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三兩口吞下菠蘿包，香甜的黃油味在嘴里化開。他舔掉指尖的面包屑，突然被巷子里的動靜吸引了注意——一只臟兮兮的流浪狗正眼巴巴地望著他手里的紙袋。

“嘿，你也餓啦？”他蹲下身，把最后半塊面包掰成小塊放在地上。小狗尾巴搖得像螺旋槳，湊過來狼吞虎咽。“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飛鳥笑著撓了撓小狗的下巴，手指突然僵住了。

這觸感……太熟悉了。小時候在基地后面喂過的那只柴犬，也是這么毛茸茸的溫熱。可這里明明是另一個宇宙啊。

“汪！”小狗突然沖著他胸口叫起來。飛鳥低頭一看，閃光劍不知什么時候自己彈出來一截，劍刃上流轉著淡藍色的光暈，像是在回應什么。遠處傳來機甲運輸機特有的轟鳴，震得巷子里的易拉罐哐當作響。

“搞什么啊……”飛鳥站起身，陽光從樓縫間漏下來，照在小男孩給他的蠟筆畫上。

紅藍相間的巨人線條歪歪扭扭，卻莫名讓他想起第一次變身戴拿時的場景。那時候他也是這樣，又懵又慌地被推進了陌生的戰場。

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飛鳥在和GUTS神鷹號的新麥克斯炮掩護之下，他的索爾捷特光線擊潰了黑暗行星古蘭斯菲亞，但是黑洞坍縮產生的巨大引力將戴拿吸了進去。

當時，斯菲亞黑洞扭曲的引力撕扯著戴拿的身軀，能量計時器瘋狂閃爍。他明明應該被徹底分解成基本粒子，卻在意識模糊的瞬間，看到一道金色的光芒穿透了黑暗。

那不是太陽的光輝，也不是任何已知的奧特戰士的能量特征。那道光芒溫柔又強勢地包裹住他，像母親的手將迷路的孩子拉出暴風雨。

“喂喂，該不會……”他盯著畫嘀咕，“那道金光把我扔這兒，就是想讓我當這個世界的保姆？”

話音剛落，閃光劍突然“嗡”地震動起來，像是在抗議他的用詞。飛鳥差點沒拿穩，手忙腳亂的樣子惹得小狗直搖尾巴。

“笑什么笑！”他假裝兇巴巴地瞪了眼小狗，自己卻先笑出了聲。笑著笑著，眼前突然閃過超級勝利隊食堂的熱鬧場景——良搶他便當里的炸雞，狩矢往他飲料里偷偷加芥末，隊長假裝沒看見他們在胡鬧……

指節傳來刺痛。飛鳥這才發現不知什么時候攥緊了拳頭，指甲在掌心留下了深深的月牙印。他深吸一口氣，巷子里的霉味混著海風的咸腥一股腦涌進鼻腔。

“大古前輩說過……”他對著空氣自言自語，“重要的不是為什么在這里，而是這里有什么需要守護的。”

運輸機的轟鳴漸漸遠去，街道上傳來小販重新支起攤位的聲響。飛鳥把蠟筆畫仔細折好塞進制服內袋，突然發現小狗不知什么時候叼走了他的紙袋，正躲在垃圾桶后面偷瞄他。

“你這家伙——”他作勢要追，小狗立刻撒腿就跑，尾巴卻搖得歡快極了。

“算了算了，送你了！”飛鳥拍拍褲子上的灰，大步走向巷口。陽光一下子傾瀉而下，晃得他瞇起眼睛。遠處海面上，機甲獵人的輪廓若隱若現。

“管他什么宇宙意志，管他什么金光銀光。”他整了整歪掉的領子，閃光劍在胸前微微發燙，“既然來了，就先大干一場再說！”

幾個孩子追逐打鬧著從他身邊跑過，帶起一陣帶著糖果味的風。飛鳥突然加快腳步，三兩步追上他們，順手把某個孩子快要掉落的帽子扣回他頭上。

“謝謝叔叔！”

“喂！我看起來有那么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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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鳥在香江的街頭已經游蕩了兩天。

他的制服太顯眼了。

PPDC的巡邏人員已經三次從他身邊經過，目光在他胸口的徽章和腰間的布萊斯特手槍上停留。飛鳥能感覺到他們按在通訊器上的手指，隨時準備呼叫支援。但他只是沖他們笑了笑，像個迷路的游客一樣轉身走進巷子，消失在監控死角。

——他們遲早會找上門來。

他并不意外。這個世界的人類正在生死存亡的邊緣掙扎，任何可疑的存在都會被嚴密監視。尤其是前天晚上，他化作戴拿擊退了開菊獸，PPDC不可能不注意到異常的能量波動。

而現在，他們來了。

第二天的傍晚，飛鳥坐在碼頭邊的長椅上，望著遠處海面上停泊的機甲運輸艦。夕陽將海水染成橘黃色，空氣中彌漫著機油和海水混合的味道。

“這地方風景不錯，對吧？”

一個女人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這地方風景不錯，對吧？”

飛鳥頭也不回，嘴角卻悄悄翹了起來。他早就注意到這個腳步聲了——輕盈得像只貓，但又帶著軍人特有的節奏感。他故意拖長聲調：“是啊~特別是那幾臺紅色機甲，跟玩具似的。”

森真子走到他身邊坐下時，飛鳥才裝作剛發現她的樣子，夸張地眨了眨眼：“哇哦，PPDC的制服？我是不是該舉手投降？”

“飛鳥信先生。”森真子沒接他的玩笑，直接亮出證件，“能解釋下為什么全球數據庫都查不到你的資料嗎？”她的目光掃過他腰間的布萊斯特手槍，“還有這個……私人收藏？”

她微微瞇起眼睛，“你的制服很特別，我查遍了所有已知的軍事組織，都沒有匹配的記錄。”

飛鳥聳了聳肩：“私人訂制。”

森真子沒有笑。她的目光掃過他的腰間，“前天晚上，香江出現了一個巨人。”她突然說道，眼睛緊盯著飛鳥的反應，“他只用了幾分鐘就消滅了兩只開菊獸。”

飛鳥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你覺得……那是什么？”森真子問。

飛鳥歪著頭想了想：“可能是新型機甲？你們PPDC的秘密武器？”

“那不是我們的技術。”森真子緊盯著他的眼睛，“它出現時產生的能量讀數……非常特殊。”

海風突然大了起來，吹亂了飛鳥的劉海。他隨手把頭發撥開，露出個燦爛的笑容：“說不定是外星人呢？就像開菊獸那樣。”

森真子的手悄悄按上了通訊器。這個人的每句話都在打太極。

但她沒有繼續逼問，而是換了個話題：“你對機甲獵人怎么看？”

飛鳥這次回答得很干脆：“勇氣可嘉，但效率太低。”

森真子挑眉：“哦？”

“你們用鋼鐵對抗怪獸，但怪獸在進化，機甲卻越來越跟不上。”飛鳥直視著她，“昨晚如果不是那個巨人出現，暴風赤紅會怎么樣？還有埋伏著的那一只怪獸，如果不是那個巨人，而是你們的機甲硬抗，能夠扛多久？”

森真子的表情微微動搖。

他說得沒錯。

PPDC的機甲在開菊獸面前節節敗退，每一次戰斗都是慘勝。而現在，怪獸的進化速度已經超過了人類的科技極限。

望著遠處正在維修的“暴風赤紅”。它的左臂被開菊獸的酸液腐蝕得坑坑洼洼，工程師們像螞蟻一樣爬滿它的鋼鐵骨架，焊槍的火花在暮色中閃爍。

“它還能戰斗嗎？”飛鳥輕聲問。

“下一次戰斗就在兩天后。只要駕駛員還能站起來，機甲就不會倒下。”森真子透露出一個消息。

飛鳥笑了笑，沒有繼續問下去。他的目光越過她，落在遠處幾個孩子身上——他們正踮著腳，把手工折的紙鶴塞進一個撿漏的機甲模型的縫隙里。

“他們在干什么？”他問。

“祈禱。”森真子的語氣平靜，但眼神銳利，“每次戰斗前，都會有孩子來做這種事。他們相信這些紙鶴能保護駕駛員。”

飛鳥沉默了一會兒，從口袋里摸出一塊巧克力，掰成兩半，遞給她一半。

“你知道嗎？在我的家鄉，人們也相信‘光’能帶來奇跡。”

森真子沒有接，“飛鳥先生，你相信那個‘巨人’是來幫我們的嗎？”

飛鳥咬了一口巧克力，望向遠處的海平線。

“如果他不是來幫忙的，那他為什么會出現？”

“PPDC的立場是，任何未知力量都必須被評估。”她直視著他，“尤其是當它強大到能輕易摧毀我們的機甲時。”

飛鳥終于轉過頭，和她對視。他的眼神既不躲閃，也不挑釁，只是……平靜。

“你們害怕他？”

“我們害怕的是未知。”森真子微微瞇起眼睛，“就像現在，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真子小姐，如果有一天，你必須在‘信任’和‘懷疑’之間做選擇……”他頓了頓，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希望你能選對。”

森真子剛想開口，飛鳥卻突然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

“天快黑了，我該走了。”

森真子立刻站起來：“等等，飛鳥先生，我們還沒——”

“下次再聊吧。”飛鳥沖她笑了笑，轉身離開。

“等等，飛鳥先生！”森真子剛要呼叫支援，突然發現飛鳥已經不在原地。她猛地轉頭，只看見一個背影消失在集裝箱堆場間，空氣中殘留著一句帶著笑意的：

“記得給我留個好位置~”

森真子沒有追上去。她站在原地，按下耳麥：“長官，目標確認高度可疑，但無法確定是否與巨人直接相關。”

耳麥里傳來潘提考斯特元帥低沉的聲音：“繼續監視，不要打草驚蛇。”

森真子看著飛鳥的背影消失在街角，眉頭緊鎖。

——他到底是誰？

——他和那個巨人，到底是什么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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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鳥一個閃身拐進暗巷，后背重重撞在墻上，震落幾塊墻皮。他咧嘴笑了笑，隨手拍掉肩膀上的灰塵。

“被盯上了啊……”

他摸了摸腰間的閃光劍，金屬的涼意讓他稍微冷靜了點。巷子外傳來巡邏車的引擎聲，他下意識屏住呼吸——不是怕被發現，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個森真子，眼神挺厲害啊）

想起剛才女軍官審視的目光，他不由得撇了撇嘴。PPDC那幫人要是知道他就是那個巨人，估計得把他綁起來研究個透。

不過現在可不是擔心這個的時候，開菊獸下一次入侵在兩天之后嗎？嘖。

“麻煩死了……”

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手指卻不小心碰到了閃光劍。一瞬間，熟悉的溫度讓他愣住了。

“爸爸……”

這個詞脫口而出。

那道穿越黑暗而來的金光，溫暖得像是童年記憶中父親的手掌。

原來如此。

訓練場上嚴厲的呵斥，生日時偷偷塞進儲物柜的模型，還有最后那次連告別都來不及的宇宙航行……

“戴拿的光芒……就是你嗎？”

胸口突然涌起的熱度讓他險些站不穩。不是錯覺——父親化作的光穿越次元，此刻正在他體內脈動。這種感覺如此熟悉，就像小時候躲在父親軍裝外套里聞到的太陽氣息。

“哈……”

二十年的謎題終于解開，飛鳥一馬從未離開，只是換了一種形式守護著他。父親一直都在，就在這道光里。

“說什么傻話呢，現在可不是感傷的時候。”飛鳥揉了揉鼻子，突然笑出了聲。搞什么啊，原來自己一直在被老爸看著嗎？這感覺……還不賴。

“行了！”他猛地站直身子，一拳捶在墻上，“想那么多干嘛！既然來了，干就完了！”

閃光劍在他手中發出嗡鳴，像是在回應他的決心。

至少現在，要守護好這個世界！

既然PPDC已經開始懷疑他，那么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出擊。

飛鳥抬起頭，目光穿透小巷的陰影，望向遠處那座矗立在海邊的鋼鐵堡壘——破碎穹頂，PPDC的總部。

“看來，得正式打個招呼了。”

他微微一笑，舉起閃光劍。

“戴——拿——！！”

光芒爆發，卻并未擴張成巨人的姿態，而是維持在了人類大小。

銀藍相間的身軀，流線型的護甲，胸口的能量核心閃爍著湛藍的光輝——等身大小的戴拿奧特曼，就這樣站在了巷子里。

“接下來……”

戴拿的雙手在胸前交叉，金色的能量紋路蔓延全身。

——奇跡型態，瞬間移動！

唰——！

光芒一閃，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