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那鬼鬼祟祟的，給老子出來！”
隨著路嘉一聲大喝，兩個熟悉的面孔囧著臉浮現，巧了，居然碰到同班同學。
“哎，周浩，尹天明，你們倆在這鬼鬼祟祟的干毛呢？”
在路嘉喊出二人名字的時候，路嘉的身影顯得無比高大。
主要是那二人佝僂著身子，猥猥瑣瑣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就那做賊心虛的狀態，天然低人一等，不說路嘉，就是來個帽子叔叔，也得把這倆人盤問一下。
“噓——，路嘉……你小聲點。”
周浩一邊用手里的傳單擋著半邊臉，一邊提醒路嘉。
這一說，路嘉心里笑了，原來這哥兒兩人在這兼職發傳單呢。
怎么搞的像貼電線桿性病小廣告一樣……
路嘉憋著嘴角，又看向尹天明。
“尹天明，你怎么也在。”
路嘉故意名字喊的很大聲。
這兩人是死黨，平時在班里就是形影不離的，路嘉明知故問，就是點個名兒。
高中同學嘛，再不抓緊樂呵樂呵，步入社會再見就沒這么澄澈了。
“路嘉，你別喊，求你，求你。”
尹天明見路嘉大聲，他也秒慫。
“我們這不是假期沒事做，幫朋友發點傳單。我們真不是為了掙錢……”
路嘉嘻嘻一笑，打暑期工，值得表揚。
“這話說的，掙錢怎么啦？發傳單也不丟人。”
雖說二人遮遮掩掩，不過路嘉沒有開嘲諷，他從不嘲諷努力的人。
如今看他們，就像看自己的來時路。
這倆兄弟比當初高中時的自己可勇敢多了，那時候自卑的他哪有勇氣自己跑出來發傳單。
回想起來，如朝花夕拾。
“起來說話，我說你們哥倆不夠意思啊，偷摸掙錢不叫我？”
“路嘉，你別鬧，我們就是隨便試試。”周浩看著路嘉，以為路嘉要挖苦人。
只是路嘉也不是從前的路嘉。
他從兩人身上，看到了曾經那個悲怯的自己，說話語氣都熱情了。
二人一時竟無所適從。
“牛逼啊，你倆！做了我一直想干又沒敢干的事！”
沒有陰陽怪氣，是很真誠的夸贊。
氣氛烘托到位，路嘉索性也不矯情，順手拿過一打傳單，在二人驚愕的眼神中，自顧自的發起來。
他站在人流中央，逢人就給一份。
“哎，我說你倆，真打算讓我一個人替你們發完嗎？”
“不是，路嘉，你就不怕熟人看到？”
二人看路嘉流程這么嫻熟，不像新手，一時竟有些恍惚。
這……還是他們認識那個路嘉嗎？
路嘉看二人墨跡，再次給二人上價值。
“看吉毛看，倆廢物，學著點兒，發傳單就得像哥一樣大大方方的。跟你們講，站著掙錢不丟人。”
學好嘍！
今天這一課，在人生路上值一百萬……路嘉心說。
“來，看一看，江城水岸的新房子，2000一平。”
這一刻，路嘉覺得自己不是教那兩兄弟，而是在跨越時空對話曾經高中時代的自己。
如果當初有人也如這般像大哥一樣對他鼓勵，那也許可以早成熟幾年……
迎面一位五十歲大叔路過。
“哎，大叔，別走，傳單拿一張，不看留著回家鋪桌子去也行。”
一位20多歲的上班族女白領路過。
“來，漂亮姐姐看一眼，江城水岸的房子，拿回去給男朋友看看，他不買就彩頁呼他臉上。”
一位五歲小朋友跟著媽媽路過。
“來，小妹妹，也給你一張，看不懂沒關系，拿回家疊飛機。”
……
“大姨，給你一張。兒子快結婚了吧？不看？不看也不要緊，拿回去墊車筐。”
……
僅兩三分鐘，路嘉一通話術推銷，傳單下去大半，而且路嘉發的基本沒有人丟。
周浩和尹天明兩兄弟看愣了。
遠處的路嘉居然進入狀態發上癮了。
周浩急忙跑到路嘉身邊提醒，
“路嘉，別亂搞。人家房地產的負責人在一邊盯著呢，你這樣搞，等下人家萬一不給我們結錢……”
“你懂屁！”
路嘉直接無視，指著地面上零零散散的廣告傳單，
“打廣告，看的就是效果。人家看都不看，你發了有屁用？這叫留存率，懂嗎？你們看看誰發出去的被扔的少？”
“當然是你，發一張就應該有一張的效果。沒想到你竟然知道留存率！”
說曹操曹操到，兩人正說著，房地產商的負責人就來了。
她是一位身穿職業裝，灰裙白襯衫配高跟鞋，一眼看去就很精致干練的女士。
一頭短發，從內而外透著一股颯爽。
尹天明當即解釋，“朱姐，這個是我同學，他不大懂規矩，就是過來幫忙的。他剛說的那些，您可別當真。”
“好，我知道了，你繼續發吧。”
朱女士沒正眼看尹天明，目光炯炯的直視著路嘉，禮貌的伸手打招呼，
“你好，江城水岸銷售部總經理朱琳，有興趣聊聊嗎？”
路嘉打量著朱琳，二十四五上下，銷售部總經理，如此年紀爬到這個位置，通常來說，不是干出來的就是干出來的。
朱琳打扮不算嬌艷，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大美女，所以路嘉心中打了個問號，暫時歸類成踏實能干型。
路嘉把剩下的傳單拋給尹天明，
“本身沒有，但如果你說賣房的，那可以有！叫我路嘉。”
路嘉邊說，邊大方指向一旁安靜的石桌石凳，它們是和一旁的石獅子配套的。
二人落座，路嘉笑著指向自己的兩個同學，
“你不會因為我，就針對他們兩個憨憨吧？”
朱琳抿嘴一笑，很燦爛，
“這話說的，哪能！我剛觀察你好久了，發現你很特別。行動力強，務實，形象條件也很好，我目前正在組建自己的銷售團隊，有沒有興趣跟我干？”
“姐，實話實說，我還得上學。我以為你拉我來是聊買房的事兒。”
“不耽誤，買房的話，你把需求告訴我，我當天就可以幫你物色。
姐是看中你能力。就你剛才牛刀小試那兩下，有些人一輩子也學不會，我手底下需要你這樣的人，甚至你可以來兼職。”
“誒，姐你挺有意思。剛頭回見面，你就這么斷定我行？”
“嗯，行！我不是斷定你行，我是斷定我行，我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覺。我直覺告訴我你行。”朱琳的語氣堅毅中透著自信，給人一種親和的力量感。
路嘉同一時間發覺朱琳這人有點東西，最少眼光不錯，剛好他也有個大膽的想法。
“姐，圖謀我的人就算啦。讓我跟你干，還不如回頭你跟我干，也許發展空間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