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惡魔的低語，等盧卡斯回過神后發現自己已經走進了那個屋子。

里面有油燈，很有中世紀的氛圍。

而且階梯是向下的。

通道很窄小。

走到最下面，然后繼續深入，可以看見一個鐵欄。

但鐵欄更里面就看不見了。

這里好像是...地牢。

圣瑪麗大教堂會有地牢這種東西嗎？

1971年應該已經不興這些了吧？

盧卡斯心里有些發毛。

這該不會是什么糟糕的地方吧？

他覺得自己該離開了。

可忽然，他又聽到聲音，渾厚，又充滿誘惑。

“過來、過來...讓我好好瞧瞧......”

他的眼神忽然失色，整個人變成了傀儡那樣走了上前。

接著，鐵欄內伸出了一只大手，帶著尖銳爪子，就像是惡魔的利爪。

那只手正準備抓著盧卡斯的腦袋，將盧卡斯殺死。

“我嗅到了鮮血的味道！”

可在準備用力時，金色的閃電忽然從鐵欄中發出，一下子擊打在惡魔的爪子上，惡魔發出痛苦的聲音，一聲尖銳的吼叫驚醒了盧卡斯。

后知后覺，他本能的后退。

自己為什么會...靠近這種地方？

“真是討厭的力量，看來你醒了啊......”

盧卡斯抬起頭，順著聲音望去。

然后，他見到了惡魔。

比他還要高出兩倍不止，宛如蝙蝠一樣的翅膀，蛇一樣的尾巴，整體和人差不多，但是下巴處有羊的胡須、腦袋上有羊的角。

祂看著盧卡斯，笑了。

“歡迎你，千百年來第一個來到我面前的...羔羊......”

那一瞬間，聽到聲音的那一瞬間，盧卡斯的身軀猛然僵硬，他一下子的睜大眼睛，那藍色的眼瞳中流露出的是根本無法掩飾的驚訝與顫栗。

這是什么？這種感覺是什么？

危險...危險...極度的危險！

就像是被獵人盯上一樣、就像是被猛獸盯上一樣，只要動一步就會死、只要動一下就會死...這到底是什么...這到底...是什么！？

盧卡斯忍不住動了動喉嚨，他明明沒有感覺到過于強大的氣勢，可他就是動不了......就是不敢動。

——他的身體，在畏懼那個家伙！

“阿茲撒勒......”

“看來你聽過我的傳說，羔羊。”

阿茲撒勒的模樣和人不一樣，但直立行走，下巴有山羊胡，臉很長，可五官看的清清楚楚。

盧卡斯能從祂那里明顯看出居高臨下的...狂傲。

“看來我是被你吸引過來了。”

“哦，我現在真應該拿出手機拍照留影一下。”

“瞧瞧我遇見了什么？”

“傳說中的墮天使、擁有智天使與熾天使兩個位格，就連地獄君王也得認真對待的...阿茲撒勒。”

“只是傳說中的阿茲撒勒也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嗎？”

“想要吃人竟然還得要親自動手，最糟糕的是，竟然還沒成功？”

阿茲撒勒眉頭挑了一下。

沒生氣。

反而哈哈大笑了起來。

“有意思...見到我非但沒有害怕，反而還在挑釁嗎？”

“沒有害怕？你在說什么呢，我現在可是怕得退都在打抖啊。”

盧卡斯叼住香煙，打火機好幾次沒有打燃。

“哦，法克，這牌子的打火機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用了。”

“阿茲撒勒先生，有火嗎？借個火。”

阿茲撒勒將手伸出牢籠，指尖一打，火苗升騰了起來。

盧卡斯猛吸一口，吐出煙霧。

“還是這味道讓人舒心......謝謝，阿茲撒勒先生。”

“不客氣。”

一人一惡魔在這地牢中顯得有些詭異的...和平？

“看來你的力量能夠穿透這個牢籠，但是卻沒辦法殺人，是圣母下的禁咒嗎？”

“還是說，一開始你其實什么都做不到，是巴力神...哦，我是說別西卜，因為祂在舊金山鬧出了大動靜，所以才讓你有了機會透透氣。”

“我能認為你是在套我話嗎？”

“別誤會，我是光明正大的問。”

阿茲撒勒盯著盧卡斯，半晌，笑了起來。

“哈哈哈，你很有意思...比我瞧見的其余諸多羔羊都有意思！”

“沒錯，那個女人的力量還束縛著我，我還沒法將太多的力量透出去，即使是捏碎你腦袋這么簡單的事，都做不到。”

“可惜......”

“我已經許久沒有嘗過鮮血的味道，真是懷念得很啊。”

“另外，別在別西卜面前叫祂別西卜，祂會殺了你的......”

很符合我對惡魔跟墮天使的刻板印象。

神話中的惡魔與墮天使，就是這樣的壞。

阿茲撒勒，許多影視作品都將其當做是十分可怕的惡魔，統領墮天使，在地獄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雖說身后的翅膀和天使的翅膀一樣，但完全沒有純白與圣潔，有的只是黑暗。

“傳說都說你心里還惦記著主，所以還保有翅膀，但現在看，傳說也未必是真的的。”

“傳說？”

阿茲撒勒噗嗤一聲。

“不過是羔羊記錄我等的故事罷了，用文字描述記錄，添加自我的臆想與虛假，枉顧事實......”

“信了這些的你們，還真是愚昧啊！”

所以傳說并非真實，有些是真有些是假，怎么辨別全憑自己本事。

“誰讓我們是愚昧的羔羊呢......”

盧卡斯還想再問，卻被阿茲撒勒打斷。

“羔羊啊，你問了我那么多，是不是也該由我來問你了？”

“現在的世界...變得什么樣了？”

被深邃而黑暗的眼眸盯上，盧卡斯心臟一緊，像是被什么東西捏住。

有些喘不過氣...好強的壓迫感！

他將如今的世界簡略描述了一下，阿茲撒勒的眼睛愈發明亮。

“虛幻而狂妄的高樓、在欲望的鋼鐵之中沉淪，試圖企及上天的野望...哈哈、哈哈哈...你們總能給我意想不到的驚喜。”

“我真是愈發想要看看這個世界了！”

“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別西卜！你到底是什么時候，才將我救出去啊！”

所以，我們建造的高樓大廈對你們而言就這么可笑？

這可是人類文明的結晶，發展到現在已經有兩百年歷史。

好吧，惡魔和墮天使們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

這都是人類的技術。

“如果有機會，我會拍照片給你，至于出去，我想你還得再等等。”

“或許。”

“你出不去了。”

“——是嗎。”

阿茲撒勒沒生氣，只大笑，盧卡斯從那眼睛中讀出了毫不掩藏的意思。

有本事就來阻止試試。

如果，你們做得到的話。

羔羊（人類）。

你們何時見過，懼怕羔羊的神明啊！

哈哈哈！！！

晚上的風還是有些冷，盧卡斯覺得背后涼颼颼的。

阿茲撒勒...沒想到自己還有和傳說中的墮天使見面交流的一天。

雖說被關在里面，但那種壓迫感還是無與倫比的。

真厲害啊。

想想自己剛剛對他說了什么？

噢，他竟然挑釁了一位強大的墮天使，嘲笑對方一輩子也不可能出來。

這真是自己說的嗎？

這真是自己的本事嗎？

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帥了！

就是有些耗精力。

這時，一名士兵走過來。

“盧卡斯先生，我們都已經開飯了，你這么還不去吃飯？我們都餓死了。”

盧卡斯對他招招手。

“你過來一下，扶著我。”

“怎么了盧卡斯先生。”

“腿軟了......”

——————

卡爾雷得到消息后就第一時間回到超凡研究調查局，將消息上報上去。

國會山姥爺們得知事情，人都快傻了。

我不就讓你抓個‘惡魔’，研究下超凡，怎么研究研究，把圣母、阿茲撒勒、別西卜都研究出來了？

你確定是真的？

“這可不是什么能用來開玩笑的話，卡爾雷準將！”

“你有什么證據能證明這是真的！”

證據......

我總不能把你們拉進先知的夢里吧。

“各位先生、女士，我知道你們可能還在懷疑，但舊金山的事情你們也瞧見了。”

“惡魔正在逐漸復蘇，從地下爬起的食尸鬼們破壞著我們的城市。”

“別西卜、阿茲撒勒...是否是真的我無法證實，可至少...惡魔們真的出現了，不是嗎？”

“我們需要對抗這些惡魔，我們需要更多的火力和裝備。”

“而且我們的實驗，也已經有了足夠的進展。”

“一直小白鼠，成功獲得了‘火焰惡魔’的力量。”

“我們現在正處于關鍵階段，先生們、女士們。”

前面那么多話，不如最后兩句。

當卡爾雷放出實驗成功的那只小白鼠視頻，即使是大總統睡王，眼睛也睜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大！

那只小白鼠...成功了嗎？

小白鼠能成功，能得到力量，那他們...是不是也能得到？

長生不老...神明的力量、神明的壽命！

“噢，這絕對是我這些天聽到最好的消息，沒有之一！！！”

“你做的很好，卡爾雷準將！”

“你需要什么武器裝備，我們都能給！”

“紐森先生呢？紐森先生會滿足你一切的需求！”

加州州長紐森喜悅的說道：“你知道的，卡爾雷準將，我們是最棒的搭檔，你在前方只管放手的干，需要什么和我說一聲就好！”

“我什么都能滿足！”

卡爾雷一臉驚喜。

“感謝你，紐森先生。”

一群人欣喜若狂，半晌才進入正題。

“好吧，那我們來討論一下這次會議的正事吧。”

“卡爾雷準將，你說阿茲撒勒和別西卜即將出現，舊金山將會淪為惡魔的國度，那么，該怎么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

“你們又怎么知道該如何阻止？”

“先知將方法都告訴你們了嗎？”

卡爾雷搖搖頭。

“先知沒有夢到為什么，不過圣瑪麗大教堂的羅根神甫已經去翻閱留存在里面的古籍了。”

“相信很快就能有結果。”

羅根神甫...圣瑪麗大教堂里的。

“噢，那這還真是可靠......”

——————

就在卡爾雷與國會山姥爺們聊得正開心時，羅根神甫正在圣瑪麗大教堂圖書館翻閱資料。

這些都是存放在這里的圣經，舊約、新約、但丁...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只要是有關主的，都有。

因此資料不能說很多，只能說無窮無盡。

從這其中找到關于圣瑪麗封印阿茲撒勒的記錄？

我？

噢，上帝啊，這一定是瘋了！

我會死的！

好在修女修士們陪他一起。

可一群人翻找下來，眼睛看花了、手變酸了，卻沒找到一個有用的！

而他們都這樣了，找過的書籍也僅僅只有不足百分之一。

還有一大堆呢。

“神甫先生...我們真的能找完那么多的書籍嗎？”

羅根神甫：“......”

別問我，我不知道！

“神甫先生，您可以用您的力量找出來嗎？”

羅根神甫：“......”

夠了，我根本沒有力量！

“神甫先生，您有記著什么關于阿茲撒勒的故事，或者什么圣母瑪利亞的書籍嗎？”

羅根神甫：“......”

我要是記著了，我還用在這翻找？

“神甫先生，為什么在中東歐亞那邊的惡魔會出現在我們這邊啊？”

羅根神甫：“......”

我都說了我不...等等，這個我好像可以知道。

不就是當初十六世紀的殖民嗎？

1607年，大不列顛在乞沙比克海灘建立了詹姆士鎮，標志著歐洲對北美的殖民開始，往后一百五十年里，又陸續涌來了許多的殖民者。

在1620年的時候，第一批清教徒乘五月花號帆船駛入新英格蘭地區的普利茅斯港，為了創立一個不同于歐洲的公民自治社會，他們簽訂了一份極為重要的政治性契約《五月花號公約》，從此奠定了美利堅的根基。

也正是他們，將教會傳遞到了這里。

于是教堂出現了。

阿茲撒勒、圣母、主、地獄、惡魔、天使、天堂，在這生根發芽......

所以，主的光輝是在這個時候照耀到這片大地上，而這片大地，也進入了地獄的眼簾。

那是否可以說明，關于阿茲撒勒與圣母瑪利亞的故事可以從歷史中窺見？

他莫名想到了之前給孩子們說的那個地獄惡魔的故事。

大干旱席卷大地，是主庇佑信徒活了下來。

那個教堂建立在這里，隨后變成了...圣瑪麗大教堂！

他以為那故事不是真的，不過是美利堅為了彰顯那貧瘠的歷史而自編的。

可現在一看......

好像、未必不能是真的！

羅根神甫直接站起。

“快，跟我去舊金山圖書館！我們要翻越關于舊金山的一切歷史資料！”

“還有，將舊金山的各種神話故事...即使是民間的同樣也沒關系！都找出來！”

“快！”

修女修士們急忙翻找。

羅根神甫心臟跳得很快。

自己...似乎要找到過去的歷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