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好了,怪盜基德的標志是,一身的白衣還有白色的絲質禮帽!”
中森銀三對著眾警員們吼著,仿佛想要將這些都像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他們心底。
“給我牢牢記住!”
“是!!”
完成了對預告函中指定寶石的保衛部署,中森銀三坐上警車,內心也不由得有些火熱。
八年了,已經整整八年了。
他終于是再度與這位老對手對上!
“好久沒有這么熱血沸騰了......”
仰靠在椅背上,他輕舒一口氣,緩和著情緒。
“嗯?”
就在這時,遠處大樓上一道一閃而逝的黑影讓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時卻是空無一物。
“眼花了么......”
即使再怎么干勁十足,也終究是四十多歲的人了,中森警部心底有些發沉。
隨后他拿起對講機,看著手表數著時間對下屬們喊道:“距離預告函的時間不遠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
某座大樓的樓頂上,一襲黑衣的禮服怪盜正望著遠方高樓上方蹲坐著的那道白色身影,晚風吹起他身后那件純黑色的斗篷,在夜色下獵獵作響。
篤。
篤。
面相稚嫩的少年從樓梯間探出頭,跨著對于他來說可以算很大的步子,一蹦一跳地向著黑衣怪盜的方向跳了過來。
黑衣怪盜捏了捏絲綢禮帽的邊沿,向他看了過去。
“鈴木家的小子。”
他認出了來者,用有些低啞的嗓音輕喃。
“代怪盜基德向您問好。”安康在距離黑衣怪盜還有一些距離的位置停下步子,駐足躬身,右手在身側打了個轉,最終收至腹部,行了個花哨的紳士禮,以一副少年的模樣,顯得有些滑稽。
“鈴木家的人什么時候能跟怪盜基德扯上關系了?”
黑衣怪盜頗為有趣,能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一些微妙的上揚。
“從二十年前開始到現在,我爺爺、我爹還有我媽的寶物都被基德偷過,從某種程度上也能稱之為世交了。”安康自覺幽默地開了個玩笑。
黑衣怪盜很給面子地發出了幾聲低笑。
“你就這么跑過來見我?”
“我還沒向你討見面禮呢。”安康神色認真。
“鈴木家和基德算世交的話,你這位怪盜基德的師弟可算得上我的叔叔,長輩總是要給晚輩點表示的。”
“嘴巴倒是能說,鈴木史郎怎么教出你這樣的兒子的?”這下黑衣怪盜是確實有些困惑了,眼前這個小子和他打過交道的所有鈴木都不太一樣。
安康伸出了手,掌心向上,手指屈了屈。
“我可比我爸持家多了。”他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
“呵。”
黑衣怪盜搖了搖頭,從兜里摸出張撲克牌,手一抖,便成了一只肥碩的白鴿。
他微微一送,白鴿不情不愿地張開翅膀,飛到安康面前,撲棱了兩下翅膀,歪著腦袋打量了下他那單薄的肩膀,隨后安康隱約從它那雙紅瞳中看出些許嫌棄,仿佛在抱怨地方太小不夠站。
安康于是伸出胳膊,它這才飛落站定。
“怪盜烏鴉用的不該是烏鴉嗎?”他有問就說,絲毫不給自己留不愉快。
黑衣怪盜沉吟了一陣,用一種感慨的語調答道:“只是習慣了在身上多帶一只白鴿。”
說完,他不再多言,又望向遠處樓頂的那個白衣少年。
“千影阿姨在拉斯維加斯還好嗎?”安康忽然忍不住多嘴了一句,輕撫了下那只白鴿的腦袋,“快斗其實很想她。”
黑衣怪盜的背影不為所動。
安康嘆息一聲,不再言語,帶著那只白鴿轉身離去。
另一處樓頂,黑羽快斗抬頭望著那一輪完滿的圓月,心里卻有些慌。
按照他的推理,那個冒牌貨怪盜基德不可能在這么多警察的圍堵下從樓下逃跑,唯一的逃跑路線便是聲東擊西,讓他們將注意力都放在大樓的出口處,然后來到頂層,通過滑翔翼離開。
這也是為什么他要在這個樓頂擺pose等著。
但此時的黑羽快斗卻有些心里沒底了。
要是自己的推論錯了,那個家伙并沒有按照這個思路,而是以其他方法跑掉,自己在這里白等一晚上,那回去之后豈不是要被安康那個家伙笑死?
不過好在很快他就安心了下來。
耳邊的小型通訊設備中傳來安康那頗有標志性的悠揚聲線。
“跟計劃里一樣,那個假基德已經在往頂層趕去了,做好準備。”
“不得不說他還挺有創意的,用假人氣球誤導警方自己從中層起飛,實際上套了件黑袍順著大樓外壁向上爬,不愧是敢假冒怪盜之名的家伙。”
黑羽快斗立刻精神了起來,重新檢查了下自己的裝扮有沒有什么瑕疵,又扶了扶臉上的單片眼鏡,最后確定了下自己身上的道具都齊全。
“對了快斗,關于你爸的那段錄音,你想到對于一個魔術師來說最重要的是什么了嗎?”
黑羽快斗唇角勾起,身后白袍被風掀起,氣場瞬間不同了。
“當然。”
“對于魔術師來說,最重要的就是......”
頂層邊沿,那個假基德已經吃力地爬了上來,正趴在地上喘著氣。
黑羽快斗居高臨下地望著他那狼狽的模樣,眼神無比的平靜。
而那個假基德顯然也注意到了他。
二人四目相對。
命運的齒輪也隨之轉動。
“撲克臉。”
通訊另一邊,安康聽著黑羽快斗的答案,不由得輕笑起來。
他逗了逗那只肥鴿子,惹得它多次避開腦袋,最后實在忍不住了,才微微使勁啄了下他的手心。
“該叫你什么名字呢?”
他開始思索起來。
那邊黑羽快斗與假基德,也就是寺井黃之助之間的烏龍也已經真相大白,從自家老爸最信任的助理口中再度得知父親之死有貓膩的黑羽快斗終于徹底下定決心,決定接過父親的衣缽繼續扮演基德的角色。
為了掩護寺井老爺子,黑羽快斗一人轉移開了所有警察的視線,最終驚險地利用滑翔翼逃離了現場。
在空中,他用一種劫后余生又格外興奮的語氣跟安康訴說著方才的刺激,就連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話語中的鮮活。
聽著那邊呼呼作響的風聲,安康一面應和著,一面低下頭摸了摸白鴿的腦袋。
關于這只鳥的名字,還是回去跟快斗一起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