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聳聳肩，表情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實不相瞞，我正在制作一部紀錄片，大概就是后末日時代的美國生活，我需要一些...素材，你有潛力，能到別人去不了的地方，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景象。幫我拍一些影像資料，我可以用新鮮有用的情報和你交換。”

林凡皺眉，盯著他不說話。

尼克笑了笑，眼神閃爍著一股古怪的熱情。

“比如——獵幫的行動，重要物資流向，黑市交易區的位置，甚至是某些人藏著的寶貝，或者一些隱秘地點……你要知道，在這里，知道得多，活得長。”

林凡心里微微一動。他需要消息，而尼克這種人顯然活得像只老鼠，什么角落都能鉆進。

“你要我拍什么？”林凡問。

尼克掀開兜帽，露出一頭亂蓬蓬的棕色頭發，還有一張瘦削又機警的臉。

“拍點有記錄意義的東西回來。變異的喪尸感染者，城市廢墟，人吃人的證據，一些奇觀異景什么的……只要夠特別，一份資料換一份情報。”

林凡冷靜地想了想，最后點頭，反正他也要到處簽到，正好一舉多得。

“成交，你就一直待在這對吧。”

尼克眨了眨眼，露出一個極其滑稽又詭異的笑：

“暫時是的，不過我可比你怕死，有危險的話我會第一個跑路。你要是哪天發現我不見了，最好也趕緊逃命。”

尼克這狡猾模樣說這話很有說服力，林凡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天色漸晚，便回房休息了，雷蒙給他分配一間單獨囚室。

一夜無夢。

...

天剛蒙蒙亮，監獄營地的大門被拉開一道縫隙，林凡背著背包，肩上掛著艾琳的狙擊槍，緩步走了出去。

艾琳靠在門邊，臉色蒼白。

“保重。”艾琳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

林凡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他知道留戀沒有意義，眼下每分每秒都是在和時間賽跑。

“槍，會還給你的。”林凡指了指狙擊槍，“等我回來。”

艾琳勉強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朝他比了個“活著回來”的手勢。

林凡轉身，上了那輛破舊的皮卡。車子發動時發出一陣刺耳的咔噠聲，像是隨時要散架。

他把狙擊槍橫放在副駕駛座上，低頭檢查了一下子彈數量。很少，也沒有備彈了，只能省著用。

陽光從東邊慢慢升起，一縷縷淡金色灑在廢墟和鐵絲網上。林凡瞇起眼，心里稍微松了口氣。

他突然想到自己還有一塊太陽能充電板，他從系統背包取出來，小心翼翼地固定在車頂。然后用線連接到自己的手機上。

手機屏幕亮起，電量慢慢上升。

“幸好沒把這破手機扔了，還指望著你拍點東西換情報呢。”林凡低聲自言自語。

他在腦海打開地圖，瞅了一眼標記的位置。

第一個目標，不是倉庫，而是布魯克林大橋附近的一個簽到點——【埃爾德里奇街博物館】。

林凡盯著那個地標，指尖在地圖上輕輕敲了敲。

“先去簽到。”他壓低聲音，“只要簽到成功，就能拿到新的獎勵，也許能增加一點勝算。”

他知道自己現在能信任并依靠的，只有系統，和一點點運氣。

隨著他激活簽到點，系統提示聲音在腦海響起：

【簽到點激活：埃爾德里奇街博物館】

【稀有度：D級】

【稀有度獎勵：光學迷彩斗篷（滿電狀態可生效三十秒）*1】

【基礎獎勵：基礎生存物資盲盒*1】

【類型：拾取型簽到，請前往簽到區域，拾取博物館中最珍貴的藏品。】

【風險：未知】

林凡聽著系統提示，突然想到一件事：

激活帝國大廈簽到點的時候，系統好像有提示會向其他簽入者暴露坐標來著，當時沒太在意，回過頭來想，這是不是意味著還有其他能通過簽到獲取獎勵的人？但是既然我當時暴露了坐標，怎么沒人來找我呢？

林凡想到這里，突然產生一絲不祥的預感，末世缺乏生存物資的情況下，簽入者根本就是大肥羊，說不定已經有其他簽入者盯上自己了，看來以后得小心謹慎一點。

車子繼續在廢墟中緩慢前進。街道兩邊是塌陷的樓房、廢棄的公交車、還有被時間侵蝕得斑駁的廣告牌。偶爾能看到幾只喪尸在遠處徘徊，在陽光的照耀下就像散步的老人家，幾乎完全處于休眠狀態。

林凡握著方向盤的手很緊，“不能出錯。”林凡心里反復告訴自己，又復盤了一下今天的計劃：

博物館、簽到、拿到獎勵，然后是倉庫、抗生素、馬修。

...

兩小時后。

林凡駕著皮卡，停在了埃爾德里奇街博物館門口。

博物館看起來很舊，磚石外墻斑駁，門前的鐵欄桿銹得發黑，但整體結構完好，門口掛著一塊殘破的牌匾：【埃爾德里奇街猶太文化博物館】。

林凡推開沉重的木門，里面昏暗但安靜。

進門是一個小型前廳，墻上掛著舊照片，展示的是十九世紀的移民生活。地上鋪著破舊的木質地板，踩上去發出細微的咯吱聲。右邊是一條狹長的走廊，墻壁兩側是展示柜，里面放著各式各樣的生活用品、宗教器具，還有手寫的古老信件。

林凡慢慢往里走，心里有些警惕，但也壓不住一絲新奇感。

“沒被搶，沒被燒。”林凡心里默默念著，“這地方，像是被遺忘了一樣。”

沿著指示牌走到二樓，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參觀路線，展覽廳一間連著一間。每個房間不大，展出的是移民家庭的起居環境、節日用品，還有一整面墻的黑白老照片。

氣氛壓抑，但沒有喪尸，也沒有人。

林凡放輕腳步，一邊小心巡查，一邊尋找簽到物品——最珍貴的藏品。

走著走著，他來到一扇半開的木門前。門后隱隱傳來一種奇怪的靜默感。

林凡微微皺眉，推門進去。

這是一座巨大的主廳，頭頂是高高拱起的圓頂，彩色玻璃窗上映著斑駁的光影，建筑風格明顯是一座改造過的教堂。排排長椅整齊排列，指向前方一個略顯破舊的講壇。

林凡下意識地蹲低身子。

他瞇著眼仔細看去，心臟猛地一緊。

座位上坐滿了人影。但那些人影一動不動，身體僵硬，頭低垂著，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像是在做禱告。

林凡呼吸急促了幾下，連忙摁住自己的胸口。

“臥槽，全是喪尸。”

他緩緩后退了一步，鞋底擦到地上的灰塵，發出極輕的一聲響。

前排靠左的一只喪尸微微動了一下，脖子僵硬地轉了個角度，但沒有站起來。

林凡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