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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爺爺的秘密

爐膛里的木柴“嗶啵”一聲輕響,火星子四濺,瞬間又歸于沉寂,只余下木柴燃燒的“沙沙”聲,有節奏地在靜謐的房間里回響,像是歲月的腳步聲。

我蜷縮在被窩里,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爐火邊的爺爺。爺爺半躺在藤椅上,臉上的皺紋在火光的映照下,似是被賦予了生命,曲折蜿蜒,爬滿了歲月的痕跡。他身上的粗布衣裳,洗得褪了色,卻干凈整潔,那是時光沉淀下的質樸。

突然,爺爺緩緩睜開雙眼,原本渾濁的眼眸,瞬間像是被點亮了星辰,幽深而神秘,直直地望向我。我心中一緊,只聽爺爺輕聲開口,那聲音像是從遙遠的歲月深處飄來:“娃兒,你想不想聽聽爺爺年輕時,那些未曾說過的往事?”我只覺得一顆心猛地被揪起,用力點了點頭。

爺爺輕嘆一聲,像是被勾起了萬千思緒,陷入往昔的回憶。他緩緩說道:“那年,我才二十出頭,血氣方剛,心比天高,總想著闖出一片天地。聽聞深山里藏著無盡的寶藏,無數人前仆后繼去尋,可大多是有去無回。我卻滿心斗志,拉上幾個兄弟,毅然進了山。”

我屏住呼吸,仿佛能看見年輕時的爺爺,意氣風發,眼神堅定,領著一群懷揣夢想的年輕人,踏入那未知的危險之地。爺爺繼續道:“山里荒蕪陰森,古木參天,枝丫交錯,遮天蔽日,四周寂靜得可怕,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腳踩枯枝的‘嘎吱’聲。我們走了好幾日,糧食漸漸耗盡,大家又累又餓,可誰也不肯放棄。

直到那日傍晚,我們走到一片山谷前,谷口彌漫著詭異的霧氣。有個膽小的兄弟想打退堂鼓,我卻心一橫,帶頭往里沖。霧氣越來越濃,像有無數雙無形的手,死死纏住我們,透不過氣來。腳下濕滑,一不小心,我就摔了個趔趄,低下頭,我看到石頭縫里,竟躺著一具白骨,森森然瞧著我,嚇得我背后一陣發涼。可我還是咬著牙,往前挪動,心里默念著,一定會有轉機的。

穿過山谷,眼前豁然開朗,一片開闊地映入眼簾,一座古舊廟宇矗立其間。廟宇破敗不堪,門扉搖搖欲墜,卻透著股莊嚴的氣場。我們拖著疲憊的身子進去,尋了個角落坐下。我滿心疲憊,閉上眼睛,剛想好好歇一歇,就聽見一陣陰森的風聲從廟宇深處傳來。起初還細微,后來越來越響,像無數冤魂在嘶吼。我強撐著睜開眼,借著月光,我竟瞧見幾個黑影在殿內晃動。”

我只覺得后脊背一陣發麻,爺爺的故事太逼真了,似是把那陰森的場景搬到了眼前,讓我如臨其境。我忍不住輕聲問:“爺爺,那是啥?”爺爺沉默片刻,緩緩道:“我起初也是驚恐萬分,可細看之下,卻發現那黑影竟是白僵,身體僵硬,皮膚蒼白如紙,眼神空洞,直勾勾望著我們,嘴里還發出低沉的‘咕嚕’聲,仿佛隨時要撲上來。”

我倒吸一口涼氣,緊張得攥緊了被角。爺爺伸手撫了撫我的頭,接著道:“我強壓下恐懼,趕緊帶著兄弟們找地方躲避。白僵行動遲緩,卻力大無比,我們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它傷到。我們在廟里和白僵周旋了幾個時辰,筋疲力盡。恰巧我在殿角發現一截斷裂的神像腿,靈機一動,趁白僵不備,猛地揮起神像腿砸向它。白僵被砸得趔趄后退,我趕忙帶著兄弟們趁機溜出廟宇,拼了命地往山下跑,一路跌跌撞撞,也不敢回頭,直到筋疲力盡癱倒在山腳,才驚覺我們竟撿回了一條命。”

我心有余悸地望著爺爺,那驚險的一幕,光聽描述就讓我膽戰心驚。爺爺眼神愈發深邃,輕聲道:“自那以后,我像是變了個人,不再盲目追逐寶藏,而是懂得敬畏自然、敬畏未知。我回到村里,拜師學道,想用自身所學為鄉親們做點實事。在四處游歷時,我結識了你奶奶,我們相互扶持,走過了一輩子。娃兒,爺爺這一生,雖不算轟轟烈烈,但也經歷過生死考驗,而你也到了該擔起責任的時候了。”

我望著爺爺,滿心敬佩,卻又滿腹疑惑,輕聲說:“爺爺,您是說那些法術和故事,都要傳給我?”爺爺微微一笑,從身后拿出一本古舊的筆記,那封面已被歲月磨得斑駁,卻透著莊重之感。他把筆記輕輕放在桌上,眼神熱切而堅定:“娃兒,這本筆記里,有我一生所學,有六大僵的應對之法,有那些神奇生靈的傳說,還有為人處世的道理。今日交給你,望你好好研讀,既傳承這門技藝,也把這善良、正直的品性傳遞下去,用它去守護一方安寧,讓這些老故事,能在新的時代,續寫出新的篇章。”

我雙手接過筆記,只覺沉甸甸的,那不是紙張的重量,而是爺爺一生的智慧與期望。我望著爺爺那充滿希冀的眼眸,重重地點了點頭,心中默默立下誓言,定不負爺爺所托,把這秘密化作守護的利刃,傳承這溫暖的人間煙火氣。

爐火漸漸熄滅,屋內一片寂靜,唯有窗外的風聲,依舊輕吟低唱,似在訴說著這無盡的傳承與未來的希望。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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