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森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腳步聲從后方傳來。
林凡立刻換了副表情，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喊：“閣下！我攔住他了！”
費利克斯的腳步聲很慢，像在逛街。他沒變回人樣，還是那個喉嚨張著大嘴、臉皮半掛著的怪模樣。
林凡眼角余光看著，背后一陣陣發涼，心里嘀咕：
“這大哥要是吃完再順帶咬我半口，劇本就崩了。”
但他表面還是死死壓住哈里森，眼神堅定，聲音顫抖中帶著一點“我忠誠我值得信任”的那種咬牙切齒感。
費利克斯走到他們跟前，停了一秒。
林凡壓住情緒，輕聲說：“他想逃。我不能讓他逃。”
費利克斯沒有說話，那張血盆大口忽地裂得更大，然后——
“咔哧！”
哈里森從腰部以上沒了。
林凡一下站起身，佯裝差點吐出來，嘴里滿是血腥味，手上滑膩膩的。
但他努力挺直了腰，咬著牙擦了把臉，低頭垂手站好，像個盡職盡責的小兵：“閣下，我會處理后續的清理工作。”
費利克斯慢慢咀嚼著，還在流血的喉嚨口一邊蠕動一邊“說”話：“你不怕我？”
林凡穩住呼吸，故意語氣誠懇但不過分諂媚：“怕，但更怕您有危險。”
費利克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他的嘴終于閉上了，脖子一陣蠕動，像收攏布條那樣，那張血口慢慢消失了。
皮膚一點點長回來，臉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甚至還整理了下衣領。
林凡心里狂跳：“好家伙，這轉場不需要五秒。”
費利克斯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林凡的肩。
“你以后，接替哈里森。”
“做我的安保隊長。”
林凡一愣，愣了三秒，才恭敬地點頭：“是。”
他低著頭，面上還是受寵若驚的樣子。
“太好了，總算混到他身邊了。”
他又立刻控制住表情，把笑意藏進眉毛里。
“我會盡力不讓您失望。”他說得不卑不亢，“您把信任給我，我會用命還您。”
費利克斯點點頭，沒有再說話，轉身走進宅邸深處。
林凡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終于輕輕舒了口氣。
他摸了摸自己的肩，痛是真痛，但他臉上還是笑出了聲。
“打得值。”
哈里森帶著手下人集體造反，現在費利克斯身邊值得信任的人不多，我已經算是其中一個。
多虧了情緒控制的能力，不僅能規避費利克斯的喉顫影響，還能說謊說的毫無破綻，現在混上安保隊長的位置，要調查出費利克斯的秘密就輕松多了。
林凡大致想定，從營地里拉來一幫老實聽話的人做手下，重新分配法院區的安保工作。
之后幾天林凡工作做的一絲不茍，費利克斯看在眼里更加放心，甚至邀林凡參與宅邸內的核心層會議。
包括訓練營的總教頭，后勤部門主管、軍械官、儀式官“舌巫”、戰斗執行官等官員都悉數出席。
林凡得以了解到獵幫更深層的計劃。
他們已經透過滲透、秘密調查等方式獲悉了紐約全部鋼影營地的位置和大致人數，對方也已經被獵幫的多次突襲驚動打草驚蛇，正在集結人員，準備進攻長島。
然而獵幫無論是人數還是物資都占優勢，這一次全員集結就是要和鋼影決戰，一舉消滅鋼影。
雙方你來我往的較量已經曠日持久，費利克斯不想再拖了，他要重新建立秩序。
而作為新晉的紅人，林凡也引起了其他高層的注意，法院區的守衛營是最接近費利克斯的部門，其他高層本想塞自己的人進來，結果卻被林凡截胡，這讓他們頗有微詞。
只不過誰也不敢忤逆費利克斯，所以林凡還算安全。
根據林凡的觀察，這幾人也是面和心不和，和鋼影的決戰還未開始，就已經在暗里爭奪后續的權力分配問題。
至于費利克斯的防務，根本沒人真的在意。
費利克斯本人則包攬所有重要決策，整日在各個營區游走，為了這次決戰投入了全部心力。
這也給了林凡更多可趁之機。
這天傍晚，林凡坐在安保隊長的辦公室里，一邊啃著半塊冷掉的面包，一邊翻看費利克斯的宅邸結構圖。
圖紙上沾著油漬和血指印，還有一個角被啃掉了，看起來像有人用它擦過嘴。
他皺著眉盯著那張圖，上面標著一處“B3區域”，下面標注著“需特殊權限卡進入”。
他嘆了口氣，把面包嚼完，順手扔進垃圾桶。
“權限卡？費利克斯在里面藏了什么？”
他腦子里飛快盤算，權限卡在哪？誰有？最重要的是，怎么拿到卡又不被懷疑？
他盯著那張圖紙發呆了五分鐘，靈光一閃。
“我現在是安保隊長。”
“一句‘費利克斯有命’，這就能調人干活了。”
他第二天趁著費利克斯出門，即刻叫來新招的守衛，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的家伙，瘦得像竹竿，身上全是爛瘡。
“你叫什么？”林凡懶洋洋地問。
“瑞奇，長官。”
“瑞奇是吧，聽著挺有文化的樣子。”林凡點了點頭，語氣友善，“我看你登記表上寫著是從‘新赫姆斯’避難區來的？那邊不是被鋼影突襲了嗎，怎么活下來的？”
“我……我藏在油罐里三天。”瑞奇緊張地說。
“行，我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林凡笑著拍拍他肩，“交你個重要的任務。”
瑞奇眼睛亮了。
“我需要你進宅邸，把地下室權限卡找出來。費利克斯閣下不知道放哪了，親口吩咐我今天一定要幫他找到。”
“我一個人找？”瑞奇有點遲疑。
“對。”林凡點頭，“你現在是新人，還不值錢，萬一觸發什么機關死了，損失不大。你死了我還能跟費利克斯說你英勇犧牲。”
瑞奇臉都白了。
林凡換了個表情，語氣變得輕松：“哈哈哈，開玩笑的，你看你，一點幽默感也沒有，你這樣，我很難提拔你啊。”
瑞奇聽罷立刻松了一口氣，配合地笑。
林凡接著說：“我也想去找，可我得值守。你去一天，找到了，你以后在隊里就有位置。找不到……我也不怪你。”
他頓了頓，加重語氣：“不過如果你要是敢不認真找，糊弄了事，被我抓到，我就把你當作叛徒扔去喂喪尸。你懂我意思吧？”
瑞奇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點頭。
“好樣的。”林凡朝他豎了個大拇指，“去吧，年輕人，去發光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