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柳云站在公司門口，看著顏冰和車有點無語。

黑色邁巴赫是沒開。

她換了部黑色君威，車門口依然畢恭畢敬地站著個戴白手套的司機。

“不是，你開個別克用啥白手套司機啊！”

柳云抱怨了一句，對司機揮揮手說：“放你半天假，車子我來開吧。”

司機有些驚詫，但看到顏冰首肯之后立刻乖乖地走向一邊。

顏冰順勢要上車。

啪！

柳云搶著把后門關掉，拉開前側門說：“就我們兩個人，你還坐后座嗎？”

顏冰看了看副駕駛的位置，臉上顯示出一絲猶豫。

“不會吧，富婆你從來沒有坐過副駕駛嗎？”

柳云表情夸張地打量她，又用手拍拍車門：“試試吧，我開車，坐這里感覺不一樣的！”

顏冰白了他一眼，咬咬嘴唇，坐進副駕駛的位子。

柳云替她關上門，麻溜地上車、點火，啟動車輛往城市南面郊區駛去。

車子剛出文創園大門，顏冰忽然問：“你開車行不行??？駕照考幾年？”

壞了！

柳云心頭猛地一驚。

雖然自己會開車，但重生這輩子駕照還沒考！

……

兩個人先去的地方叫物美模具塑膠制品廠。

名字是比較土，工廠環境倒還不錯。

車間里設備完善，干凈整潔，工作臺上擺著成批成批的半成品手辦，看著莫名能讓人產生一種震撼感。

接待他們的人叫李小軍，是老板侄子，也算是工廠二當家。

他看完顏冰提供的樣品和設計圖后，開門見山地說：“你們這批手辦造型復雜，制作要求高，還要上陰影色，肯定是做精品紀念版吧？”

顏冰點點頭。

“那成本肯定不會低?！彼敛豢蜌獾卣f，“我只是現在隨便估一下可能就要150-200一個，到時候做起來看，可能材料工藝不同還會有點出入，但大差不差，沒得空間了。”

顏冰對這個價格無法判斷高低，不由得轉臉去看柳云。

柳云其實心里也沒有辦法判斷。

但他沉得住氣，知道可以暫時先不表態，等看過另外一家公司之后再來比較。

李小軍察言觀色，哈哈一笑，主動挑明說：“你們這個要求，周邊能滿足條件的只有我們和啟明。一般來我這里的人都會再去啟明看一看，你要是嫌貴，也可以去啟明做，我們公司產能很滿，不是非做這個單子不可?！?

顏冰和柳云對視一眼。

柳云認為現階段只是考察，還不是談價格的時候，微笑著接受了李小軍的建議，在參觀一圈之后直接去了啟明玩具公司。

啟明公司也是一家環境不錯的生產工廠。

他們看上去規模更大，車間數量更多，工人也更加繁忙。

柳云在其中一個車間里看到美影廠的角色形象，忍不住拿起來把玩片刻，感覺制作工藝一般，但看上去產量很大。

接待他們的是公司老板宋旭，看到柳云對模型感興趣，連忙主動介紹說：“這是滬上美影廠的訂單，他們每年都有這樣一批產品銷往全國發售的?！?

他介紹的時候樣子很自豪，仿佛能給美影廠經典角色生產玩具是莫大的光榮。

柳云笑了笑，忽然用手指指遠處那批說：“兩批玩具好像材質不太一樣啊。”

“好眼光！”宋旭翹起大拇指，“那是早先用來測試不同材料的，你手里這批才是正規產品。”

柳云假裝不好意思，側過臉又問：“方便問一下，美影廠這單要做多少數量啊？”

“3000！”

宋旭說完擺擺手：“不過這批產品跟你們用的工藝不同，要求也沒那么高，成本很低，沒有參考價值。”

柳云順勢問：“你前面看過我們的樣品和設計稿，覺得成本大概是多少？”

宋旭真摯地笑了笑：“你們從市里過來，肯定去過物美了，李小軍應該給你估過價吧！”

“沒有！”柳云臉不紅心不跳。

宋旭意味深長地沖著他笑笑，開口報價說：“你們的工藝復雜，要求高，物美報價不會低于180。但你們要做的是《秦史明月》，我個人很喜歡這部動畫片，所以愿意給你個特殊折扣，用成本價150來做，就當我賺個名聲?！?

他笑盈盈地轉向顏冰，向她介紹說：“而且我們公司規模大，人數多，檔期協調更靈活，能夠配合要求加班加點，滿足客戶各種需求?！?

說完他攤開雙手，做出邀請說：“我知道你們肯定會要仔細斟酌，橫向比較，所以沒關系，等決定好了來找我，我們隨時可以開工?！?

“好嘞！”

柳云也不跟他多談商務上的事情，繼續完成參觀，帶著顏冰坐上了車。

回程開出去一段之后，他問顏冰說：“你感覺怎么樣？兩家里面更傾向哪家？”

“物美！”

“為什么？”

“律師的直覺！”

“直覺？”柳云差點沒笑出聲。

她皺皺眉頭，只好補充說：“反正我不喜歡話多繞圈子的！”

“好吧！”

柳云豎起大拇指說，“我的選擇跟你相同?！?

“為什么？”這下輪到顏冰好奇。

“啟明是家大廠，宋旭做生意很油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绷品治稣f，“如果客戶是厲害角色，他能認真地把活干好，但如果對方不懂行，或者管理不嚴格，他就會在中間鉆空子，壓低成本，做大利潤?！?

顏冰抿著嘴，默默地點點頭，認為柳云說的很有道理。

“有一件事情是觸碰我底線的?！?

他面色凝重地說：“美影廠那批貨，明顯兩種材質的玩具數量都很大，總數肯定不止3000。我認為差的那種是他自己復刻盜版的，這是充分利用美影廠管理不嚴格的漏洞，倒賣到市場上去魚目混珠，牟取暴利。”

他轉頭看了看顏冰：“能做這種事情的人在我心里都屬于有道德問題，是要列入黑名單的。”

顏冰點點頭：“那我明天再去找李小軍聊?！?

“李小軍也要壓價！”

柳云認真地說：“他只是看我們單子小，沒興趣跟我們討價還價而已?！?

“下次你要把動畫王國展示出去，讓他知道你要做的是《秦史明月》，知道我們后面還有很多動畫電影和系列片，看在長期合作的面子上，他一定會讓步！”

“你打算成本壓到多少？”顏冰皺起眉頭問。

“100-120！”

柳云毫不猶豫，揮刀砍掉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