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無論是拙峰的弟子，還是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長老，都投來目光。

齊齊的望向楚如塵所在，面色凝重。

“吼。。”

一聲長嘯自下方傳出，像是平地驚雷，層層震蕩，化作有形利劍，劈砍而來。

鱷祖周身妖氣瘋狂涌動，原本重傷的身軀竟在這股力量的支撐下重新煥發出猙獰的氣息。

它的雙目閃爍著血紅色的兇光，張開血盆大口，一團濃郁的黑色妖火噴薄而出。

這妖火仿佛能焚燒天地，所過之處，空間都被灼出一道道扭曲的痕跡。妖火向著那森羅地獄的景象席卷而去，試圖沖破楚如塵的異象，為自己殺出一條生路。

可四極大帝曾言“唯有異象方可抗衡異象”，憑借鱷祖如今的能耐想要強行破開簡直是癡人說夢。

楚如塵目光如炬，冷哼一聲，雙手猛地向上一舉。

剎那間，森羅地獄中的景象瞬間狂暴起來。

只見無數道黑色的鎖鏈從地底瘋狂涌出，猶如黑色的蟒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鱷祖撲去。每一條鎖鏈上都燃燒著幽綠色的火焰，這火焰帶著蝕骨的寒意，所觸之物皆化為齏粉。

與此同時，那座森羅殿開始緩緩壓落，帶著無可阻擋的氣勢步步緊逼。殿身所過之處，陰寒的氣息止不住地擴散開來，如同一頭無形的巨獸在吞吐著冷氣，吹得在場眾人直打顫。

拙峰之上，葉凡和姬紫月并排站在崖邊觀望，猛烈的勁風吹襲，帶起二人的衣袍，風沙迷眼，只能以一手遮臉，艱難的抵御。

至于拙峰的其余弟子早已被震飛出去，好在被李若愚及時護住，才好受了些。

剛開始時，楚如塵展現的山河圖景是多么的恢宏浩大，千山萬壑、江河奔騰，無數界域的奇妙景象令人心生向往。

可轉眼之間，竟化作這無邊煉獄，處處透著陰森恐怖與毀滅之力，這種反差著實有些大了，讓眾人的心境也隨之起伏。

“鱷祖，昔日因，今日果，以往的種種就在此刻了結吧！”楚如塵的聲音如同洪鐘，響徹在這片煉獄之上。他神色冷峻，目光中透著決然與堅定，仿佛是執掌生死的審判者。

鱷祖在這鋪天蓋地的攻勢下，徹底慌了神，如今它不復妖圣之軀，這種曾經在它眼中軟綿綿的攻擊，卻有朝一日能夠成為取它性命的殺招。

這種巨大的落差，讓鱷祖心中充滿了不甘。

它的雙眼瞪得滾圓，眼中燃燒著憤怒與不甘的火焰，仿佛要將這片天地都焚燒殆盡。它發出一聲聲震天動地的怒吼，試圖以此來宣泄內心的憤懣。

它奮力扭動著身軀，身上的金色鱗片豎起，如同一把把利刃，想要割碎那些纏上來的黑色鎖鏈。然而，鎖鏈上幽綠色的火焰太過詭異，順著鱗片的縫隙鉆了進去，灼燒著它的皮肉，令它痛不欲生。

它奮力扭動身軀，想要掙脫那些纏上來的黑色鎖鏈，可鎖鏈上的幽綠色火焰如跗骨之蛆，不斷侵蝕著它的身體，令它痛苦不堪。

它發出一聲聲憤怒而又絕望的咆哮，試圖用妖火抵御森羅殿的壓迫，然而那妖火在森羅殿散發的陰寒氣息面前，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你我本無怨，何必大動干戈。”

鱷祖一邊苦苦支撐，一邊向著楚如塵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試圖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

此時的它，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傲慢與張狂，在生死邊緣，也不得不放下身段。

所有的謀劃和遠大抱負全部都是建立在活著的基礎上，越是爬得高，越是想要登頂，為了走下去甚至可以放下驕傲，放下身段委曲求全，或許正是因為這樣，那些成道者，曾庇護生靈一世的當世至尊才會墮落。

重壓之下，鱷祖顯然是耳朵聾了（得勝已是定局），沒有聽見楚如塵說的因與果。

“呵呵，也對，堂堂妖圣，豈會在意蟲子的死活。”

楚如塵苦笑，臉上帶著一種解脫的釋然。

至此，鱷祖終是開始回憶起來，記起了昔日火星的種種過往，狼狽逃竄的人們。

仙凡有別，普通修士尚且看不上凡人，作為妖圣更不必多說。

“幾只螞蟻罷了，死了又如何，你我聯手，定能在這世間掀起風云，享一世輝煌！”

鱷祖嘴上依舊沒有放過那些“凡人”，眼中殘留著一絲未散盡的傲慢。即便此刻已身處絕境，在它根深蒂固的認知里，那些凡人依舊如螻蟻般卑微，不值得它有任何憐憫。

“哈哈哈哈。。”

聞言，楚如塵不知為何，只想放聲大笑，笑聲在這片空間里回蕩，帶著幾分嘲諷，幾分感慨。

“生命的存在本就極盡輝煌，個體的生命在廣闊的天地間或許微不足道，但生命的價值從來不體現在強大與否上，它是因人而異的，受主觀判斷影響。

站在我的角度，今日我就必須為他們討一個說法，以慰我心。或許日后我也會造下無邊殺戮，但我從來不會否認生命的意義。”

楚如塵目光灼灼地盯著鱷祖，大聲說道。

“你以妖圣之尊，自恃強大，便將凡人的生命視為草芥，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的確沒錯，但在我眼中，你口中的蟲子遠比你重要得多。”

就在楚如塵日常嘴遁的時候，老瘋子已經悄然到了太玄，只是暫時沒人發現。

同一時間，姬家姬宏，姬紫月的祖爺爺也是找了過來，拙峰傳承再也無法保密，再加之狀態不穩定的老瘋子，這位六千年的蓋代傳說自帶流量，無論在哪都會是天下人目光匯聚的焦點。

不用多久，各大勢力的注意力遲早會被吸引過來。

風云盡匯太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