索如琴弦沒入縹緲。
張沉岳極目遠眺,滿目皆是云氣漫涌的空闊,心隨霧濤起伏,暢然若馭風而行。
“有沒有感覺心曠神怡?”張沉岳朗聲問道。
高媛媛連連點頭,她憑欄俯瞰,深谷在云霧中若隱若現,天地一片朦朧,胸臆間滿是凌虛御風的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