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從吸血鬼群中穿過，沿著中心的紅地毯，來到座椅后方，里面有一個房間，女仆已經進入其中。他沒任何停留，直接跨入房間。

空氣很冷，燭光是暖色調的，照在人身上沒有絲毫溫度。

伊莉絲背對入口，坐在一個長椅上，女仆站在伊莉絲身邊，手中拿著一把小刷子，幫助伊莉絲打理那一頭金色長發。

門口附近還跪著好幾個吸血鬼，帶頭的是一個女人。

墨羽認識她，是7號。

其他吸血鬼都是精英級的，他也有些眼熟，正是今天下午行動時，從另外兩條路離開的誘餌。

伊莉絲的行動計劃很周密。

三個面包車從不同方向離開游樂園，墨羽是用倒帶蹲點，才準確捕捉到押送瑪麗的車輛。

這幾只吸血鬼戰戰兢兢。

房間安靜，氣氛壓抑。

即使不用言語，墨羽也能感受到伊莉絲的怒火，他沉默不語，等待伊莉絲先行動。

血色荊棘從長椅下探頭，隨后瘋狂生長，像是掠食的狂蟒，向四面八方延伸席卷，在一瞬間將墨羽和跪在地上的吸血鬼纏繞起來。

空氣劇烈流動，大半燭火被吹滅，房間變得無比昏暗。

幾只吸血鬼發出凄厲慘嚎，包括7號在內，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血色荊棘則散發出朦朧微光，壯大了幾分，像是美美飽餐了一次。

“大小…姐……”

7號發出絕望的哀鳴，她是最后被抽干的，化作一捧黑色灰燼，散落在地。

女仆動作輕微停頓，然后面無表情的繼續幫伊莉絲梳理長發，好像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

墨羽一動不動。

他的全身纏滿荊棘，有不少尖刺刺穿皮膚，貪婪的吸食他的血液。其他血色荊棘移動，以他為中心，形成一個漩渦，不斷流動。

伊莉絲開口了，聲音冷冷淡淡：“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墨羽語氣平靜，很自信的回答：“你不會殺我的。”

“我要的是理由。”伊莉絲聲音拔高。

血色荊棘緩慢收縮，尖刺一點點向內壓縮，開始死亡倒計時。

墨羽依舊沒有絲毫慌張，平靜的說道：“我看到了。”

尖刺停頓了一下，繼續向內收縮。

墨羽繼續道：“他們被殺，是因為任務失敗，這份狠辣、多疑和謹慎，才會助大小姐成為未來的大帝。我作為這次行動的最后知情者，被懷疑很正常。”

尖刺繼續收縮。

“我的能力，是看到和自己有關系的未來片段，而非大小姐猜測的攻略者。”

“這個未來并不是固定的，而是根據我的選擇，產生不一樣的變化。也是因為這個能力，我被仇家追殺。”

墨羽再次拿出預言能力頂缸。

“大小姐，瑪麗被送去時的狀態，他們有跟你提過吧？她身上的追蹤器被我挖掉了，我想那足夠說明我的能力。現在，我的能力告訴我，只要我找大小姐坦白一切，我就不會死。”

尖刺停了下來。

伊莉絲終于開口了：“你將瑪麗送到12號手中后去了哪里？”

墨羽：“……”

尖刺再次收縮。

伊莉絲問詢：“為什么不回答？”

女仆開口道：“大小姐，他沒和您待在一起嗎？”

伊莉絲冷聲：“你在質疑我？”

女仆躬身道：“屬下不敢，屬下檢查他的手機定位，他離開去火山城堡后，一直跟在大小姐身邊。”

伊莉絲：“？”

墨羽咳嗽一聲，適時的提醒道：“大小姐，請回頭。”

伊莉絲不解的轉身查看，只是一眼，她就僵在原地。她回過身單手捂臉。關于下屬跟了自己一下午，自己沒發現還把對方當做搭訕的路人帥哥這件事情要怎么解釋？

女仆疑惑，她竟在大小姐身上看到了尷尬和羞惱。

墨羽笑而不語。

過了一會兒，伊莉絲穩住心態后道：“不…不夠，這些還不夠。”

墨羽繼續道：

“事實我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大小姐還在韜光養晦階段，實力還需要提升。”

“裂月組織、黑城兩大獵魔人家族、兩大吸血鬼家族，這五方勢力，都不是大小姐可以對抗的，這也是大小姐為何如此謹慎的原因。”

“我的能力，可以幫到大小姐，我們需要彼此。”

伊莉絲道：“說一些我不知道的，能真正證明你能力的事情。”

墨羽：“愛麗絲不是人類。”

這條情報，他必須交出去了。

伊莉絲沉默后道：“我會調查的，你退下吧。”

“是。”墨羽后退，剛想離開，又被伊莉絲叫停。

“等下，來我面前。”

墨羽有些不情愿，還是繞到伊莉絲正前方。

伊莉絲穿著很古典素色長裙，優雅的姿態側臥在長椅上，她對墨羽招手，示意他靠近些，蹲下來。

墨羽湊上前。

伊莉絲伸出纖細的胳膊，摟住他的脖子，四只尖銳小巧的虎牙刺入他的脖頸。

墨羽只感覺上半身麻酥酥的，無法移動。

說好的仆人不是食物呢？

血液被吸食。

他猶豫要不要倒帶時，感覺有東西被注入體內。

伊莉絲松開了他，接過女仆遞上來的手帕，擦了擦嘴角道：

“你可以離開了。”

“我體內的是什么？”

墨羽摸了摸脖子，傷口已經消失，他感覺有東西在體內游走。

伊莉絲回答：“我的血液，它會緩慢改變你的身體，最終將你轉換為吸血鬼，到那時候，你的序列能力也將失效。需要我定期壓制，這是預轉換儀式，你可以把它視為一種詛咒。”

“這是自己人的證明？”墨羽試探道：“你能通過血液，感受到我的狀態嗎？”

“我能感應到我自己的血。”伊莉絲回答。

“能精準定位血液位置嗎？還是模糊感應？”

“你問這個做什么？”

“你知道海綿體的原理吧？它是充血的，萬一……”

“閉嘴！”

伊莉絲臉頰染上一抹紅暈，她解釋道：“只是大概能鎖定你的位置。”

女仆給墨羽投來一個“你牛x”的眼神，大小姐都敢調戲。

“那我就放心了。”墨羽回答，他小倒帶一下，將自己詢問這段咔了，回到伊莉絲說出“你可以離開了”后。

“斯巴拉西！感謝大小姐的恩賜。”

墨羽裝作激動的樣子行禮，后退離開，他能感受到體內的異物感，伊莉絲的血向他心臟流動，他也想好了應對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