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莎絕對算得上是天生麗質，在雷洛的視線內，對方從臉蛋到身材乃至玉足，沒有毫無瑕疵，尤其是藝術家的一雙手，纖細修長，像雨后新出的筍芽，比手模的一雙金手指還漂亮，整個人就像一尊羊脂玉雕琢而成的藝術品，好到讓凡夫俗子不忍心褻瀆。

跨坐在臀腰的雷洛從姿態看起來，也如在做著褻瀆這樣的事情。

當然是另類的褻瀆。

剔骨刀還架在對方的頸脖上呢。

艾麗莎說出自己是“田園牧歌”的殺手，雷洛稍微松了一下剔骨刀，等著對方繼續道來。

然接下來的一幕，多多少少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不要殺我，求你了。”

因為雷洛已經松開了頭發，艾麗莎半張臉埋在布藝沙發中，側臉余光看著他，眸中充滿了乞求。

雷洛眼神沒有松動的任何跡象。

“我會告訴你所知道的任何事情，求你了。我不想死。”

“為什么先不告訴關于‘田園牧歌’的事情？”

“我怕說出來了都沒機會開口。”

“你的表現可一點都不像是個殺手。”

雷洛起身跨步，坐在沙發另一頭。

艾麗莎也坐了起來，拿了抱枕擋在胸腹。

“怎么知道我的方位？”

“我是VIP等級，郵箱會自動收到關于你的信息，當時發送過來的資料就有，那個時候我還在學校音階室，500萬美金的懸賞額很難不讓一個人動心。”

“你說的很對。”

艾麗莎抿嘴，不自然地捋了一下散亂金發，繼續說道：“我應該是最先抵達的一批，在公路上看到胎印，追尋了過來。”

“你們的組織如何知道我方位？”

“可能是車載GPS，也或許是你追殺的人打電話求援。”

“組織的頭是誰？”

艾麗莎搖頭，“不知道，我只是VIP，不是組織正式成員。”

雷洛對于教師的這番話倒是有點相信，馬赫說過他的隊友在“田園牧歌”，也接觸不到什么機密。”

“殺手等級如何劃分？”

“初級、高級、VIP，靠積分，然后會有考核，通過后正式成為組織的人。”

雷洛低沉的笑了笑，“很科學的績效考評。”

“沒錯。”

“積分如何賺取？”

“組織有自己的考評系統，主要看目標任務身價。”

“也就是說你殺了不少人？”

“不能完全這樣說，組織公布出獵殺目標，每一個殺手都有選擇權，我之所以對你下手，實屬懸賞額高的無法令人拒絕，通常我不會將你這樣的殺手當做目標。”

“良知？”雷洛問。

“還有風險度。”

“很聰明的回答。”

“謝謝。”

“你的能力呢？為什么不用嗓音。”

“還沒達到那個實力？只能以器物為載體。”

“還有什么特殊能力的殺手。”

“我曾在一次行動中見過可以在夜色中隱身的人，有一秒能出十多刀的東瀛武士，對了，還有能控制氣象的人。”

“FK”雷洛內心罵了一句，“控制氣象？”

“是印第安人，部落里面的大祭司。不過他們是組織內的人，你的級別應該還達不到他們出手的程度。”

“我很榮幸。”

“你很幽默。”

“你加入組織的好處呢？”

“錢是一個原因，還有就是組織會根據積分提供藥劑。”

“藥劑？”

“也叫魔藥，刺激潛能或者說是血脈里面的基因天賦。能幫助我提升實力。”

雷洛有點頭大，這是什么變態組織。

“你說的這些倘若被組織知道呢？”

“我會成為你一樣被追殺的對象。”

兩人的對話一步一步一點一點的看似從劍拔弩張變成相談甚歡，然畫風便也隨著雷洛拿出手機，點開錄音而飛灰湮滅。

艾麗莎聽完自己和雷洛的對話，憤怒道，“你就是一個魔鬼。”

雷洛笑道：“今晚的事情你我之外，不會有人知道，所以你也無需遠走他鄉躲避起來，不過你得繼續在‘田園牧歌’，通過考評成為組織內的人，為我提供情報。”

“混蛋，要是暴露，他們會殺了我。”

“那是以后的事情，我現在就能殺了你。你不是可以得到藥劑提升能力，期間可以嘗試擺脫、反殺我，這樣就安全了。我不會主動去暴露你。”

“為什么。”

“得不償失。”

艾麗莎冷笑：“聽起來很不錯。”

“確實，那么你的選擇呢？”

“我有選擇余地不？”

“我喜歡和聰明的打交道，合作愉快。”

“你不擔心往后找不到我？”

“一點都不，就像我今晚找到了你，如今坐在這里和你在美妙談話一樣。”

艾麗莎徹底的被擊潰了，她咬牙切齒道：“好，聽你的。”

“晚安。”

雷洛將手機裝入口袋，起身自客廳走向廚房后門，幾步之后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并沒有問艾麗莎姓名，索要手機號碼，對方是圣佛朗西斯科大學老師，打探信息太簡單不過。

艾麗莎發愣半響，扔了抱在懷中的抱枕，也不去關門，走到洗浴間打開沐浴器，一遍一遍的搓洗著白皙的身子，仿若她真的被雷洛褻瀆了一樣。

……

海浪撞擊著礁石，從平層公寓到了海灘的雷洛取出電話卡，插入一張不記名卡，撥通了東區警署光頭隊長貝隆的電話。

嘟嘟嘟的數聲后，聽筒中傳來低沉的聲音：“是你！”

“聰明的隊長，是我。”

“又想做什么？”

”我要些裝備，AK 47或M4步槍也可以，霰彈槍、防彈衣，還有手雷、狙擊步槍，就是你射殺阮先生的那一款。”

“混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雷洛都能聽到出對方咬牙切齒的聲音。

“這不重要，關鍵是我們合作的始終很好，我向神靈發誓絕對不會暴露你。東郊1-4公里30處有條野路，有一輛白色SUV在那邊，明日十三點，將裝備帶到那邊放入車里面。晚安。”

“FK”貝隆沖著傳來嘟嘟聲的聽筒破口大罵。

雷洛掛斷電話，將手機扔到大海，在月光中慢慢走向福特野馬，他的身影被無限拉長，使得看起來那樣的孤獨而蕭瑟，然他的步伐卻是那樣的堅定有力。

海風漫卷過公路，自車載音響傳出的歌聲如颶風掠過夜色。

When you walk through the storm

（當你穿過風暴）

Hold your head up high

（高昂你的頭顱）

And don't be afraid of the dark

（不要黑怕黑暗）

At the end of the storm

（風暴的盡頭）

There's a golden sky

（那里有一片金色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