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大人，前面就是我無權限進入的區域了，安布雷拉想要隱藏的秘密一定就在那里！”

保安隊長一步三回頭，看上去非常在意安布雷拉高層的死活，生怕對方能活下來。陸毅干脆讓他和其他人一同留下，只帶著里昂、克萊爾二人為首的最初團體以及從人群中趕來的空昔，前往層層封鎖的密林中。

“陸，”里昂有些不安地打量著周遭地面，就好像在防備什么會從土里爬出來的怪物：

“那個家伙說他放出了什么冷凍生物兵器，我感覺他并不是在虛張聲勢，也許我們……”

“里昂。”

克萊爾輕輕拽了里昂的手臂，他這才注意到陸毅的神色——這個一向胸有成竹的少年此刻卻無比凝重，身體微微顫抖著。他雙拳緊握，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像是強行壓抑著某種翻涌的情緒，連呼吸都變得短促而沉重。

“……抱歉，陸。我不是有意催促你。”

“沒事的，里昂。只是……導師的氣息就在這里。”陸毅答話時伴有用力的呼吸聲：

“我……我從未感受過這么混亂的光，就好像兇暴的野獸，雜亂無章地消散著。霍華德導師的力量一向是中正平和的，現在這種感覺卻像某種未散去的執念，也許他真的……”

空昔來到他身邊，將他擁在懷里：

“圣子大人，霍華德先生一定沒事的，他雖然平時對我們很嚴苛，卻是位相當強大的惡魔獵手。他的決定一定是困境中最優的辦法，而且有我們陪伴著您，無論何時，無論何地。”

“是，是的，陸先生。”怕生的卡菈此時也出聲，她身邊站著一位金發中年女性：

“您保佑了我和我的母親，上帝也一定會保佑您重視的人的。”

“沒錯！”安琪拿起一個被捏成人型的橡皮泥，這是她從卡菈家里帶來的：

“看！陸，我以你為原型做的‘雕塑’！有什么希望，只要向它許愿就好！我之前就許愿我和卡菈以及爸爸媽媽都平安無事，超級靈驗！”

“那是因為陸先生及時拯救了我們，安琪。”

“誒嘿，總之就是很靈驗啦！”

其他人也紛紛安慰，經過這么一打岔，陸毅也放松身體，不再表現得那么緊張：

“諸位……謝謝你們！你們給了我勇氣，無論如何，我都會接受現實，擔起責任的。”

說罷，他用力推開最后一扇金屬大門，一股混雜著泥土腥氣與金屬銹蝕味的冷風迎面撲來，眾人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門后并非預想中的實驗室或建筑，而是一個直徑超過五十米的巨大圓形坑洞，如同被天神用長矛貫穿大地留下的傷痕。

坑壁呈完美的垂直狀，表面覆蓋著某種幽藍色的結晶層，在昏暗的應急燈照射下泛出詭異的熒光。

“上帝啊……”克萊爾下意識抓住里昂的手臂。坑洞深處蒸騰著稀薄的霧氣，隱約可見兩百米下的巨洞。

那些足以抵御機炮攻擊的合金隔離板此刻像被撕開的錫紙，扭曲的金屬斷面間裸露出密密麻麻的電纜和管道，如同被扯斷的血管。

“這根本不是爆炸！也許小型的核武器能夠把下面炸成灰，但是沒有爆炸能打穿這么深的土層！安布雷拉究竟隱瞞了什么……”

里昂的瞳孔劇烈收縮，他看見坑壁結晶層上嵌著半截焦黑的殘骸，那殘骸應當曾是只可怕的舔食者，它的利爪仍保持著攀爬姿勢，卻在瞬間被高溫汽化，像是剪影般被塞進土層中。

因為下面確實被小型核彈炸過啊！

沒看到土墻都在發光嗎！

“導師……？”

負責幻化陸毅衣物的全息無人機再度發力，于空中投影出點點金光，它們匯聚起來，形成《復仇者聯盟3》里雙盾美國隊長的形象，也不說話，只是平靜地向陸毅點點頭，隨后抬頭望天，化為光粒散去了。

“真的……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樣的邪惡力量，迫使身為資深惡魔獵手的導師都不得不犧牲自己？”

陸毅的背瞬間佝僂下去，神色掙扎，痛苦地捂住胸口。他的神色改變極其自然，足以讓奧斯卡影帝嘆為觀止。

“陸毅！”空昔連忙攙扶住陸毅，與此同時，外界也產生了異動。

“圣子大人！光之柱變黯淡了！是發生什么事了嗎？還有，我們發現了一股巨大的尸潮正在向我們這里襲來，數量實在太多了！圣子大人，圣女大人，我們該……誒，圣子大人，您怎么了？”

杰克慌慌張張地闖進遮蔽巨坑的房間內，看到陸毅后，又急急忙忙說道：

“光之柱變暗了，大家都很不安，圣子大人，您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為什么？

因為超負荷運行時間太久，無人機終于要壞了！還能為什么！

也多虧是價值50獎勵點的主神牌投影無人機，否則換成蜘蛛俠2英雄遠征電影原版的無人機，那一小時前這東西就該報廢了……

“沒關系。”陸毅重新挺直腰板：

“只是我剛剛狀態有一些差罷了，我們出去吧……”

“原來是這樣。”淳樸的老杰克完全沒看懂其他人不停給他做的暗示，只是點點頭，好奇地接著詢問：

“哦，對了。圣子，你的導師怎么樣了？發現他的蹤跡了嗎？要我說，這時候就應該讓他趕緊出來，一同對抗邪惡的安布雷拉，而不是躲在不知道哪里單干……”

“已經沒有什么導師了。”陸毅慘笑：

“從今往后，我就是地上最后一位主的使徒，將代行主的輝光，以救贖世界為使命，我……

我已決定改變這罪惡的一切！”

他帶著空昔回到安布雷拉據點的空地上，此時外圍的人們已經開始交火，難以計數的喪尸因為過于集中而形成了浪潮，而十字架光柱也如杰克所說的那樣，忽明忽暗。

“是圣子和圣女！圣子沒有拋棄我們！”

“圣子大人！怪物實在太多了！我們掩護您，快離開這里吧！”

“不要干涉圣子的決策！安靜！聽圣女的指揮！沒聽圣子說過，我們所有人都要活下去嗎！”

焦急的人群很快發現了陸毅，人們圍成一圈，等待著他的調度指揮。

陸毅示意他們稍安勿躁，隨后引動妖力，緩緩飄起，指向浪潮般的尸海：

“看吶，諸位同胞，我們站在主的光輝下，而它們曾是父親、母親、孩童……如今卻被扭曲成行走的墓碑。

此刻，我們站在深淵邊緣，即便是我，也無法抗衡整個世界的黑暗，但主的光輝永不熄滅。我們每一雙伸向同胞的手都是神圣的錨點，當我們彼此相連時，連地獄的業火也無法將我們吞噬！

所以同胞們啊，請堅信著主，也相信身旁的兄弟姐妹。我們是萬，也可是一，而當所有人一同堅信彼此時，即便是地下的紅龍也不可傷我們分毫！

而堅信的歷程中，天使亦將降臨此處，為褻瀆之物賜予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