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狐！

據《異獸志》記載，是一種出沒于長白山的生物，虎首狐尾，通體白毛似雪、有著狐貍般的長耳和尾巴，額間“王”字隱藏著第三顆狐瞳。

其音如虎嘯、又如狐鳴，令人聞之不由得莫名沉淪于暴怒的情緒之中不知歸途。

還有一種民間傳聞，虎狐曾是兩個修煉多年的妖怪，一個千年靈狐心地良善，專門救助在山中迷路之人。

另一個千年虎妖兇殘嗜血，專門吞噬其他生靈助自己修煉。

一日，虎妖正在捕食人類，恰巧碰到了一名路過的仙人，仙人一劍令其梟首，便揚長而去。

然而，虎妖并未死去，但也幾乎重傷瀕死，于是，他找到千年靈狐的洞穴，乞求她救救自己。

靈狐本不愿救這惡虎，但她太過于善良，最終還是不忍一個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

于是，她閉上眼一口吞食了虎妖，只要不看就沒事了，吞食虎妖之后，她修為大增，很快便修出了九尾，成了庇佑一方的靈狐山神。

但虎妖雖死，其滔天怨氣未消，一直在侵染著靈狐的心境，直到最后，這只原本心地良善的靈狐變成了亦正亦邪、救人害命兩不誤的虎狐。

李青聞言，不禁挑了挑眉頭，“小舞啊，你說的這個故事......它保真嗎？”

“你都說是故事了，怎么保真？我又沒親眼見過。”墨舞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也是！”

李青聞言也是笑著聳了聳肩，隨后將手中儺面往腰間掛著的須彌芥子球上輕輕一磕，掌中儺面便被收納其中。

“你要修這俗世儺？”

墨舞瞥了他一眼，語氣平淡的說道，“且不說你兼修了武道和奴道，再加一個信仰道，會不會分散你修煉的精力。

就是這虎狐儺面，應該也配不上你吧？”

李青知道她是一片好心的在勸誡自己，所以也沒反駁，只是微微頷首，“我沒打算修信仰道，只是有點兒愛收集的小癖好而已。”

“隨便你，我只是不想你浪費這身好天賦，儺面演神終究是小道，就算真要修煉信仰道，你也應該嘗試道教的請神法。”

墨舞不著痕跡的試探道。

李青則是皺了皺眉頭，“我和道教八竿子打不著，他們供奉的正神，怎么可能讓我去請？”

“行了、行了，不討論這些了，張生，你留下來給這件案子收個尾，等趙志鵬醒了，讓他養好傷再來找我就行。”

說著，李青擺了擺手，便招呼著墨舞跟他離開了刑獄。

出去的路上，剛好碰到了掌刑千戶厲萬鷹，這家伙被自己揍了一頓之后，現在見到自己就跟耗子見到貓一樣。

還沒等李青上前打招呼，他便低著頭灰溜溜的鉆進了刑獄深處。

聽聞他拜了魏童做干爹，沒想到竟然變得這么低調了。

李青笑著搖了搖頭，便加快了走出刑獄的步伐，這里的味道實在有夠難聞的，再待下去，這身衣服估計都要粘上臭味了。

出了北鎮撫司衙門，李青拍了拍身上的衣物，好似要去除某些看不見的晦氣一般。

看了眼天色，月明星稀，云層飄散，難得的一輪白玉盤。

墨舞欣賞了片刻月色，開口詢問道，“接下來去哪？”

“本來想去趟魏童府邸的，不過，帶著你還是有些不便，就先去趟漕幫吧！”

李青一邊說著，一邊登上馬車。

“今晚去漕幫有兩件事，一是為了我的那群漕幫手下，戶部尚書和左侍郎被你們做掉了，五天前，正式的任命已經下來了。

這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估計就要燒到我的漕幫了，而且前些日子的薛府抄家案，戶部可是頗為照顧我啊！

我若不備一份大禮去拜訪，那豈不是不禮貌了嗎？”說著，李青冷笑著的活動了兩下手腕。

聽到“做掉”二字，墨舞的表情頓時就有些不自然。

李青一笑而過，“放心吧，過去是過去，現在你是我近衛小旗官，我能去的地方，你也能去。”

隨著二人登上馬車，富貴兒啼鳴一聲便撒開四蹄，乘著月色向通惠河碼頭的方向而去。

墨舞看著窗外飛逝的建筑，繼續開口問道，“兩件事，你才只說了一件事，另一件呢？”

“一個晚上，我要帶著漕幫在通惠河碼頭那一帶立棍。”李青一臉平靜的說著，隨后摘下腰間的須彌芥子球在手中把玩。

立棍！

江湖黑話，說的是要在這一片立規矩，而什么人才能立規矩？自然是扛把子、頂龍頭的人。

墨舞對這些還是比較了解的，當即就搖了搖頭，“立棍？你是官家人，那些幫派沒人會認你的。”

“不穿官家衣，不帶官家人，今晚我不是什么錦衣衛副千戶，而是京城漕幫分舵的老大。”

李青笑著捏緊了拳頭，“而且，哪個不同意，就滅哪個，我倒要看看是他們嘴硬，還是我拳頭硬！”

“我覺得還是太過于冒險了吧？掌管著通惠河碼頭周邊的幫派可都不是善茬。”

“以前墨家演武堂的墨魚長老也想立棍，但最后還是放棄了，這里面的水很深的，不是你能打就行了。”墨舞皺著眉頭勸說道。

“我知道，通惠河碼頭掌管著京城漕運，其中利益大到沒邊，沒人有能力全部吃下，而且上面人也不愿意看到鐵板一塊的通惠河碼頭。”

說著，李青將手掌按在腰間玄螭映月的刀柄上，咧嘴笑了笑，“但是，我不一樣，先斬后奏、皇權特許。”

“錦衣衛只是衰落了，但不代表這個特殊的身份和權力被剝奪了。

指揮使蟄伏、鎮撫使也老了，北鎮撫司幾乎已經沒人敢用這項權力了，但我有太子御賜繡春刀，所以我敢用！”

“今晚，要不就是他們控制的幫派勢力能擊敗我，要不就老實看著我立棍，否則，誰敢伸手我就砍了誰的手。”

“薛府抄家案讓我警醒了，不管我怎么忍讓，那些世家豪強都只會來欺你、踩你，就因為你沒權勢、沒背景。

所以，我就跳出他們的圈子，一切只用武力來說話，等我在通惠河碼頭立棍了，把那里徹底拿下，就是他們來求著我了。”

見李青如此壯志酬籌的模樣，墨舞沉吟片刻，開口道，“那......若是太子殿下不允許你立棍呢？”

李青沉默了幾分，“這點我也考慮到了，若太子殿下真的不允許，那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京城這個權力漩渦中心。”

說著，他忽而笑了笑，“不過，我想殿下他不會管的，戶部積病已久，重病就需要猛藥治，而我就是那一劑猛藥。”