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晨光穿透薄霧，希里依依不舍地向克里斯蒂黛揮手告別，跟著兩位獵魔人踏上旅程。

夕陽在河面上碎成萬千金箔，晃得人睜不開眼。

兩匹馬的鬃毛早已被汗水浸透，在橡樹蔭下不住地打著響鼻，三人在岸邊一棵橡樹旁停下。

準備休息一會，順便給馬兒降降溫。

杰洛特去河邊打水，小希里癱坐在地上，靠在樹干上舒緩著酸痛的臀部——

長途騎行的滋味可不好受。

“維恩，”她偷瞄著正在整理行囊的少年，面色微微泛紅，“我們要去哪里？昨晚我睡著了沒聽清。”

“去凱爾莫罕。”少年頭也不抬地回答，手指靈活地系緊皮帶。

“凱爾莫罕？”她興奮的站起身來，“我聽莫斯薩克爺爺說過，那里是獵魔人的城堡”

“嗯，”維恩看向眼前的少女，翡翠般的綠色瞳孔閃出興奮的光芒，“你想當獵魔人？希里。”

“嗯嗯！”少女快速地點了點她的小腦袋，“我要像杰洛特一樣！殺掉那些怪物！”

“嘩、唰……”她撿起一根樹枝，雙手比劃著。

維恩忍俊不禁地看著她手舞足蹈，小希里還是很可愛的。

希里看向他湛藍的雙眼，面色泛紅，趕忙將騎馬時被風吹開的襯衫扣緊了。

“你的眼睛，”她試圖轉(zhuǎn)移話題，“為什么和杰洛特不一樣。”

“不，是跟其他其他獵魔人都不一樣，”她接著補充道，“在宮廷的時候，莫斯薩克爺爺跟我說過，所有獵魔人的眼睛都是金色的貓眼。”

“啊，這樣啊。那你是喜歡這種眼睛還是金色的貓眼呢？”維恩問道。

小希里微微一怔，內(nèi)心的天平左右搖擺不定。“他的眼睛是很好看，但要是承認了，杰洛特會不會不高興？”

“你喜歡那種呢？”她機智地反問。

“我啊，”維恩慵懶地站起身，舒展著修長的身軀。“都不喜歡。”

“那你到底喜歡什么樣的眼睛？”希里不依不饒地追問。

維恩突然俯身湊近，湛藍的眸子直視著她：“我喜歡翠綠色的眼睛。”

他的目光如有實質(zhì)，讓希里無處躲藏。

少女的瞳孔先是茫然地放大，隨即整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得通紅。

她僵在原地，頭頂仿佛都要冒出熱氣來，連杰洛特回來的腳步聲都沒察覺。

“嗯？”杰洛特看著站兩手握拳，呆若木雞的希里，懷疑的看向維恩，“你欺負她了？”

“哪有的事？”維恩上前好奇的戳了戳小希里發(fā)燙的臉頰，“不信你問她。”

希里這才如夢初醒，氣鼓鼓地瞪著他，突然露出小虎牙作勢就要咬掉他那根作怪的手指。

維恩連忙抽出，嘿嘿一笑。

“喝點水吧，希里。”杰洛特遞出裝滿的水囊，卻被維恩一把攔住。

“等等，這條河前不久才落進了這么多尸體，這些水還是燒開再喝吧。”

“這對我們來說算不了什么。”杰洛特不以為意。

“可是希里還不是獵魔人！小心點。”

杰洛特沉默片刻，輕輕點頭，“你說的對，維恩。”

夕陽的余暉為三人鍍上一層金邊，篝火噼啪作響，映照著希里仍帶著紅暈的臉頰。

她抱著膝蓋坐在火堆旁，時不時偷瞄一眼正在煮水的維恩。

“看夠了嗎？”維恩突然轉(zhuǎn)頭，沖她眨了眨眼。

希里慌忙別過臉去，卻聽見他低笑：“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我又不收錢。”

杰洛特擦拭銀劍的手頓了頓，眼睛在兩人之間掃視。“維恩，”他聲音平靜，“別逗她了。”

“我哪有逗她？”維恩一臉無辜，卻悄悄對希里做了個鬼臉，“明明是她先偷看我的。”

“我才沒有！”希里抓起一把草屑丟過去，維恩靈活地偏頭躲開，草屑飄飄蕩蕩落在了杰洛特的肩頭。

杰洛特緩緩抬手拂去肩上的草屑，面無表情地看向希里。

少女縮了縮脖子，卻聽見維恩噗嗤一笑：“完了希里，你惹毛白狼了。”

“閉嘴！”希里惱羞成怒，正要再抓一把草屑，卻見杰洛特突然起身。

她下意識往后一仰，卻見獵魔人只是走到行囊前，取出一個油紙包。

“蜂蜜蛋糕，”杰洛特將紙包遞給她，“吃吧。”

維恩夸張地捂住胸口：“哦！我親愛的杰洛特，你什么時候買的，怎么變得這么貼心了？有我的份嗎？”

杰洛特直接無視了他。

希里接過蛋糕，小口咬了一下，甜味在舌尖化開。

“好吃嗎？”維恩臭不要臉的湊過來。

希里點點頭，突然將蛋糕舉到他面前：“要嘗嘗嗎？”

維恩愣住了。

希里舉著蛋糕的手微微發(fā)抖，卻固執(zhí)地沒有收回。

看來太帥也是一種罪過，特別吸引女孩的目光。

“水燒開了。”杰洛特突然打斷，將水壺從火上取下。

同時目光不善的看向維恩。

希里收回手，心跳如擂鼓。

她偷偷看了眼杰洛特的背影，又瞄向哼著小調(diào)整理營帳的維恩。

“等會喝完水繼續(xù)趕路，我看了下渡河的位置就在附近。”

……

……

“就是這里了。”維恩看著眼前的平靜的河流，又確認了一下地圖上的位置。

夕陽的余暉灑在河面上，將平靜的水流染成琥珀色。

河中央的沖擊平原像一塊天然的渡口，湍急的河流在此處奇跡般安靜下來。

“水流很平靜，也不是很深。”杰洛特仔細看了眼河底，“抓緊時間做木筏吧。”

維恩轉(zhuǎn)頭看了眼那兩匹馬，“嘿，白狼，你說要是我們把'蘿卜'和'葡萄'留在這邊，等我們到了對岸吹個口哨……”

他做了個夸張的手勢，“它們會不會像變魔術(shù)一樣出現(xiàn)在對面。”

杰洛特挑起一邊眉毛，臉上寫滿了“你腦子是不是被水鬼啃了”的表情。

“我是認真的，”維恩攤開雙手，馬鞍上的皮革在暮色中泛著微光，“造個載人的木筏簡單，但再加上這兩個大家伙？”

他朝馬匹努了努嘴，“我們要做一個多大的木筏。”

杰洛特抱起雙臂，皮手套在肘部發(fā)出輕微的咯吱聲，說道：“這可是你選的路線。”

很明顯，他不打算背這個黑鍋。

“放心，杰洛特，”維恩指了指周圍茂密的蘆葦叢，“既然我們能在地圖上找到這條路線，那些當?shù)厝艘欢ū壤L制地圖的人更熟悉這里。”

暮色漸濃，他活動了下肩膀，“你在這里守著希里，我去探探路。”

說罷開啟獵魔感官就鉆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