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上空籠罩著陰云,看著似乎要下雨一般,空氣里面也充滿了潮濕的味道。
鄧公麟吸著煙,視線看向躺在不遠地方的小黑頭目。
對方已經蘇醒了過來,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看著鄧公麟的眼神充滿了恐懼。
那小黑無論如何都想不白這個往日里面唯唯諾諾,逆來順受的男人怎么一瞬間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兇戾無比。
鄧公麟有出色的觀察能力,帶頭小黑越是膽怯,但越是鎮定了下來。
自己身體究竟發生了什么,他想不明白,但這些欺凌自己的小黑害怕了,這是真的。
生活在貧民區,鄧公麟再清楚不過拳頭意味著什么?
他想到了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自己將做人的底線一次次降低,只為活著。他還想到了移民到北美后甩手而去的老婆,還有……
慢慢的鄧公麟憤怒了起來,街巷的那邊,嘈雜的腳步聲也不斷靠近。
鄧公麟起身撿起地上手提袋,自里面拿出白酒,擰開蓋子揚起頸脖灌了起來。
身子如火燒的時候,他進入屋內拿了一把廚刀走了出來。
視線的前方十多名小黑拿著棍棒、鐵鏈、匕首氣勢洶洶的撲了過來。
“就是他打了我們。”打電話搖人的小黑手指鄧公麟,心有余悸的開口。
鄧公麟認識小黑隊伍中的混血兒黑人。
是這片街道的老大。
他想著自己要是砍倒了對方,往后應該就沒有人敢敲詐自己。然后又一個念頭冒了出來,既然能砍倒對方,為什么自己不當這片街區的頭。
“打死他。”混血兒小黑開口。
鄧公麟手持廚刀迎了上去,翻手勾出凌厲的鋒芒,血光如爆炸般的在他眼前沖開。一道驚人的血線順著鄧公麟的推進綻放著。
猛地鄧公麟看到混血小黑從腰間拔出一把手槍。
刷……
他將手中廚刀投擲了出去。
鋒利的廚刀不偏不倚切入小黑肩膀,對方“嗷”的一聲慘叫,手槍落在地上,他拳打腳踢肘掃頭槌,轉眼間就到了混血小黑面前。
那小黑目露恐懼之色,扭頭就要逃跑,下一刻他的身子飛了起來,橫貫兩三米后砸在地上。
鄧公麟緊隨而上,拔出肩膀廚刀,右手揪住小黑臟辮將其頭顱拉起來,廚刀擱在頸脖,“服不服!”
“放手呀混蛋。”
“服不服。”
“FK……服呀,你這個混蛋。”小黑語無倫次的說道。
陰霾的天光下,那些沒有掛傷的小黑驚恐的看著鄧公麟
咣一聲,有小黑手中的鐵棍落在地上。
……
“菲爾莫爾區要變天了。”
雷洛在挺過精神透支時腦袋炸裂般的最初痛楚后,下車到了圍觀的人群中,全程目睹了鄧公麟將一幫小黑打鼻青臉腫,砍鮮血迸濺四射的一幕。
他一點都不擔心被自己賦予湯尼能力的鄧公麟格斗水平,他只是在提防小黑打黑槍。
眼見十多個小黑變的服服帖帖起來,他轉身擠出人群,行走間打電話找了代駕,坐車趕赴向泰米爾區公寓。
往后的事情,他已經有一個相對清晰的主線。
莊破、雷秋實不出意外會自商轉政,自己可以一步步的讓鄧公麟控制菲爾莫爾區的地下世界,陰陽師先生即可以提供自己所需要的情報,還能支持莊破、雷秋實。
菲爾莫爾區不僅僅是舊金山最大的黑人聚集區,也是最難管理的社區。如果莊破、雷秋實能在鄧公麟的暗中支持下通過工會將這片五毒俱全社區的犯罪率降低三分之一,雷洛相信兩人有足夠的資格去參加市議員的競選。
回到公寓,腦子還被扎針般疼痛的雷洛洗澡睡覺。
……
一覺睡醒,雷洛看到老人機上有未接聽電話。
是美女探員海蒂。
他回撥了過去。
嘟嘟數聲后電話中傳來聲音清脆、吐字清晰的美式英語說話聲。
“告訴你一條消息,明晚十九點,海灣城堡十三號會舉辦一場慈善會,察泰回去,還有不少名流,你覺的這是不是一個跟蹤、下手的好機會。”
“你說的很對。”
“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等我審問出賣你的人,余下的你來做。”
“好”美女探員回答的干凈利索。
“最近怎樣?”雷洛問。
“我以為你不會關心人呢?”
“誰說的,不都祝福過上帝與你同在。”
緝毒局大樓頂層,海蒂用手了捋了一下柔順的金發,視線本能地看向手臂、雙腿,依舊那樣的骨骼均勻,線條分明,可如今這具身體莫名其妙的多了令人恐怖的反應速度、爆發力極其格斗技能。
她還是忍住了對雷洛說出自己的秘密想法,轉而道:“注意安全,上帝也和你同在。”
“多謝,那就這樣。”
嘟嘟嘟……
海蒂莫名其妙的嚴重懷疑起自己的魅力來。
熾天使既然選擇和自己合作,自是暗中做過了解,也肯定看到過自己,難道他多說一兩句的興趣都沒有?該不會是個“homosexuality”
美女探員古怪的想著。
……
夜幕落下時在天際勾勒出一點金黃色的余暉,雷洛的身形出現在海灣超市樓頂,他拿起望遠鏡觀察起來。
海蒂所說的慈善會在13號城堡舉辦,這是很熟悉的地方。維克多男爵的城堡,雷秋實、莊破曾經來過。
他如今身處的位置就在光頭美警隊長貝隆狙殺阮先生的地方,這是一個絕佳的觀察位,能將城堡全景看的一覽無余。
各種名貴轎車自雷洛的鏡頭中停靠在城堡停車場,身穿晚禮服、燕尾服、西服的舊金山名流讓雷洛頗有點目不給視。
他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搜索出察泰,看和那些人接觸,然后跟蹤,找機會下手。
猛地雷洛愣了一下,望遠鏡的鏡頭中先后出現了福特猛禽和一輛轎車,莊破、雷秋實夫婦先后走了下來。
但見裘海棠身穿無肩帶晚禮服,烏黑頭發的襯托下,肩頸白的耀眼,如同月光灑在了白雪覆蓋的地面一樣。
雷洛自言自語:“莊叔、雷叔都來參加慈善會,這是好兆頭,裘姨真漂亮。”
他嘴角噙著笑意,轉動鏡頭。
城堡的宴會廳寬敞的如同禮堂,有悠揚的曲樂傳了出來,當雷洛的視線定格向表演的藝術家時,他的瞳孔驟縮。
那是一個身段玲瓏的白人女子,穿著一襲露肩大紅禮裙,懷中是一把大提琴。
他粗重的吐口氣,記憶的青鳥回來了。
東郊1-4公路外的追殺,那以大提琴為載體可施精神力攻擊手段的殺手。
雷洛還認出來了,女子就是自己在晨跑時多次看多,還和自己打過一次招呼的圣佛朗西斯科大學教師。
那晚間隔著距離,沒看清相貌,所以晨跑中遇到對方時并沒有任何關聯性想法,可如今紅裙著身,行云流水的拉動琴弓,那動作韻律,絕對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