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國革命史百年影視全紀錄:地下尖兵
- 嚴鍇主編
- 2833字
- 2025-05-19 11:36:54

1947年的北平,在抗日戰爭取得全面勝利后,國共兩黨的第二次合作再次破裂,內戰陰云密布,人民生活依然處在漂泊與動蕩之中。春末夏初的一天清晨,中共北平地下黨諜報員孫瑩騎著自行車行走在北平的一條大街上,準備前往“永裕貿易行”向她的直接領導人匯報近期工作情況。

在這家貿易商行的總經理辦公室內,公開身份是這家商行總經理的北平地下黨“紅松組”負責人陶干,化名錢鑄久,正在給國民黨某部的參謀長宋欣打著熱線電話。只見陶干對著話筒正大聲說道:“喂,宋副參謀長嗎?噢,好好,我告訴你啊,中央銀行明天要拋500個條子,怎么,你手里還這么多貨啊?早點出手吧,什么?早點出貨吧。好,好好,我到你家里談吧。”

話音剛落,孫瑩敲門進來,她掏出一個紙包遞給陶干,對他說道:“錢經理,還您那筆款子。”陶干會意地笑了笑,用眼神對孫瑩示意屋內沒有人,請她進來。進屋后,孫瑩對陶干小聲說:“家里來了緊急電報。”然后小心翼翼地從衣服領子上取下電報遞給陶干。

陶干低聲念道:“南京報告,美國軍事顧問攜帶重要軍事計劃去北平,望‘紅松組’設法弄到,敵為保密特派軍統特務鄒至甫隨行,行動機密。”孫瑩對陶干說:“還是交給15號吧,他準有辦法。”陶干思考了一會兒說:“在重慶我聽說過這個姓鄒的,是塊老姜,辣啊!從他手里弄出情報來……”說著感到異常困難地搖了搖頭。

陶干把電報燒掉后又問孫瑩:“姓鄒的什么時候到北平啊?”孫瑩對陶干說:“飛機場和火車站都去過了。”

陶干問:“有什么動靜嗎?”孫瑩答道:“一點動靜都沒有,是鄒至甫沒來呀?”陶干疑惑地自言自語:“沒來?難道是南京的通知弄錯了?”

孫瑩慢慢坐下身來,對于鄒至甫這個神秘來客究竟有沒有到來,也一時感到困惑起來。

在一個漆黑的深夜,一架小型客機悄悄降落在北平的軍用機場,走下飛機旋梯的正是從南京來身負特殊使命的國民黨特派專員、軍統老牌特務、美國軍事顧問鄒至甫,他攜帶著重要的軍事計劃。

國民黨刑偵處的田隊長及電訊處處長孫思義急忙走上前來,迎接這位一直是不動聲色、含而不露的頂頭上司。

鄒至甫自始至終沒有言語,接著便跨上一輛黑色小轎車,隨行的車輛悄無聲息地駛出了這個經過嚴密封鎖的軍用機場。

鄒至甫來到給他安排的秘密辦公住處,開口就以質問的口氣對前來迎接的刑偵處田隊長說:“這兩年來北平暗藏的共產黨越來越多了,我們好多軍事計劃都叫他們給弄去了,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田隊長回應道:“專員,我們沒少想辦法,可說實在的,跟共產黨打交道,可真是傷腦筋的事。”鄒至甫一直背對著他,語氣陰沉地對田隊長說道:“照你這么說,我們就沒辦法對付他們了?”

田隊長急忙解釋:“不是那個意思,我們正在調查一批可疑分子。”鄒至甫轉過身來,厲聲命令道:“現在不是調查的時候,應該馬上行動。”

隨即,遵照鄒至甫的命令,駐北平的國民黨憲兵司令部立刻開始了全城大搜捕行動。一時間,凄厲的警車鳴笛聲驚動了整個古老的北平城。

按照已經初步掌握到的一些情報和線索,憲兵隊和刑偵處同時出擊,四路會合,窮兇極惡地抓捕中共地下黨人員和他們認為的可疑分子。田隊長受命鄒至甫的指令,更是一馬當先,率領大小特務一起出籠。面對這次事先毫無征兆的突然襲擊,一些疏于防范和覺察的地下交通站紛紛被破獲。

深夜,陶干正和衣半躺在臥室的床上看著一份文件。顯然,他對外面敵人瘋狂的搜查和追捕行動也是毫無察覺。突然,只聽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響起,陶干大吃一驚,急忙坐起身來。

敲門聲在外面持續回響,陶干感到一定是出現了非常嚴重的意外或者有特殊事情的發生,因為以往從來沒有自己屬下的人員這樣直接來到他的家中報警。于是,陶干鎮定了一下思緒,小心把門打開一條縫隙,往外張望。

敲門的正是孫瑩,陶干一看,急忙把門打開。孫瑩前腳還未踏進屋內,就迫不及待地對陶干說:“3號和6號被捕了。”

陶干聞之大驚:“啊!其他同志呢?”說著趕緊關上門,并拉上窗簾。孫瑩一邊擦著汗,一邊氣喘吁吁地回應道:“不知道,敵人搜查得很嚴,我沒法了解。”

面對著突發的緊急情況,陶干迅速思考片刻,隨后對孫瑩說:“通知同志們馬上轉移。”正處在驚慌之中的孫瑩聽到陶干的話,趕忙起身去執行。

孫瑩剛站起身,陶干又對她交代道:“等等,電臺轉移到你家里。”話音剛落,窗外就傳來了大批的摩托車、汽車呼嘯駛過的刺耳噪音。陶干和孫瑩聞聲立即伏在窗前向外望去,只見一道道警車車燈的光亮不時地掃過街道,把街市照得如同白晝一般。警笛聲和士兵、特務以及警犬的嘈雜聲響成一片,恐怖籠罩著整個城市。

不一會兒,警車車隊開了過去,四周又恢復了往時的平靜。陶干轉過身來,疑惑地問孫瑩:“為什么敵人突然來了個大搜查呢?有沒有這方面的消息?”孫瑩一臉茫然地回應道:“沒有啊!”陶干又接著問道:“15號有報告嗎?”孫瑩仍然無語地搖了搖頭。

在國民黨某部副參謀長宋欣的家里,一曲空靈悅耳的鋼琴奏鳴聲回響在空曠的客廳內,一雙修長纖細的手指正嫻熟地劃過白色的琴鍵。彈奏鋼琴曲的這位英俊青年,正是打入國民黨某部、潛伏在宋欣副參謀長身邊充當副官的北平地下黨人員,名叫艾永伯,代號15號。

此時,艾永伯正滿懷惆悵地彈奏著這首充滿哀傷情調的世界名曲,陣陣琴聲傳遞出來的是無限悲情,低沉而又傷悲,如泣如訴。

坐在一旁側耳聆聽的是宋副參謀長的愛女宋曼莉,她對這個風流倜儻的艾永伯一直頗有好感,早已暗生情愫。

背對著宋曼莉的艾永伯仿佛把整個身心都融進了鋼琴曲的意境之中,此時,他正忘情地用靈巧的手指一次次劃過琴鍵,琴鍵也仿佛充滿靈氣地發出了美妙而蒼涼的天籟之音。

艾永伯投入地演奏著,似乎忘記了身邊還有那么一個嬌美的大小姐正想擇機打開心扉。一曲終止,宋曼莉走上前來,帶著不耐煩的口吻對艾永伯說:“不喜歡你彈的曲子。”很顯然,宋曼莉并不喜歡跟她的心境截然不同的這種曲調。

而艾永伯還是沒有從曲調的意境中緩過來,他剛想再次按下琴鍵回味感受,宋曼莉卻毫不顧忌地一把將琴鍵按住了。艾永伯帶著反感的眼光回望了宋曼莉一眼,表達出自己內心的一絲不快。他清秀的面容上流露出明顯的不高興,臉上沒有半點笑意地把頭低下來。

宋曼莉見狀,唯恐惹惱了她心中的戀人,便笑著哄艾永伯開心:“來,你伴奏,我唱一個。”艾永伯抬起頭,調整了一下心境,然后對宋曼莉回應道:“好啊,那唱什么呢?”宋曼莉高興地對他說:“我就唱《花好月圓》吧!”艾永伯卻把手一攤:“這我不會彈吶。”

宋曼莉正撒著嬌,這時電話鈴響了,艾永伯站起身來接起電話:“是,這是宋公館,我是艾參謀,您找宋副參謀長?您貴姓?我問您姓什么?好的,請稍等。”艾永伯放下電話,面對里屋:“老師,您的電話。”

宋欣應聲慢騰騰地走了過來,接過電話說:“喂,我是宋欣吶,你是哪位?鄒至甫,噢,老鄒啊,你來啦?明天晚上到我這來,好啊,再見。”

宋欣接電話的內容,自然引起一旁的艾永伯的警覺,他不動聲色地聽著電話的內容,悄悄記在心里。

宋欣掛了電話,這時,艾永伯走過來對他說道:“老師,您讓我辦的事,我全都辦完了。”說著遞給宋欣一幅地圖說:“地圖已經畫好了,這個是您的講演稿。請您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