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襲！”

尖銳的警報聲驚飛了棲息在蘆葦叢中的野鳥，它們撲棱著翅膀四散逃竄。

既然行蹤已暴露，維恩不再猶豫，抬手便是一記阿爾德法印。

無形的沖擊波如巨錘般轟出，三名敵人瞬間被掀飛，倒栽進泥濘的沼澤里，壓倒了一大片蘆葦。

維恩快步上前，劍光閃過，結束了他們的痛苦。

這時，做完禱告的士兵才姍姍來遲，看向維恩的眼神里混雜著敬畏與警惕。

“獵魔人？”

年長的士兵聲音帶著特有的沙啞，“還是術士。”

維恩沒有解釋，只是簡短說道:“我們暴露了！在他們集結前，必須全部解決。”

“好！”

年輕貴族科里低聲應道，掌心滲出冷汗，死死攥著那柄華而不實的佩劍。

維恩側耳傾聽，遠處傳來金屬的碰撞聲和急促的腳步聲，至少有兩只小隊向這邊靠攏了過來。

“埋伏起來，”維恩目光掃過地上散落的十字弩，迅速做出判斷，“帶上弩箭，藏在那群伏倒的蘆葦后面。”

金屬碰撞聲越來越近，眾人屏住呼吸。

透過蘆葦的縫隙，看到左側蘆葦叢的間隙閃過一抹反光，緊接著是一面尼弗迦德人的盾牌。

持盾的士兵謹慎推進，身后跟著數名手持制式長劍的戰士，保持著嚴密的陣型。

“放！”

三支弩箭瞬間撕裂潮濕的空氣，最前方的士兵喉嚨中箭，他悶哼一聲，栽進渾濁的水中。

第二支箭從副官的肩甲縫隙穿過，他踉蹌的倒向后面兩位同伴。

“為了泰莫利亞！”

埋伏的北方士兵突然暴起，長劍劈開蘆葦叢。尼弗迦德人倉促轉身格擋，陣型瞬間大亂。

維恩給自己套上一個昆恩護盾，隨后如幽靈般切入戰場。

他的劍法毫無花哨，在幾人的掩護下，每一劍都精準的刺向盔甲接縫處。

“后面！”

躲在后面的年輕貴族大聲尖叫。

第二支小隊從蘆葦蕩中殺出，幾根弩箭破空而來。

維恩瞬間伏低身子，右手猛地一揮——阿爾德！

泥漿與水珠炸開，形成一道渾濁的屏障。

維恩不退反進，借著掩護突入敵陣中央。

敵人還在慌亂地抹去臉上的泥水，他的鋼劍已如毒蛇般刺出，帶起一蓬蓬溫熱的鮮血。

“嗖！”

一支冷箭擦著維恩的臉頰劃過，昆恩護盾轟然炸裂，強烈的反沖力使后續箭矢偏離軌跡，斜斜飛散。

后面還埋伏著兩支小隊！

這時，北方士兵終于解決了第一批敵人，急忙撿起尼弗迦德人掉落的盾牌，上前掩護。

空地因連續的法印沖擊而變得開闊。

維恩見狀顧不得暴露，掏出一枚蜂窩炸彈直接扔出。

“趴下！”他低喝一聲。

火光伴隨黑色濃煙騰起，金屬破片呈扇形向四周迸射。

內部隱藏的蜂窩狀金屬碎片叮叮當當的敲打在他們的盔甲上，便無情地鉆入血肉，濺起一朵朵血花。

“撤退！”

負傷的尼弗迦德軍官咬牙下令，殘存的士兵四散潰逃。

同時，一枚信號彈尖嘯著升空，在夜幕中炸開絢爛而危險的焰火。

“跑得掉嗎？”

維恩看向天空中的煙花，估算了一下時間。

隨即身形一閃，如死神般追上逃兵，將他們逐一斬殺。

“走，”甩了甩劍上的血跡，聲音低沉，“此地不宜久留。”

眾人迅速隱入蘆葦深處。

“剛才殺了三個小隊，他們應該沒幾個人了。”

一名士兵喘著粗氣說道。

“根據之前的兵力來看，應該只剩三個重甲騎兵和兩支小隊了。”

年長的侍衛低聲補充。

“那就今天晚上夜襲，”維恩從馬鞍袋里取出干糧分給眾人，“你們好好休息一下，我去探查一下敵情。”

他正準備離開去通知杰洛特，科里突然站起身，恢復了貴族特有的姿態：

“等等，閣下。”

他微微昂首，“我是馬里波的科里，同時也是赫爾曼家族的繼承人。”

“向您致敬，殿下。”維恩欠身行禮，語氣恭敬卻不卑不亢。

“您救了我一命，閣下。”科里輕聲說道，“我還不知您的名諱？”

“說起來，我還是您的子民，殿下。”維恩笑著說道。

“哦？”年輕貴族挑了挑眉，有些詫異。

“我叫維恩，殿下。生于您家族統治的公國——馬里波。”

他頓了頓，看著對方努力回憶的表情，又補充道：“當然，更常稱我為——‘馬里波的昆特牌大師’。不知您是否……”

“您就是維恩大師？！”

面前的貴族有些驚異，“我在宮廷里聽說過您的事跡，短短一年贏遍馬里波所有昆特牌大賽，甚至未嘗一敗！”

“僥幸而已，殿下。”

“這絕非僥幸，大師。”

年輕貴族科里扶起獵魔人，雙手不住地拍打著他的臂膀，“真沒想到，您不僅牌技超凡，劍術也如此了得！”

“剛才那招是什么？某種魔法嗎？”

他伸出手掌往前一推。

“只是獵魔人的小把戲而已，閣下。”

維恩保持謙遜的微笑。

“獵魔人？”周圍士兵瞬間警覺，紛紛起身，手按劍柄。

“退下！”科里厲聲喝止，“維恩大師如果想對我不利，早就可以動手！”

他怒視著士兵們，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一個人保護了自己的主君，立下了如此的功勞。

僅僅因為他是獵魔人，就要遭受羞辱？無論他是誰，這份功績都該得到應有的獎賞！

如果連這樣的美德都不能被褒揚，世間的罪惡必將因缺乏懲戒而肆虐！

他冒著生命危險來保護我，從而避免了一場可怕的悲劇發生。

你們應該為自己的無能而慚愧！為自己不能保護封君而感到羞辱！而不是在戰斗過后拔出刀劍朝向功臣！”

“現在，”他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

隨后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令：“向維恩大師道歉……如果你們還堅守著騎士的榮譽！”

幾個士兵面面相覷，最后還是那個年長的士兵率先放下兵器，單膝微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