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人
- 薛家嫡女
- 半步
- 3142字
- 2025-04-22 12:26:35
幾人回去的路上,薛明善打馬走在薛婉婷身邊,月光將薛婉婷的輪廓勾勒,美麗而又神秘,輕易便能挑動人的心弦。
他好似知道了北朝人人朝拜的月亮神女的模樣,高潔、美麗,而又神秘,是黑暗中照亮萬物的唯一,是迷失的人們找到歸途的光亮。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嗎?是呀,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他人又知道些什么呢?旁人又憑什么說三道四!
他許久未這般高興過了,他本就不是個在乎世人眼光的人,可也不得不顧忌,看來是他多慮了。
“姐姐,你真的覺得高回可靠嗎?”
想起薛婉婷交給高回的東西,薛明善始終有些擔心,人心是最不穩(wěn)定的東西,何況那人又對齊王有著那樣的心思,他覺得薛婉婷此舉實在不妥。
薛婉婷減慢速度,與薛明善并駕而行,笑著看了薛明善一眼:“我若是說不可靠呢?”
薛明善眸色沉了沉:“嫡姐做事向來自有分寸。”
雖是這般說著,心下卻已經(jīng)想好了要如何處置高回了,現(xiàn)在他長大了,只要嫡姐高興,他多費心些便是了。
“既然這么信我,眉頭卻又為何皺著呢?”薛婉婷笑道,“看來弟弟是已經(jīng)想好了要怎么為我善后了?”
“姐姐總愛拿我打趣。”薛明善抿了抿唇,嘴角止不住向上揚了揚。
不過短短幾句話,夜晚的涼風便也多了幾分輕柔。
“我知道你覺得我此舉不妥,為何你卻不做阻止,由著我呢?”薛婉婷問道。
薛明善的眸中劃過一抹不知名的情緒:“為何要阻止,這么多年了,姐姐身后無人,過得很是艱辛,現(xiàn)在我回來了,姐姐想要做什么,便去做就是,即便是略有欠妥,我也能護你安然無恙。”
薛婉婷的心中升起點點溫情,竟不想她的弟弟心中竟是如此想的。
她的確是不信高回的,從某種角度上說,她或許是誰也不信的。
她將從趙闊那里得知的李彬的一部分把柄給了高回,高回帶著這些回去,蕭奕恒即便是疑心高回,也會留下以待觀察,并不會一時半會兒將高回處死。
而高回帶給蕭奕恒的消息,于蕭奕恒的影響無疑是巨大的,折了高回在云中的勢力,卻有了自以為可以要挾云中太守的把柄,蕭奕恒大概會覺得這比買賣很劃算的。
薛婉婷心頭冷笑,現(xiàn)下太子生死未卜,朝中草木皆兵,她就是要親手給蕭奕恒造勢,渾水沉淀之后總會清澈,她就是要讓蕭奕恒露于人前,不再給蕭奕恒繼續(xù)蟄伏的機會。
蕭奕恒不是先要那個位置嗎?為了那個位置背叛了視他如同親子的父親,背叛了他們的海誓山盟,踩著他們薛家登山了高位,這一世,蕭奕恒覺不會再有那個機會!
薛婉婷知道薛明善的擔心,無疑是怕高回將他們的消息告訴蕭奕恒,是以解釋道:“你暫且先不要動他,我雖然并不信任高回,卻是留著還有用處,高回是聰明人,他不會蠢到將我們兩個人的存在說出來的,要是他真說了,那邊真的活不了了。”
薛明善略一沉思,心頭雖然有不一樣的看法,但還是點了點頭,對于薛婉婷,他總是可以無條件的妥協(xié)。
說道此,薛婉婷的神色微變:“對了,那東西你既然給我吃了,要是屆時被齊王所知,怕是不好收場。”
薛婉婷知道這寒芝草乃是北朝至寶,定然異常珍貴,只是在經(jīng)過齊王與薛明善二人之間的談判后,她便知這至寶定然不僅僅是在北朝皇室中流傳的,或許根本就只有她吃下的那一枚而已。
她這般問,便是想旁敲側(cè)擊,看看是否薛明善手中或者是北朝還有一枚?又或者薛明善手中是否有能夠代替寒芝草的寶貝?
薛明善眸中劃過一抹異色,看著薛婉婷好看的側(cè)顏微微失神。
他不喜歡薛婉婷關(guān)心別人,他的姐姐看似在關(guān)心他,卻實則是想要在自己這里打聽消息。
他知道薛婉婷內(nèi)力恢復(fù)后會面臨什么,所以他一直準備著,只是他沒有想到那個叫李沐的大夫卻是根本沒有把薛婉婷的實際情況稟明。
他手中本有可以壓制內(nèi)力的藥物,可卻還是在醫(yī)者提醒他的時候阻止了。
他就是想要看見那個男人在知道自己站起來的希望被自己一直喜歡的女子吃了,他倒要看看齊王到時候是作何選擇。
可齊王無論做何選擇,也都勢必會傷害到他的姐姐,到那個時候,他的姐姐便會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誰才是對她好的,誰她能依靠的!
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見薛明善沒有作答,薛婉婷知道事情不能超之過急,畢竟茲事體大,薛明善對她有所避諱,也是能夠理解的。
就在薛婉婷不打算繼續(xù)追問之時,卻聽見薛明善緩緩開口:“那寒芝草現(xiàn)存兩枚,有一枚失蹤不見,你吃的那一枚便是北朝尚有的最后一枚。”
薛婉婷神色一沉,即便是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在知道自己吃的寒芝草真的只有一枚時,薛婉婷心頭還是忍不住咯噔一聲。
她并不能確定上一世的齊王到底是否是因為得了寒芝草,腿疾才能痊愈的,可寒芝草卻的的確確是能夠治愈齊王腿疾的。
現(xiàn)在寒芝草已經(jīng)做了藥引,齊王又該怎么辦?那熱怒她是知道出自南疆,可就算是在南疆,那熱怒也是南疆皇室的秘藥,想要得到解藥何其困難。
薛明善適時地住了口,治愈能夠得到這寒芝草對他來說是何其的艱難,他不愿多說,要是他的姐姐真的知道了,只會讓他的姐姐產(chǎn)生心理負擔,所有的苦難他一人承受便是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薛婉婷突然說道:“既然這般珍貴,為何又會在你的手中?你這樣隨意地就將寒芝草給我做了藥引,怕是北朝那邊無法交差!”
要說先前薛婉婷的問話是為齊王問的,那這句話便真的是在擔心薛明善了。
薛明善心頭漣漪輕啟,眸中的柔情幾乎快要藏匿不住,世間萬事,講究的便是一個結(jié)果。
他本就生性涼薄,學不來那些圣人半分,他的付出便定要得到回應(yīng),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帶著目的的,他要讓他的姐姐在乎他,眼里心里只能看得見容得下他一人。
見薛明善久久不言,薛婉婷覺得薛明善定是不想讓她跟著擔心,一時間也沒有心思再關(guān)心齊王的事情,說話的聲音也失去了以往的冷靜。
“你倒是快說啊!”
薛明善此時的眸子亮得驚人,像是綴入了點點繁星。
急躁地薛婉婷他不是沒見過,反而見了太多,以往在南安的時候薛婉婷便是如此,整日咋咋呼呼的,上躥下跳的,那時候他只覺厭惡,多看一眼也覺得晦氣,可是現(xiàn)在的他只覺得這樣子的薛婉婷好可愛!
怎么辦呢?他真的好像揉揉薛婉婷的頭,再捏捏她的臉……
視線在薛婉婷地身上逐漸下移,薛明善兩指尖微動,隨即手掌握拳,輕咳一聲。
只見他的眸色微變,朝著薛婉婷說道:“我自幼流落在外,一朝回朝,勢必會引起朝中動蕩,這寒芝草是父皇和母后賜予我,讓我隨身帶著,以防萬一。”
萬一?薛婉婷瞬間明白了,她生來就是南朝貴女,因著父親和南帝的關(guān)系,自幼出入皇宮,皇宮里的腌臜之事她雖見得不多,但聽得就實在太多了。
襁褓中的嬰兒、還未出生的孩子,只要一切對皇權(quán)有威脅和競爭的,稍有不慎便會被人扼殺。
薛明善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在一個波譎云詭的朝堂,能活下來已然是不易的,南朝的帝后竟將寒芝草給了薛明善,那就說明當時薛明善所面臨的境地已經(jīng)是四面楚歌,防不勝防的地步了。
那么小小的孩子,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家,卻是連安心地睡一覺,喝口水也不敢吧!
“吁!”薛婉婷勒住韁繩,停了下來。
薛明善見薛婉婷停了下來,也跟著拉緊了韁繩,扯著韁繩,使馬轉(zhuǎn)了個方向,與薛婉婷對視。
薛婉婷雙眼通紅,翻身下馬,抬頭看向薛明善,聲音哽咽:“你下來!”
薛明善神情中有了一瞬間的不知所措,未待薛婉婷說完,便已經(jīng)翻身下了馬。
雙腳剛一落地,薛明善便覺懷中一緊,薛婉婷便已經(jīng)撲進了他的懷中。
胸前的衣襟被一雙纖長白皙的手緊緊抓住,胸口處傳來一陣低聲的抽泣。
薛明善一愣,他的姐姐哭了,他那個就算是藥物反噬時,疼得蜷縮,疼得發(fā)抖時也未掉下一滴淚的姐姐,竟然哭了。
心口處密密麻麻地,就像是一根根銀針插入,疼得發(fā)麻,薛明善伸出雙手,緊緊環(huán)抱住懷中的人,低頭,深深嗅著獨屬于懷中之人的芬芳,好似只有這樣,才能緩解胸口處的疼痛。
心中的疼痛得以緩解,逐漸變得酥酥麻麻的,這異樣的感覺竟然讓他覺得異常的興奮和歡喜,手臂收緊,他就是要讓他的姐姐未他難過,為他開心,所有的喜怒哀樂皆是為他,直至眼中心中只有他!
不遠處的何二郎見眼前的一幕,眉頭不由得皺了皺,薛姑娘說公子是她的弟弟,可他這些時日瞧著,公子看薛姑娘的眼神可不像是弟弟瞧著姐姐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