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個陳思思克隆體在概率云中凝視本體。張宇的機械心臟裂變成蟲洞,2077年的實驗室與1888年的麥田在超立方體重疊。當所有刀刃刺向中央畫架時,陳思思突然看清畫布上的《星空》——那些漩渦狀筆觸實則是她與張宇糾纏的染色體顯微攝影。
“停手!“張宇的嘶吼震碎維度屏障,他扯開胸腔露出量子處理器,用導線將兩人太陽穴相連。陳思思的記憶在皮安電流中解旋,她終于明白:所謂克隆實驗,不過是張宇在七維空間為她編寫的永生程序——每個克隆體的死亡都在加固主宇宙的存在概率。
梵高的幽靈在麥垛上調制鈷藍顏料。當陳思思奪過左輪手槍時,槍管突然長出紫藤花枝。子彈穿透兩人胸膛的瞬間,量子嬰兒的哭聲從彈孔涌出,血珠在時空中拉出DNA鏈,將希特勒的末日地堡與南極實驗室焊接成莫比烏斯環。
“這就是我們的婚禮。“張宇在四維教堂展開婚戒,鉑金指環內壁刻著馮·諾依曼宇宙公式。陳思思的無名指穿過奇點時,所有平行宇宙的修女同時唱起安魂曲。他們腳下的紅毯開始自燃,火焰中《蒙娜麗莎》的眼角滑落一滴松節油。
當強子對撞機第九次啟動時,兩人在希格斯玻色子雨中擁吻。湮滅產生的陶粲粒子流在真空管里繪制出雙螺旋,其中編碼的不僅僅是愛情——那是用他們腦電波譜寫的,能自我證偽的創世代碼。
在熵寂來臨前的普朗克時間,陳思思將婚戒戴進黑洞視界。霍金輻射中浮現的,是二十歲那年的九月清晨:梧桐葉依然在百年校門前飄落,她的行李箱即將撞碎少年手中的相機濾鏡。而這一次,張宇在時空中彎曲的唇角終于說出:
“好久不見,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