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斯沉落虛無，感受到夢星，沉進其中，睜開眼睛。

猩紅血水從灰色磚墻上流出，黑色手印在窗戶上擺出點贊手勢，怪異影子在光滑地板上抖摟屁股。

“這個模擬幽夢是不是有點變諧了？”楊斯看著地板上抖動的屁股，抬起腳踩下去。

屁股及時躲開了，怪影伸展出四只手，撕裂出帶著扭曲眼球和嘴巴的驚悚笑容。

“楊斯，聽到請回答。”青瑩的聲音響起。

“聽到了，我已順利入夢。”楊斯答道，同時右手食指和中指一捏。

展現驚悚怪笑的影子瞬間被捏成一團，眼球和嘴巴糊在了一起，手臂扭曲折斷，掙扎了下就消失無蹤。

調試設備的青瑩沒注意到這短暫的一幕，按部就班地讓楊斯描述景象，回答問題。

然后進行測試，她讓楊斯重新從基礎開始，后者沒有意見，順利完成基礎測試，再完成進階測試。

“你完成測試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青瑩道。

“因為我這幾天有在鍛煉。”楊斯微笑道。

“鍛煉？”

“鍛煉夢中功夫。”

“呃……你做了冥想訓練？”

“也可以這么說，現在我已經神功大成，今非昔比，再也不是吳下阿楊。”楊斯自信道。

青瑩：……

她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個話。

“開始高階測試吧，第一項原地懸浮。”楊斯說道。

在不用法術的情況下直接飛起來很有難度，先前他只在絕境之中短暫做到。

然而在學過夢術之后，現在楊斯已經掌握到了關鍵。

這關鍵說起來很簡單，就是不把夢術作為法術來用，但實踐起來頗為困難，跟手中無劍心中有劍有些類似。

楊斯攤開雙手，集中精神，仿佛掌控萬象，要扭轉乾坤。

他的衣服失去了重量，他的身體失去了重量，他的雙腳失去了重量，于是整個人慢慢地浮了起來。

目睹這一幕的青瑩瞪大了眼睛。

楊斯面帶微笑，在半空懸浮著盤起腿，雙手合十，如活佛坐蓮。

“你做到了，真厲害。”青瑩軟聲贊道。

“第二項是什么？”楊斯微笑道。

“第二項是憑空生火。”

楊斯保持著浮在空中的狀態(tài)，雙手緩緩改為捧水姿勢，接著就有點點火星在掌中顯現，漸漸變成燭火，而后燃成烈焰。

青瑩拍起手來，贊譽的掌聲傳進了夢里。

“第三項是什么？”楊斯從容問道。

“第三項是生成鐵器。”青瑩道。

“什么鐵器？”

“只要是鐵制的東西，什么都可以。”

楊斯展開雙手，讓烈焰浮在空中燃燒，然后他慢慢把手探入火中，緩緩從里面抽出自己的步槍。

之后第四項，第五項，第六項……所有高階測試全部完成！

“太厲害了！到底怎么做到的？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青瑩深深贊嘆。

明明上次楊斯讓她生成黑骸構成險境，再想象死亡把自己逼到極限，才做到了浮空和生成武器，之后還立刻墮入了幽夢。

這才短短幾天過去，楊斯竟然就能完成全部高階測試，這簡直像是被大靈啟示過！

慢著，大靈啟示？

青瑩想起那一晚的感受以及聽到的傳言，看楊斯的眼神不禁變了。

“難道楊斯其實已經成為靈使嗎？”她想道。

“如果是的話，他為什么要隱藏這件事？”

“即使不是，他可能也是接近靈使的存在了。”

“那個奇妙的夢，也許不是單純的夢……”

青瑩陷入沉思，直至楊斯的呼喚讓她回神。

“接下來該做什么？”楊斯問道。

“在這個標準下的測試已經全部完成，繼續(xù)下去就是采用更深的標準了。”青瑩道。

“也就是提高游戲難度吧。”

“可以這么說。”

“那就來吧，我準備好接受挑戰(zhàn)了！”楊斯躍躍欲試。

青瑩將模擬幽夢的檔次調深了一檔，楊斯仍然順利完成全部測試。

再調深一檔，還是沒難住他。

“別一檔一檔地調了，直接給我上最深的檔次。”楊斯道。

“這是危險操作。”青瑩嚴肅道。

想到上次危險行為導致的無縫墮落，楊斯只好作罷。

其實看時間也快要被拉進去了，說不定很快就……

楊斯做好了隨時被拉進67的心理準備，但一直無事發(fā)生。

模擬幽夢的檔次調到最深檔之后，他終于感到了難度，但也不是很難。

楊斯在最深檔活動到了實驗結束，都沒墮入67里。這本該是好事，但他反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夜幕降下后刮起大風，然后又下起了雨，好不容易有所上升的氣溫又下降，寒冷與雨水隨著呼嘯風聲肆虐，讓夜宵生意遭到了沉重打擊，也讓負責維護各處防御設施的人員又一次怒罵老天。

楊斯在殘界里練習了夢術，然后為核骸梳理內在。

“四哥，它是不是要長成大樹啊？”蘇紫頭頂水桶，跳著火火舞扭過來問道。

核骸軀體已經增生得更大，表面變得更加光滑，上部凸起了一米左右，凸起部分上還長出了幾根細小的枝椏。

“看樣子是的。”楊斯道。

“不會長得惡心吧？”

“我每天都看著，應該不會。”

“喔。”蘇紫看了一會，繼續(xù)跳著火火舞扭動著走了。

楊斯目送她離開，覺得這么跳著走的她比靜靜呆著的核骸更像是黑骸。

他回到田地旁休息，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順利生長的作物，忽然腦中一閃：

“既然能從模擬幽夢無縫銜接到67，那無縫銜接到殘界也應該是可以的吧？”

“進一步說，從67銜接到殘界，可不可以呢？”

“如果能行，就有了從67安全脫離的方法！雖然感覺不會這么簡單，但值得一試。”楊斯目光閃動。

寒雨呼嘯了一整夜，仿佛有怪物在不斷咆哮，掩蓋持續(xù)逼近圍墻的陰影。

次日的實驗活動中，楊斯嘗試通過與殘界核骸的鏈接，從模擬幽夢銜接到殘界。

實際操作起來的感覺就像是強行拉近兩顆夢星的距離，雖然困難但并非無法做到。

他一點點地將殘界拉過來，拉的速度越來越快，也拉得越來越得心應手。

在殘界接近模擬幽夢的時候，楊斯發(fā)現自己在模擬幽夢的活動能力增強了。

“這是殘界影響了模擬幽夢，或者說是核骸給了我力量加成。”

“即使最后不能銜接上，這也是有用的操作！在67里是否會是一樣呢？”

楊斯感到了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