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我就靠著薄荷茶和不斷更換的冷敷,體溫終于降了下來。
張氏推門進來,看到我坐在床邊縫補衣裳,冷哼一聲:“成天就知道偷懶!豬餓得直叫喚了,沒聽到嗎?”
“娘,我這就去喂你這些豬。”我低頭應著,心里瘋狂翻白眼。
原來這一整天她都在等著生病的我主動去喂豬,現在看天漸漸暗下來,忍不住主動來催促了。
原主的記憶告訴我,張氏嫁過來后,家里家外的活計都壓在了當時年紀輕輕的莫小寒身上。
我絕不會像她一樣,被欺負到命懸一線都不會反抗。我暗暗下定決心,必須擺脫這悲劇命運的枷鎖。
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躺在咯吱作響的木板床上,梳理著自己目前面對的情況。
穿越已成事實,改變不了,而且還不知道如何能回去。所以我必須得想盡辦法,在這個地方存活下去。
作為多年獨自在外求學的農業大學高材生,在這鄉村之地,獨立生活不成問題,我有的是農業知識和生活技巧。
可問題是,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古代農村,一個沒嫁人的姑娘想獨立著實是難于登天。
“怎么辦才好呢……難!難啊!”我不停嘀咕著。
我快要想破了腦子,也暫時沒想到一個可行的好方法。
狡黠的月光,從窗縫漏了進來。
我趁著月色正亮,摸出了枕頭下藏著的五文錢。這是原主偷偷攢的。
她原本是想買根紅頭繩,給自己打扮一下。現如今,這些錢就成了我的啟動資金。
“先借用一下,以后賺大錢了,我必定好好打扮你的身體。”我在心里祈禱著。
一夜過去,雞叫三遍時,我已經早早起來,在灶臺前忙活了。
張氏有專門定下了一個,針對我的規定。全家人的飯食都得我準備,否則沒早飯吃。
我可不能讓她得逞,必須盡快恢復好身體,為自己的未來目標做準備。
在我飯菜都做好的時候,其他人也已經起來了。
“死丫頭,放這么多米,想敗家啊!”
張氏看見飯鍋里的米飯,罵罵咧咧地奪過我手里的飯勺,狠狠剜了我一眼。
我咬著牙,低頭不語。
現代人的思維讓我本能地想反抗,但現在還不是時候。我需要了解這個世界的規則,還要時間積累好資本,等待時機。
他們很自然坐下來吃飯,甚至都沒想過要叫我一起吃。我也不愿過多搭理他們,早就偷偷吃過了。
就在我正清理灶臺的時候,正吃早餐的父親莫山,叼著旱煙袋吩咐:“小寒,今兒個把東邊那塊地的草鋤了。”
我一聽見,立馬故作姿態,小聲說:“爹,我頭還有些暈乎乎的……”
“裝什么裝!”
我的話尚未說完,張氏就直接開口打斷:“十幾歲的大姑娘了,干點活就喊累,將來怎么嫁人?”
張氏一發話,窩囊的莫山也就不敢開口讓我休息了。他立刻低頭默默吃起飯來。
我也不期望他還能做些什么。我不再理會正吃早餐的眾人,默默拿起鋤頭出了門。
其實這也挺好,我本來就打算找借口外出,悄悄了解一下周圍的環境情況的。如今連借口都不用找了,正合我意。
我盡量保持平靜,只是淡淡一笑,不想讓他們從我的背影看出,我此刻有些激動不已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