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破敗教堂
- 尸落國度
- 茄格瓦拉
- 2027字
- 2025-05-16 00:10:00
霧像水泥一樣厚重,貼在臉上都覺得潮濕。
林凡帶頭,護目鏡不斷閃著干擾提示。他一邊走一邊皺眉,看了眼系統地圖。
地圖界面一片灰白,原本“自己”的藍點,已經徹底消失了。
“我看不到咱們在哪了。”他停下腳步,低聲說。
艾琳走得腳步沉穩:“你不是開著護目鏡嗎?”
“地圖功能斷了,導航失效。可能是干擾太強。”林凡把這個情況講得很平靜,“說白了,我們現在是在瞎走。”
馬修走在最后,像個沉默的火藥桶。他低聲罵了句什么,又把突擊步槍抱得更緊。
林凡側頭看了他一眼:“你要是想發瘋,提前說一聲,別突然嚇我。”
“我不會瘋。”馬修的聲音低沉,“但我再看見有怪物從霧里冒出來,不管是什么我都會殺掉。”
“那要是是我呢?”林凡挑了下眉毛。
“你不會被死的。”馬修冷冷回了句。
林凡笑了笑,說不出是什么滋味。他看了眼艾琳,發現她沒笑,眼神堅定但不松懈,汗順著鬢角滑進衣領里,渾身都是濕氣。
“咱仨現在是個三明治。”林凡輕聲說,“我在前,馬修在后,你在中間,安全合理。你們倆別跟我搶方向,我來決定路線,出了問題我擔著。”
艾琳輕輕應了一聲。
林凡調動起情緒控制技能,心臟跳動趨于平穩,腦子慢慢清明起來,他強迫自己注意呼吸節奏。
走了大概十幾分鐘,前方輪廓開始變化。
林凡舉起手,三人停住。
一幢黑色的建筑,孤零零地坐在霧中,破敗得像剛被丟進垃圾場的骨架。
窗子沒玻璃,門歪著掛在一邊,外墻有燒焦的痕跡。
教堂。
小型的,老舊的那種,有鐘樓和十字架,但鐘沒了,鐘樓上全是鴉羽一樣的漆黑痕跡。
三人對視一眼,林凡低聲說:“進去看看。”
“也許有陷阱。”艾琳說。
“我去試探。”馬修說。
林凡咬咬牙:“走吧。”
他們貼著墻進了門。
教堂內部比外面還荒涼。長椅散架,地板是灰和枯枝混在一起的,窗子上涂著看不懂的紅色涂鴉,還有一股微弱的木炭味。
林凡剛走到中間,忽然護目鏡一閃——
正前方的講臺上,十字架被攔腰掛斷,斷掉的部分用鐵絲綁回去,而十字架上,泡泡就釘在上面。
她衣服破爛、手腳都被釘住,眼睛卻睜著,毫無痛苦,甚至臉上帶著安寧。
她嘴里在念什么。
“……日蝕之環降臨,塵世沉睡者歸于光輪,火與夜交匯之際,群星歸位,第三日回響將啟……”
艾琳失聲喊:“泡泡!”她上前兩步,就要沖上去。
林凡猛地拉住她,聲音一冷:“別動,那不是她。”
艾琳瞪大眼,回頭:“你什么意思?”
“她不會念這個,她最多念洗發水成分表。”
林凡上前一步,死盯著那十字架上的“泡泡”。
“她什么時候這么安靜過。”林凡緩緩說,“泡泡發瘋的時候會罵人、哭、打滾。”
艾琳咬牙,但明顯開始遲疑。
林凡繼續說:“像個播放器,不是真人。還有她的眼神——泡泡神經質的時候會亂轉,現在她一眨不眨,像在背詞。”
馬修舉槍對準十字架:“我能打爆它嗎?”
“不行。”林凡盯著那十字架,“不確定是不是陷阱,一打萬一觸發機關,泡泡要是真在某處,反而可能出事。”
“那現在怎么辦?”艾琳手心都是汗,“我們不可能干看著。”
林凡深吸一口氣,腦子快速轉動。
視野里那個“泡泡”仍在啰嗦地重復教義。他知道這是假象,卻一時間想不到破局的方法。
他不斷啟用護目鏡的各種功能,濾鏡層不斷調整參數,試圖剝離出幻覺的源頭,但干擾太多,像是被某種電波覆蓋。
“這玩意不是普通的幻覺。”林凡低聲自語。他盯著那個十字架,感覺自己像在看一面鏡子。
突然,那個“泡泡”抬起頭,嘴角勾起,換了種語調:
“你害死他們的那天,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無能為力?”
林凡的心臟猛地一跳。
“你不是說要保護他們?可最后活下來的只有你。你連她的名字都不敢提。”
隨著泡泡的話語,大量記憶涌入腦海,是這副身體原主的記憶,之前根本一點都想不起來,現在卻全部被調動出來。
那記憶充斥著悲哀、痛苦、無助。
“閉嘴。”林凡喃喃低聲,手已經握緊了刀柄。
“那天的血是熱的,記得嗎?在你鞋子里流了兩天,后來都不敢脫鞋……”
林凡的指節已經發白。他知道這不是泡泡,這只是原主內心的裂縫被放大。
他迅速調用情緒控制能力穩住心緒,將視線轉向艾琳和馬修。
“艾琳。”他回頭,聲音發緊,“你聽見什么了?”
艾琳臉色煞白,渾身發抖。
“我……我媽媽的聲音……她在說……說我該死……”她聲音顫抖,突然轉身踉蹌著沖向墻角,用力抓自己的頭發,眼神徹底潰散。
“別過來!別碰我!!”她尖叫了起來。
“馬修!”林凡喝道。
馬修靠在破窗邊,滿臉是汗,瞳孔擴張。他雙手顫抖地舉著槍,像是隨時會朝影子開火。
“他們都在笑我……我不是瘋子,我不是瘋子!我清醒的!是你們瘋了!你們才瘋了!!”
“操。”林凡低聲罵了一句,心跳再次加速。
他知道再不動手,一會這兩人就真的瘋了。
林凡猛地拔刀,斬馬刀發出低響,他毫不猶豫地一刀橫斬,刀身幾乎貼著幻象泡泡的頸部斜切而下,將整個十字架一分為二。
砰然一聲。
木屑飛濺,幻象泡泡的身體裂開,但她的聲音沒有消失。
反而變了。
那聲音現在從四面八方傳來,墻縫、地板縫、天花板的裂痕,全都像擴音器。
“你們都一樣。”
“你們想保護身邊的人。”
“可是你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聲音變調了,像被水泡過的錄音帶,每個字都拖長了一瞬,令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