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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土豆從哪來的?

少女遭到車震(無誤)后開啟了吵架模式,與嗶爺一直吵鬧到駛出暗區。

離開暗區,會有整個世界豁然開朗的感覺,空氣與天穹變得清晰,陽光變得明亮,風中帶上暖意,陰郁壓抑的氛圍留在了身后。

沿著道路看去,能遠遠見到左右延伸的厚重圍墻,高聳的振波塔,升起的隔離門,在墻上設置的機槍,大炮,火箭彈,法術裝置,天空上巡航飛行的無人機……以及鮮艷醒目的紅色標語“最堅固的盾牌是意志,最鋒利的武器是勇氣”。

面包車,越野車,房車,貨車,巴士……各種風塵仆仆,有著各種各樣的改裝和武裝配備,或多或少帶著傷痕的車子在檢驗通道里等待檢查。

身穿防護裝甲,手持槍械、棍棒、長刀、術杖等武器,全副武裝的衛士們在盡忠職守地檢查每一輛車的人員和物資。

靠近哨站的時候,蘇紫和嗶爺都安靜了下來,前者知道這是必須嚴肅的地方,后者是被氛圍壓制了。

哨站是文明社會與暗區的第一道關口,駐守這道關口的衛士們直面著來自幽暗的威脅,檢查出入暗區的一切是他們責任重大的日常。

所以絕對不要用不嚴肅的態度去挑戰哨站衛士緊繃的神經,這是暗工的常識。

嗶爺沒有這種常識,但也許是本能地感受到了這里是不容任何胡鬧的地方,所以老實地安靜下來。

車子進入檢驗通道后不久,一個衛士踏著有力步伐走了過來。

“請出示執照。”全罩式防護頭盔里傳出年輕的聲音。

蘇紫舉起右手,手背上呈現紅色的【刃】之符紋。

楊斯微微張大右眼,眼前呈現出藍色的【眼】之符紋。

衛士用術器對準符紋,滴的一聲就檢測了紋路,屏幕上出現人員身份信息。

檢查無誤后,年輕的衛士接著檢查車里的東西。

術器發出警告的嗶嗶聲!

這一瞬間,衛士手中的槍械舉了起來,其他衛士也投來警惕的視線。

“這輛車在暗區里覺醒了意識。”楊斯報告道,敲了敲方向盤,“是無害的機魂。”

嗶爺嗶嗶了兩聲,聲音里透出老實本分的氣息。

衛士沉默了一下,顯然是在用術器在深入觀察。

“待會進行登記。”沒觀察出危險的跡象后,他說道。

楊斯點點頭,嗶爺也嗶了一聲。

對于車里的東西,衛士沒檢查出異樣,于是遞給楊斯要填寫的表格,放行。

楊斯感受到駕駛位往下沉了一點,似乎是嗶爺松了一口氣。

“只要你不是壞機魂,門衛不會對你怎樣的啦。”蘇紫安撫道。

嗶爺悶悶地嗶了一聲。

“過一會登記的時候,一定要好好配合。”楊斯囑咐道,開始填寫表格。

嗶爺嗶嗶了兩聲。

“不配合會怎樣?這還需要說嗎。”蘇紫道,抬起手做了個斬首的動作,“當然是死啦死啦。”

嗶爺嗶嗶嗶了三聲,最后一聲是長音。

“這才不是人類野蠻,是文明的規則。”蘇紫認真道,“你不遵紀守法就是壞機魂,人類對付你就跟對付壞人一樣,不是因為你是機魂,只是因為你壞。”

嗶爺沉默了。

“你要是胡亂作死,誰都救不了你。”楊斯道。

嗶爺回應了一聲,算是服了。

楊斯似乎看到了一個有不滿情緒的小孩子,笑了笑。

天真的家伙有棱角很正常,社會會負責把他不該有的棱角磨平的。

等待了一陣子,終于輪到他們進行登記。

楊斯把填好的表格交給登記員,然后按照指示讓嗶爺開到附近的停車場,進行機魂的登記。

兩個衛士走了過來,向楊斯和蘇紫詢問機魂覺醒的情況,然后觀察機魂,與機魂溝通,確認了這是無害的存在,于是給了初步的證件。

通過這次登記,嗶爺就有了臨時的身份。要得到正式身份,得在檢查人員與設施更完善的防衛站上進行進一步的檢查。

至于名字,嗶爺不想改稱呼,就把名字登記成了嗶爺。

兩位衛士對此見怪不怪,名字更奇葩的機魂他們都見過。

“這個機魂挺好的,很老實,要好好待它啊。”聲音是中年人的衛士對楊斯說道。

楊斯的嘴角抽了一下,微笑道:“我會的。”

“機魂養好了是一大助力,養不好就是一場災難。”中年衛士說道,“要是認識懂行的就去請教一下,不認識就上網查查資料,或者買些書來看,要當成孩子來養,不能大意。”

“我認識有靠著機魂跑運輸發達了的,也知道有養砸了機魂,搞得家破人亡的。”

“這真就跟養孩子一樣,孩子出息父母沾光,要是孩子犯渾,父母也就遭殃。”

對于中年衛士熱心的嘮叨,楊斯保持著微笑聽完,表達了感謝。

然后他獨自去接受了關于幽夢的檢查,醫生確認他的精神狀態暫時是好的,可以放行。

最后,嗶爺安安分分地開出停車場,沿著道路通過了哨卡。

接下來要去的是防衛站。

但凡離開暗區的人員,都要在防衛站上呆上一定觀察期才能去其他地方。這個觀察期一般是三到七天,會根據情況變動。

防衛站是社會與暗區的第二道關口,由于強制觀察期這一制度,防衛站往往會發展成城鎮,所以也叫防鎮。

遠遠看到防鎮的時候,也能見到長墻、振波塔、隔離門以及各種防衛設施,飛個不停的無人機……即使在城市里,同樣是能看到這些景象,這可以說是這個時代的底色。

通過又一輪檢查后,楊斯一行進入防鎮,到了租住的地方休息一下,就到附近的餐館吃飯。

楊斯和蘇紫坐下,剛點完菜就被旁邊桌的暗工搭話,問剛在哪里做了生意。

聽到楊斯回答說是從極其冷門的西甲二區出來,搭話的暗工就沒了興趣,說了幾句就收回了話頭。

跟同行交流暗區情報是暗工的基本素養,熱門的區域情報很多暗工關注,冷門的就沒什么人在意。

素肉丸子,鹵水豆腐,炒青菜,蘑菇肉末,醬油蛋羹,酸蘿卜……點的菜上來后,楊斯和蘇紫開吃。

熱騰騰的飯菜,播放著節目的電視,此起彼伏的說話聲、談笑聲、碰杯聲、猜拳聲,三五成群出入的顧客,穿花蝴蝶一般的服務員,冉冉升起飄揚的香味氣息,回蕩室內的音樂聲、新聞播報聲,這一切匯聚成了人間煙火的味道。

在暗區里承受的壓力在這一刻變得遙遠,這里吃飯的每一口,每一眼景色,每一絲氣味,都是提著腦袋掙錢的暗工仍然活著的證明。

少女知道自己應該慶幸,在暗區里雖然一度陷入差點沒命的險境,但總歸是活著出來了,沒有缺手缺腳,沒有精神受創,實在是好事。

只要享受這一刻就好了,沒必要說多余的話,惹四哥不高興。

但是她實在感到好奇,從離開暗區,接受檢查的那一刻開始,這份好奇在她內心冒出,越滾越大。

“四哥,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看著對面的青年,她突然說道。

“嗯?”楊斯把目光從電視上收回,看向蘇紫。

“那些靈能土豆,是從哪里來的?”蘇紫問道。

楊斯的目光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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