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紫愣了一下，若有所思。
“我只是隨便一說，你還思考上了。”楊斯笑了笑。
“真的是隨便一說嗎？”青瑩道。
“當然，真正的大反派是怎樣的，我可沒有想太多，畢竟不打算真的當反派。”楊斯聳聳肩。
“沒想太多，意思是說有想過？”
“就別挑我刺了，青主管。”
“那你想走向何方呢，楊站長？”
“我就想當好一個站長，安安穩穩地掙錢，養好員工們，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想做的事是什么？”
“就普通人想做的事，買想要的東西，吃想吃的東西，每天玩玩游戲睡睡覺，舒服度過每一天。”
“我以為你想讓世界變成那個夢里的樣子。”青瑩認真看著他。
“怎么可能，一沒有那個能力，二沒有那個志向。”楊斯搖搖頭，“你這誤會大了。”
“你真的不想這么做嗎？”青瑩凝視著他。
旁邊的蘇紫也認真看著他。
琥珀色眼眸和金色眸子映照著青年的身影，都有某種光芒在閃動。
“非要說一點都不想，那肯定是假的。”楊斯淡淡道，“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想要消滅糟糕的幽暗，讓世界變得美好一些，我也不例外。”
“但人得有自知之明，我的確是有點異于常人的本事，但距離拯救世界還差的太遠，所以我不會也不該想那么多。”
“我只想帶著相信我的員工們掙上足夠多的錢，過好每一天日子，這應該是我能實現的愿景，在這個世界里已經很奢侈。”
“如果你期望更偉大的目標，那不好意思，青瑩，你想錯了。”
房間里陷入寂靜。
青瑩和蘇紫仍然靜靜地看著楊斯，眼眸深處似有光芒不停閃爍，仿佛有什么東西在透過她們審視著他。
“看來是我誤會了。”青瑩收回目光，“不過，這樣也好。”
“你說的對，人得有自知之明，不該多想消滅幽暗什么的，能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很不錯了。”她笑了笑。
“就是嘛，做出那個夢就快要了我的命，想要讓現實也變成那樣，不可能。”楊斯笑道。
聽到他這么說，蘇紫的眸光微微黯淡，但眼中仍然有著某種信念。
然后，楊斯讓青瑩躺到床上，放松身體，閉上眼睛，再快速抽出她手里的成熟曼陀羅放進箱子里，給她種上新的種子。
在裝模作樣地“維護”過后，他跟她說弄好了，向她開放了鏈接權限。
青瑩睜開眼睛，對曼陀羅鏈接的感覺感到新奇，又嘗試了一下傳話。
之后大家聊了一會，又打了幾局牌，楊斯就讓林雨優乘嗶爺送青瑩回住處。蘇紫和小玲想買奶茶，于是跟著出去。
楊斯關上房門后，躺到床上進入殘界，收獲葡萄和向日葵。
殘界葡萄的味道跟在現實種的一樣，也跟殘界土豆一樣不能帶到現實。
向日葵是第一次收獲，肉塊黑骸上長出了昂揚熱烈的向日之花，這景象一如想象的那般抽象。
綠色的莖葉之上，一圈輪狀花瓣呈現好看的亮黃色，光是看著就能聯想到陽光。
被花瓣簇擁著的圓形花盤上布滿了整整齊齊的蜂窩狀孔洞，每個孔洞鑲嵌著一粒飽滿的瓜子，散發著淡黃色的光澤。
楊斯把花盤連同花瓣摘下，在桌子上分開，然后拿起花盤，在背面用力敲了敲，敲落了少量瓜子。
瓜子是通體黑色的，他拿起一粒，放進嘴里。
首先品味到的是淡淡的咸味，咸中有鮮，鮮中有甜，有著優雅的層次感。
用牙齒咬開殼，頓時有濃郁獨特的香氣溢出，既像是醇厚奶酪，又像是某種陽光晾曬的果干滋味。
舌頭接觸到瓜仁，香氣就化作了實質，陽光般熱烈濃厚的類似奶油的獨特味道通過味蕾傳遞到腦子，催動出下意識的動作，將美味的瓜仁從殼中剝出，送到了牙齒之間，輕輕咬碎。
頓時香味炸開，濃郁味道充滿了口腔，醇厚而熱烈，像是吃了一大口香甜的奶油，其中有焦香咸甜的獨特滋味開朗綻放，恍如烤得微焦的面包，炭火煙熏的火腿，焦糖味濃郁的爆米花，深度烘焙的香脆堅果……但即使它們全都集中在一起，也無法完全比擬這股味道。
越是咀嚼，越能體會到瓜仁滋味的獨特，香甜而不膩，焦香而不苦，咸甜而不燥，配上酥松細膩的口感，一嚼就停不下來。
瓜仁吞進喉嚨，進入腹中，有陽光般的熱量擴散開來，似乎點燃了一絲火苗，燃燒深邃的柴薪，化作生命的活力。
口中和喉嚨都留有咸甜焦香的回甘，燃燒的火苗漸漸熄滅，讓人忍不住再來一粒瓜子，為唇齒之香，為口舌之欲，為胸腹之火。
一粒接著一粒，火苗越燒越旺，楊斯仿佛品味著光與熱，在冬天的爐火邊，在黑暗的影院里，在孤獨的電視前，咀嚼著，體會著，觀賞著天上陽光，地上煙火。
桌上瓜子全部吃完時，他才回過神來。
楊斯默默體會自己的狀態，腹部似乎有火在燃燒，將熱量與光輝擴散到身體和精神上。
“身體和精神得到了增強，增強幅度雖然明顯不如葡萄，但可以多層疊加，對于侵蝕的抗性尤其加強。”
“吃得足夠多的話，效果會很強大，但恐怕效果過去后，身體和精神都會疲憊。”
“可視為能復數服用以疊加效果的強化藥，平緩地吃的話也能視為恢復藥，但短時間內吃多了會有代價。”
看著桌上的花盤，他想要再吃一粒瓜子，就最后一粒，但真要吃的話大概會有很多次最后一粒，于是硬是克制住了。
“作物太好吃了也是煩惱啊，當做藥物使用的話，應該加工得難吃一點。”楊斯抱起手。
這時聽到蘇紫傳話，她也要進來殘界。
楊斯通過鏈接將蘇紫牽引進來，后者出現在他面前，然后看到了桌上的作物。
“向日葵！”她湊到桌前，“收獲竟然不帶我，真過分。”
“你明明吃了一頓大餐，還要出去買奶茶喝，我懶得等你。”楊斯道。
“奶茶是甜點，女孩子的甜點是裝在另一個胃里的。”蘇紫一邊振振有詞一邊拿起花盤剝瓜子。
“你的脂肪不會長在另一個身上。”楊斯吐槽。
“大膽！竟對美少女說出這種禁句，罰你把瓜子全部上交！”
“吃幾粒就行了，這東西不能多吃，可別停不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