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吧，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試過治療但是沒有用。”林雨優苦笑道。

楊斯覺得其中有隱情，但看她不想多說的樣子，就不追問。

“真可惜，要是能夠治好，你就不用再當暗工了。”他說道，“以前半段的歌唱水平，去一線城市都足夠當頂級歌手。”

“就是嘛！林姐當歌星，我當經紀人，每天吃香喝辣，住豪華大房子，出門就坐豪車，帶上幾十個保鏢拉滿排場……”小玲暢想道。

“你知道經紀人是干什么的嗎？”蘇紫道。

“就是管歌星的！”小玲叉腰道，“林姐負責賺大錢，我負責花錢……不，管錢！”

紅發少女顯然對經紀人這種職業有嚴重的誤會，不過蘇紫和楊斯對此也不太懂，就隨便她妄想了。

“行了，玲，做不到的事情多想沒用。”林雨優道。

“林姐太消極了，也許努努力就能做到呢？”小玲道。

“讓你戒掉酸菜，你做得到嗎？”林雨優斜眼道。

“那不如讓我去死！”小玲斬釘截鐵道。

“下一個誰來唱？”楊斯看向蘇紫，“你要先唱嗎？”

蘇紫又刷地一下亮出一盒磁帶，磁帶上是咧嘴笑著的紅發美女，臉上涂著厚重的眼影，嘴唇鮮艷緋紅，給人以野性火辣的觀感。

“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四秀譚，北鼻！”她昂起頭，左手揚了一下頭發，似乎是在模仿歌手。

這紅發美女歌手，楊斯在電視上看到過，但不記得叫什么名字了。

蘇紫把磁帶放進收音機帶盒，扣上，開始播放。

明快的前奏響起，不一會就變得熱烈起來，金眸少女隨著樂聲唱響火熱的歌曲，扭腰抖腿，雙手舞動，跳起歡快怪異的舞蹈。

小玲也跳動起來，配合歌曲節奏給蘇紫打拍子。

兩名少女活力四射，整得廳堂都有了偶像演唱會場的感覺。

一曲唱畢，所有人給予好評。

再然后是小玲唱，唱的是一首動畫主題曲，感情豐富，有點跑調，總的來說中規中矩。

最后是楊斯。

他選的是最經典的曲子《無星夜》，這是官方認證的第一首術歌，也是最廣為傳唱的術歌，來自于第一位【歌】之靈使。

舊磁帶放入收音機盒，播放出如潺潺流水的平靜前奏，一下子將人帶進大災難后黑暗無星的夜里。

“冷風把姓名吹成沙礫，火焰把過往燃成灰燼……”楊斯隨曲唱起。

經歷劫難的幸存者們圍在好不容易升起的篝火周圍，疲憊沉默，麻木呆滯，任由絕望的氛圍籠罩。

但有受到大靈啟示的使者唱起了歌，平靜深沉的海洋底下，是掙扎上游的不屈意志。

“群星在黑暗中迷失，但總有軌跡通往家的方向……”

有人說，火與歌是人類最初的法術，前者帶來光，后者將光放入人的心里。

“無星之夜，我們仍然抬頭仰望，群星隱沒，我們心中仍有光芒……”

一曲唱畢，楊斯得到了三名聽眾的掌聲。

“唱得很厲害嘛，老大！”小玲贊道。

“不，我唱得一般，是這首歌本身夠好。”楊斯道。

“別謙虛了，雖然比起林姐差了很多，但也算是不錯的水準，可以去街上擺攤賣唱！”小玲道。

“如果我實在沒錢了，會考慮一下做這個。”楊斯笑了笑。

所有人唱過一輪術歌，感覺廳堂里的空氣都清凈了一些。

在幾十年前，人們得持續輪唱到天亮，但現在已經有了能在暗區里使用的收音機，以及錄著術歌的磁帶。

楊斯從收音機取出普通磁帶，換上術歌磁帶，開始播放。

專業歌手的歌聲在廳堂里響起，光是氣勢就跟一般人截然不同，顯著地排除侵蝕，振奮人心。

可惜術歌磁帶成本高，一盒只能使用一次，偶爾用用可以，長期還是得靠振波器，或者作為振波器的補充。

楊斯等人開始打牌，當然也保持著警惕，平安度過了這個夜晚。

天亮后，楊斯讓女生們去補覺。

他到西樓照料作物后，回到主樓大廳看守。

過了一陣子，楊斯聽到有車子的聲音靠近，不久之后就見到穿著防護甲的李達維帶著幾人進門。

“楊站長，生意如何？”李達維走到柜臺前問候道。

“如你所見，不怎么樣。”楊斯微笑道，“要喝點什么嗎？”

“來四杯奶茶。”李達維道。

楊斯對此并不意外，跟城里一般人的印象不一樣的是，暗工們在暗區里最常喝的飲料其實不是酒，而是奶茶。

酒有助于緩解壓力，也能作為藥物使用，但想要在暗區里活得久的暗工都不會常喝。

最初知道這一點的時候，穿越者楊斯感覺是挺微妙的，也曾想象過會不會在某個站點看到憨態可掬的雪人在邊跳舞邊唱“甜蜜蜜……”

楊斯很快調制好了奶茶，倒了四杯，給李達維等人端上，期間后者向他介紹了三位隊友：

身材高大，平頭，臉上帶疤的孫成。個頭稍矮，面容憨厚，發量稀少的錢長輝。棕色短發，細長眼睛，神態稍顯慵懶的女子周惠。

“楊站長聽到今天的新聞嗎？”喝了一口熱騰騰的奶茶后，李達維問道。

“沒有，信號不好，收不到廣播。”楊斯搖了搖頭，“有什么情況？”

“據說東區的事是新世界邪教徒在搞鬼。”李達維道。

楊斯皺起眉頭。

新世界邪教，是這個時代最臭名昭著的邪教，曾制造多起駭人聽聞的慘案，甚至有的是在一線大城市里犯案。

“這邊的那只巢系，可能也是邪教徒的手筆。”李達維接著道。

“就算是這樣，暗務局也沒空處理。”楊斯道。

“我的意思是，有可能在這邊抓到一兩只。”李達維目光灼灼。

“你想狩獵邪教徒？”楊斯抬了抬眉毛。

“誰不想呢，現在暗務局大幅提升了對于這些畜牲的懸賞，每個人都看得眼紅。”李達維道。

“但要找到他們并不容易。”楊斯冷靜道，“就算找到了，你確定打得過他們？”

新世界邪教已經為非作歹幾十年，至今仍未根除，足以說明他們不是簡單貨色，不容小覷。

“錢總是難賺的，但總要有個念想。”李達維笑了笑。

“對付邪教徒跟對付黑骸是不一樣的，可別把自己隊伍搭進去。”楊斯道。

“我知道，肯定要小心謹慎。”李達維點點頭，“楊站長你也要注意，看到陌生人就要提高警惕……呃……”

“對于我而言，這個區域的暗工都是陌生人。”楊斯道，“不過我雇了林工和小玲當守衛，會讓她們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