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下來，王茂鑫就站在旁邊，一臉郁悶地看著周淮和梁樂平的交流。

偏偏他還不好上去打擾。

誰讓他不是研究代數幾何的呢？

倒是梁樂平這個b人，剛好就是研究代數幾何的。

靠，晦氣！

不過，話又說回來，周淮的這篇論文寫的，看樣子真的非常厲害啊……

連梁樂平都是這么震驚的樣子。

還有，周淮在知識方面的功底未免也有些太強了，面對梁樂平的那些問題，竟然都能夠很快地給出回答。

這就實在是……

想到周淮已經看過了GTM52和EGA，看樣子，他是真的把這些書都給看懂了啊！

天才，絕對的天才。

毫無疑問的天才！

甚至……也許是能夠和陶哲軒、舒爾茨等知名數學天才相媲美的那種？

想到這里，梁樂平的眼中一動，便離開了這間教室，然后拿出手機給他們燕大數院的陳院長打去了電話。

很快，電話就通了。

“陳院長，我要給您說件事，您千萬別驚訝！”

“哈哈，我是院長，我還有什么好驚訝的？你說吧，發生什么了？”

“就是您讓我關注的那個學生周淮，他寫了一篇論文！”

“這件事情?。∴?，確實還是值得驚訝的。”陳院長笑著說道：“咱們學院也有不少學生從本科就開始寫論文了，還能發sci的，不過周淮現在還是一個高中生，能夠開始寫論文確實很厲害。”

“不不不，院長，您不知道的是，周淮寫的那篇論文真的很厲害！是代數幾何和數論的交叉領域，連我都看不懂，然后我們這邊教練組有個華清大學的梁樂平教授，他就正在和周淮交流。”

“什么？！”陳院長聲調頓時就上揚了起來：“你的意思是你就看著華清的人和周淮在那交流？”

王茂鑫無奈地說道：“我也沒辦法啊，他們交流的東西我也插不進嘴?！?

“還有，重點是他的那篇論文啊院長！這個學生，在學術天賦上面也高的不可思議啊！指不定就是像陶哲軒、舒爾茨那樣的！”

陶哲軒、舒爾茨？

“這是不是有些夸張了……”

陳院長沉吟了一會兒，隨后便說道：“行，我知道了，你這樣，想辦法跟周淮把他的論文要上，我找章文繼院士幫他看看，如果寫的確實不錯的話，你就這么跟他說，到時候他發表論文的時候，聯系期刊的時候我也可以幫忙找下關系，盡快發表?！?

王茂鑫便笑著說道：“好的，我知道了，不過院長您可要做好準備啊，我感覺他那篇論文發sci都沒問題?！?

陳院長便笑哈哈地說道：“真要能發sci我直接親自過去邀請他?！?

王茂鑫也笑了起來，說道：“說不定您真得過來了呢？”

而后便不再多說，掛了電話，他也重新走進了教室。

只不過進入教室之后，他就見到梁樂平又露出了一副震驚的模樣。

“這個你也懂？！”

周淮倒是一臉淡定地說道：“就是分析Frobenius跡的分布嘛，這對于理解L函數的整體性質，特別是驗證像佐藤-泰特猜想這樣的問題，不是一個很常規的步驟嗎？”

梁樂平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突突直跳，他扶了扶眼鏡，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常規步驟？周淮同學，我們現在說的可是Frobenius自同態在etale上同調群上的作用，以及其特征值的分布規律！這涉及到相當高深的代數幾何和數論知識，通常是研究生階段，甚至是博士生課題才會深入研究的內容。你一個高中生……”

他頓了頓，這個高中生顯然是不能用普通的眼光去看待了，他深吸一口氣，“你是從哪里學到這些的？”

“哦，這個啊，我之前已經看過EGA和GTM52，數論方面的書也看過不少了，里面基本上都有提到過?！?

“嗯……我想想……”周淮想了想后便說道：“比如，對于一個定義在數域K上的代數簇X，它的L函數是由局部Zeta函數構成的歐拉乘積。而局部Zeta函數，比如Z(Xp，T)，它的分子Pi，p(T)的根就與Frobenius作用在H_et^i(X_Fq，Ql)上的特征值相關?！?

“那么，考察這些特征值在不同素理想p下的分布，不就能揭示L函數的一些算術信息嗎？”

梁樂平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然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周淮不僅說出了Frobenius跡，還準確地提及了etale上同調、局部Zeta函數、歐拉乘積，甚至區分了不同上同調群的作用。

這已經不是“懂”的層面了，這是“理解”和“運用”的層面了！

這可不只是光看幾本書就能夠達到的程度，還得是對書里面的知識有著足夠深入的理解?。?

哪怕是一開始周淮能夠選中那個參數化的K3曲面都還可以理解，畢竟多看幾篇論文也就知道了，但是到這里還能夠深入到這種程度，那就實在是……

這時候，王茂鑫幸災樂禍的聲音在后面響起：“好了梁教授，你就別在這里說了，估計你自己理解起來都要一些時間吧？”

梁樂平額角直突，沒好氣地說道：“那也比你這什么都不懂的要好一些吧？代數幾何你又懂多少？”

“我不懂，但是有人懂??！”王茂鑫呵呵一笑，隨后就對周淮說道：“周淮同學，你的論文大概什么時候能寫完？”

周淮有些搞不懂這兩位教練是要干什么，回答道：“應該也就這幾天了，現在主要就是往電腦上弄。”

“好，你不介意的話，等你的論文寫好后，就發給我，到時候我們燕京大學的一位院士來親自幫你看論文，只要你的論文確定寫的不錯，那么我們學院到時候直接找關系盡快幫你的論文發表上去，你看怎樣？”

周淮頓時就愣住了。

啥？

院士來看他的論文？！

曾幾何時，院士這個名字和他之間的距離還有那么遠，結果現在就不僅要聯系上了，甚至還要幫他看論文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那位梁教練也說話了：“我們華清也可以啊！周淮同學，你也把論文發給我，你這篇論文的水平，我估計到時候丘桐先生看了都說好！”

然后這兩位教授就相互看了一眼，立馬相互瞪了起來，放動畫里面大概都要冒出電流了。

不演了！

周淮一臉迷惑地看著這兩位教練，忽然想起這兩位教授一位燕大的，一位華清。

頓時他就恍然大悟了起來。

難怪雙方都對自己很好的樣子，敢情是兩所學校把爭奪他的戰場延伸到這邊來了。

于是他哭笑不得地說道：“兩位教練，不要吵架，不要吵架！等我論文寫完了之后，就都請你們幫我看看，反正論文這東西，當然是看的人越多，給出的評價也就越全面嘛！”

“我也想知道我這篇論文的實際水平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