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師傅，這位是李技術員，一會兒你都聽他的，讓你干嘛你干嘛。”車間主任吩咐道。

李衛東道：“常師傅，我們要做的是二氧化碳保護焊，這是其他廠研究出的一種新型焊接技術，

相比于以前的焊接方式，成本只有一半，效率卻能提升兩三倍。

我們現在已經改造出了合適的焊機，等會兒您試用一下，感受跟以前用過的焊接方式有什么區別。”

“好。”

常師傅話不多，但是知道自己是紅星軋鋼廠那么多位焊工師傅里，第一個嘗試這個新技術的，心里有些躍躍欲試。

焊機已經與二氧化碳氣瓶連接在一起，成為一個焊機系統。

常師傅在新焊機前繞了一圈：“看起來跟別的焊機差不多嘛……”

“本來就差不多，只是調整了出氣形態，讓它更適合實現二氧化碳保護焊。”衛俊飛道。

李衛東接著說：“常師傅，等會兒操作的時候，飛濺可能比較大，你留點意。”

“放心，我都干了多少年焊工了。”常師傅自信道。

他找來兩塊廢鐵，開始熟練的操作起新焊機，準備將它們焊接在一起。

當焊機通上電，焊條產生高溫和刺目光芒。

常師傅一手拿著保護鏡，護在臉上，一手將兩塊廢鐵一點點焊接在一起。

嗯？

這么快就焊好了？

常師傅的多年經驗告訴他，起碼要三十秒才能焊好才對，可現實卻只需十多秒就悍成了。

這……

“怎么樣常師傅？”李衛東看著焊接完的地方。

熊志鴻、彭濤、朱永良、衛俊飛都圍了過來。

他們都是技術員，知道技術原理，會定制工藝參數，也會畫圖。

但是讓他們上手搓一個軸承、鍛打一塊坯料、焊接一塊板子，他們還真不如這些有經驗的工人師傅。

拿起地上的兩塊鐵片，常師傅振奮道：“焊接的很好，而且比我之前用的焊機要快，起碼快一半以上。”

李衛東問：“常師傅，咱們車間有多少位焊工？如果都換成這種焊機的話，你估計效率能提升多少？”

常師傅估算一下：“車間里有一百多，都用上這種新焊機，我估計一個月的活兒，二十天就能干完！”

熊志鴻、彭濤等人興奮的議論起來。

“看來這效率提升的不少啊。”

“以后有了這個，咱們廠的生產力又能往上提升了。”

“……”

李衛東問道：“衛技術員，你們廠做出來的新焊機，也提升了這么多焊接效率嗎？”

衛俊飛：“我們廠的焊機，比這臺的焊接效率還要更高一些，這臺焊機其實是有點沒那么完善的。”

其實也能理解，畢竟是這是軋鋼廠改造出的第一臺焊機，不如衛俊飛他們廠精心研制出來焊機好用，也在情理之中。

李衛東并未驕傲自滿，對眾人道：“那咱們開個會，分析一下還能怎么改進，這兩天要把這臺焊機完善一下，然后我再請劉工過來看看。”

熊志鴻、朱永良等人充滿了干勁。

……

夕陽西斜，下班后，李衛東就蹬著自行車拐進了帽兒胡同。

這一趟是為了踩點來的！

他故意放慢車速，目光在斑駁的灰墻上掃視，最后停在一扇褪了漆的朱紅色大門前。

這就是情報中顯示的46號了嗎？

由于明顯年久失修，很久時間沒有人住，大門上的鎖都已經生銹了。

胡同里飄著煤煙味，幾個穿補丁棉襖的孩子正在跳房子。

李衛東捏住車閘，左腳點地穩住車身，從兜里摸出幾顆水果糖：“小朋友，打聽個事兒。”

孩子們盯著他手里的糖，不斷地咽口水。

“我剛到這地方工作，想租一個房子。”李衛東指了指46號院：“你們知道這院子有人住嗎？”

扎羊角辮的小女孩舔著嘴唇：“糖是橘子味的嗎？”

“橘子味、蘋果味都有。”

李衛東蹲下身，把糖攤在掌心，笑道：“誰告訴我這院子的事，就能挑一顆。”

孩子們互相推搡著，最后是個缺門牙的男孩站出來：“這是馬爺爺家！聽說去探親，好幾年沒回來了！”

李衛東把糖塞給他一個，又問：“這院子是私人的？不是街道辦的？沒有租出去嗎？”

“當然不是！”男孩吃著糖道：“聽說街道辦來了幾次，馬爺爺都不愿意給人住！”

李衛東放心了，晚上再來看看，他把手里剩下的糖，都給孩子們分了出去。

扎羊角辮的小女孩吃著糖，眼睛笑著瞇了起來：“謝謝叔叔。”

“不客氣。”李衛東笑著揉一揉她的小腦袋：“你們吃糖吧，叔叔再去其他地方打聽打聽。”

說完，他騎車離開。

回到家，李衛東吃完晚飯后，躺在床上，養精蓄銳。

晚上十點，院里靜悄悄，各家各戶這個點兒都該睡著了。

李衛東換上深色衣服，悄悄走出了四合院。

汪汪……汪汪汪……

偶爾的幾聲犬吠，打破了胡同的寂靜。

李衛東蹲在陰影處觀察了十分鐘，確認沒有異常后才一個沖刺——

騰！

嘭！

翻墻落地。

一氣呵成！

李衛東摸出手電筒，用布包住燈頭，只透出微弱的光線。

他仔細檢查地面，找到地窖門，門已經上了鎖，鎖同樣銹跡斑斑。

李衛東沒有鑰匙，隨手拿起一塊石頭。

嘭！

鎖頭輕易地砸開了。

嘎嘎……

隨著打開地窖門，李衛東面前出現一個黑洞洞的入口。

霉味和塵土撲面而來，他捂住口鼻，小心翼翼地順著木梯往下走。

地窖比想象中寬敞，手電筒的光束照出幾個木箱和一口鐵皮箱。

李衛東首先打開木箱，里面整齊碼放著發黃的紙張和一本藍色封面的冊子。

旁邊是一個老式電臺，雖然落滿灰塵，但看起來保存完好。

鐵皮箱和木箱上面都上了鎖，李衛東索性連帶著電臺和小冊子一起收到了隨身空間里，準備回家再看。

三十分鐘后，李衛東走回到了南鑼鼓巷九十五號院。

一路沒有騎自行車，因為蹬自行車有響動，不如走路的聲音輕。

關好屋門。

嘭！

李衛東砸開了鐵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